海笑：名字與抗戰緊密相聯

海笑在展示中國作協贈送的致敬抗戰老兵紀念品

　　在中國文學界， 89歲高齡的著名作家海笑是名副其實的“文壇笑星” 。他不僅名字帶“笑” ，著書取名《人生當笑》 ，而且，歷經風雨滄桑的他始終笑對人生。

　　在漫長的藝術人生中，曾任江蘇省文聯副主席的海笑創作文學與詩書畫作品都取得過豐碩成果。尤其是他在上世紀六七十年代創作的抗戰題材中篇小說 《紅紅的雨花石》 ，不僅深受讀者好評，而且還被改編成話劇、連環畫和電視劇，產生了相當大的影響。那么，海笑之名有什么特殊含義？小說《紅紅的雨花石》當年是怎樣誕生的？ 近日，筆者帶著疑問登門采訪海笑先生，了解到他在抗戰期間兩次改名的珍貴往事以及當年創作小說《紅紅的雨花石》的特殊經歷。

　　大海啊，為何也會“笑”

　　作家海笑祖籍南通，他的人生有太多的傳奇，而且他的名字曾讓許多讀者感到好奇，當然，筆者也很想知道他取海笑這個名字究竟有什么特殊含義。

　　海笑說，他本姓楊名忠。1937年抗日戰爭爆發后，華夏兒女奮起抵抗日寇侵略，他參加新四軍投身抗日。為表達對侵華日軍的痛恨，他特地將楊忠之 名改為“海嘯” �！拔抑�道日本是個島國，最怕大海的怒嘯。所以，我取‘海嘯’之名，預示著中國軍民一定會戰勝侵華日軍。后來，中國軍民經過8年艱苦抗戰，終于戰勝了日本 鬼子！在萬眾歡騰、同慶抗戰勝利的喜慶時刻，我感到特別興奮，就把‘海嘯’之名中的‘嘯’改成了歡笑的‘笑’ ，寓意著慶賀中國人民抗戰取得偉大勝利的時刻，大海也與民同慶，開懷大笑！ ”海笑先生的這番回憶，讓筆者感到他兩次改名真是太有趣！

　　更有趣的是，“海笑”之名曾經令日本友人也感到非常好奇。海笑先生記得，1982年6月，他作為中國作家代表團成員赴日本訪問。6月21日那天，國際兒童圖書評議會日本支部在東京“維新號”飯店設宴，招待中國作家代表團的團員們。

　　當天宴會開始后，有一位坐在海笑對面的日本文化界朋友好奇地問：“海笑先生，您的名字很美妙，我想知道‘海笑’究竟是您的真名還是筆名?”他的 問話讓海笑感到出乎意料。但是，海笑認為既然日本人對我的名字也很感興趣，那么，干脆就讓他們知道其中的奧妙。于是海笑很樂意通過翻譯回答他的提問：“我 真名叫楊忠，抗日戰爭勝利之后，改名為‘海笑’ 。 ”

　　海笑見這位日本朋友對他的名字非常感興趣，又進一步解釋：“其實，在楊忠與‘海笑’這兩個名字之間，我還用過‘海嘯’之名。因為當年日本帝國主 義侵略中國，鐵蹄蹂躪了中國的大好河山，中國人民在血與火中奮起反抗，這股怒潮就像大海在狂嘯，于是，我為了表示反抗日本帝國主義的侵略，曾將原名楊忠改 名為‘海嘯’ 。 ”

　　在當天的宴席上，畢業于中國北京大學中文系的日本女孩菊池真美子擔任翻譯。當她把海笑說的這番話翻譯給在座的日本朋友聽后，宴席上歡快的氣氛驟然發生了變化，所有日本朋友都將手中的酒杯放下了，筷子也停下了，他們將目光都轉向了海笑。

　　此時，海笑告訴在座的日本朋友：“當抗戰勝利之后，中國人民在歡笑，大海也在歡笑，于是，我又將‘海嘯’之名改為‘海笑’ 。 ”海笑又面帶微笑接著說：“自從1972年中日兩國建立外交關系， 1978年中日兩國簽署了和平友好條約后，兩個曾經敵對的國家變成了友好的國家，兩國人民為此而歡笑，因此，我的名字‘海笑’又具有新的意義了。 ”當日本朋友們聽懂了海笑的這番話，紛紛鼓掌，都發出了朗朗的笑聲！

　　日本友人對“海笑”的名字產生好奇，海笑當場為他們解密的這段趣事，在中外文壇傳為佳話。

海笑創作的抗戰題材小說《紅紅的雨花石》

　　雨花石，為何那么“紅”

　　據海笑先生回憶，他愛好文學創作由來已久。早在戰火紛飛的年代，就撰寫過許多散文與通訊，發表在家鄉的《江海報》與華中版的《新華日報》上。

　　然而，海笑創作小說并產生很大影響竟然是在“文革”時期。1966年，海笑擔任江蘇省委宣傳部文藝處處長期間，“文革”爆發了！當時，早在 1942年就參加新四軍、 1945年就入黨的海笑被造反派視為黑線人物，多次遭受批斗。后來，海笑全家被下放到東臺縣富安公社東風大隊。

　　在艱難困苦的歲月中，海笑白天下田勞動，夜深人靜時他時常深思：這場“文革”到底是要革誰的命？當海笑從報紙上看到許多老一輩革命家被紅衛兵打倒，當他又聽說南京雨花臺一些革命烈士被誣陷為叛徒，他心中燃起怒火，感到忍無可忍！

　　為了尊重歷史，海笑暗下決心以筆當槍，伸張正義。于是在鄉村寂靜的夜晚，海笑在煤油燈下，以歌頌為國捐軀、血染雨花石的烈士們為主題，以在抗戰 中英勇犧牲的戰友為原型，秘密地創作中篇小說《紅紅的雨花石》 。這部小說以抗日戰爭爆發前后為時代背景，以雨花臺下窮孩子小剛與伙伴們在地下黨孫大叔指引下走上革命道路，成為新四軍戰士的成長過程為主線，描寫抗戰小 英雄機智勇敢地與日寇殊死斗爭的故事。

　　在那個特殊年代，海笑撰寫中篇小說《紅紅的雨花石》雖然冒著風險，但是令海笑感到非常欣慰的是，他將這部小說用鋼板蠟紙刻寫后裝訂成油印本悄悄傳送給幾位老戰友閱讀時，不僅得到他們的贊賞與支持，而且，這些老戰友還含淚進行傳抄，讓更多的人被小說的內容所感動。

　　粉碎“四人幫”后，中國文壇告別“嚴寒”迎來“春天” 。1977年，海笑創作的中篇小說《紅紅的雨花石》被《雨花》文學月刊連載后，又于1978年3月由上海少兒出版社出版發行。由于作者海笑童年時代就生活 在南京，書中許多細節都是他的親身經歷，書中內容令讀者感到很真實、很親切，因此這部小說出版后，成為當年在全國最暢銷的圖書之一。

　　讓海笑感到更加欣喜的是，后來中篇小說《紅紅的雨花石》不僅被改編成連環畫在全國發行近10萬冊，又被江蘇省話劇團改編成同名話劇參加全國兒童 劇觀摩演出。而且， 《紅紅的雨花石》在中央人民廣播電臺進行連播之后，還被中央電視臺改編成同名電視連續劇在央視一套黃金時段播出，其劇情打動了全國億萬觀眾！

　　回首往事，作家海笑感慨地說：“我創作的中篇小說《紅紅的雨花石》之所以被多次改編，紅遍全國，就是因為書中我描寫的‘雨花石’是由無數抗戰英烈的鮮血染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