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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吹奏哈尼古歌的人列隊而行。光明日報通訊員 盧旭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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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交號手正在田壟上奏樂。 |
兩年前的10月15日,習近平總書記在文藝工作座談會上發表了重要講話,在全國文藝界一石激起千層浪,也引發了一波波“深入生活,扎根人民”的熱潮。此后一年多的時間,從文學到音樂,從美術到戲劇,文藝工作者深入生活仿佛星火燎原一樣轟轟烈烈地鋪展開來。
如今,文藝工作者深入生活的現狀與進展如何,又面臨一些怎樣的問題?4月21日,記者隨中國國家交響樂團遠赴云南紅河,對大型文藝院團深入生活的實際情況一探究竟。
從“高原”到“高峰”的必由之路
在云南省紅河州元陽縣的哈尼小鎮上,木色門牌上寫著“中國國家交響樂團紅河州創作實踐基地”幾個字。
對中國國家交響樂團團長關峽而言,這一基地有著豐富的意味。60年前,他的恩師趙行道在山區深入生活三個多月,一睹紅河音樂資源的豐盛。33年前,還是中央音樂學院學生的關峽隨師來此深入生活,更結下了不解之緣。
這,成為他建立這一創作基地的緣起。
4月24日,作曲家們來到位于元陽縣切龍中寨的田野深處,四月的哈尼梯田,云遮雨潤,遍灑金光,正是“開秧門”的時節。只見哈尼族的男女老少紛紛走上田間地頭,一邊栽秧勞作,一邊齊聲高歌《四季生產調》等哈尼古歌。
這一刻,天地化作舞臺,山谷即為音響!斑@樣的天籟之音,全世界可能都找不出第二個!标P峽的聲音有些激動,“在這片音樂的寶地上搭建平臺,就是為了讓作曲家們撿拾民族藝術的瑰寶。這是從‘高原’到‘高峰’的必由之路!
就在“開秧門”結束之際,一支國交的銅管樂小分隊,已悄然來到田壟高處。古老的歌聲落下,時代的號音升起,他們演奏的是作曲家張朝創作的《日出》。哈尼人臉上出現了前所未有的驚喜。
關峽說,這是國交對大地的“反哺”,他希望在汲取民族音樂的養分時,也給當地留下這個時代為后世創造的文化遺產。
“遠離物質主義的喧囂,回到藝術本身”
隨行作曲家中,《云之南》的創作者黃薈大概是與云南的情結最深的一個,二十多年駐守,十多次來到紅河。然而相比于他多前年只身孤影,跋山涉水, 一待就是數月乃至數年的艱難行旅,如今的“采風”有創作基地的協助,更熱鬧,也更輕松。有人疑惑,如此驚鴻一瞥,果真能采到好東西嗎?
“萬事開頭難,深入生活也不必操之過急!睂Υ,黃薈看得很開。他坦言,商業大潮席卷以來,采風不被重視,廢弛已久,如今能夠從無到有建立起這個平臺,已經邁出了一大步。
“最重要的是能沉下心來,遠離物質主義的喧囂,回到藝術本身!迸c黃薈同行的作曲家張朝補充說。
在屏邊苗族自治縣,一場繪聲繪色的苗族歌舞表演正在路邊上演。路過的作曲家沒有放過這個機會,有的仔細聆聽,有的卻皺起了眉頭!懊褡逡魳方涍^潤色,乃至二度創作,還能作為采風對象嗎?”有人竊竊私語。
“任何民歌其實都有作者,流傳中發生變異也是不可避免的!泵鎸栴},張朝深有體會。在他看來,變異很正常,但也有底線,一旦失去了原生態的精 髓就會毫無價值!白髑覒斢姓鐒e的本領!闭鐒e離不開標準,這條去偽存真的“金線”,在黃薈眼中,就是民族音樂的“差異性”。由此也引出一個尤為突出 的問題,就是民歌差異性被抹去導致的“謬種流傳”。
在過去的采風實踐中,許多膾炙人口的民歌改編曲目涌現出來,與此同時,不少歌曲卻因急于求成,失掉了作為民族底色的“差異性”,逐漸流于平庸。 這一對傳播與保護的矛盾,可算是創作過程中的“老毛病”了。黃薈認為,唯有尊重差異,遵從內心的感動,才能擷取采風中的藝術精華。
“拼出心中那幅完美的圖畫”
紅河行走的第三天,一場彝族花燈戲在蒙自市永寧村上演,臺下一律是作曲家。來自空政文工團的青年作曲者楊帆不斷從座位上離開,從各角度觀察這里的民俗表演。
阿嬤口中的歌謠,老人服飾上的銅錢,竹子做的水煙筒,對楊帆來說都是創作中不可或缺的靈感碎片!耙魳繁旧懋斎皇亲钪匾,但非音樂元素卻有助于形成畫面感,把人帶入身臨其境的狀態!
演出剛結束,楊帆便被76歲的花燈傳承人李泰來吸引了過去。原來,老人手中有張薄薄的魚鱗片,不必調弦,不擺架勢,含在口里就可吹奏,且音域寬廣驚人。面對這一絕活倍感好奇的,還有來自紐約的華裔作曲家黃若。
“云南很大,也很神奇,幾天肯定看不完!秉S若感嘆說:“凡事總得有第一次。我相信人生的每一步,都有其道理所在!痹邳S若看來,最重要的是在中國傳統文化的精髓中獲取靈感,直到有一天拼出心中那幅完美的圖畫。
“一定要給青年機會!笨粗矍吧鷻C勃勃的年輕人,關峽的眼神流露出期待!安磺笠淮尉蛯懗鰝ゴ笞髌,但一定要來。民間有太多能實現他們夢想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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