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篡改的命》：中國農民該怎樣進入城市

　　2015年，東西推出了他的第三部長篇小說《篡改的命》，小人物汪長尺和他周圍的各色人等走進讀者的視野，此時，距離他上一部長篇小說《后悔錄》已經過去了十年。改變了20多年前不顧一切往前沖的寫作姿態，東西覺得現在的自己對創作有些“神經過敏”，但更覺得寫作者需要這種氣質，“越有這種氣質越有可能寫出好小說”。一輪輪修改后，《篡改的命》問世，該書由上海文藝出版社出版，通過一個農村家庭進入城市的夢想與掙扎，切入社會轉型期中國農民與城市化進程這一命題，并走向了對人類命運的更深遠的關懷。

　　12月11日，“中國作家北大講壇：東西與《篡改的命》”活動在京舉行�；顒臃謨蓚�階段，在題為“城鄉沖突與小說藝術的自覺”的專家研討會上，中國作協副主席李敬澤，以及評論家何向陽、陳曉明、張清華、張檸、楊慶祥、李云雷、饒翔、叢治辰等由《篡改的命》切入并展開探討。主題演講階段，陳曉明、張清華、東西圍繞“當下現實與小說創作”等話題展開對談，并同現場觀眾進行互動。本次活動由中國作協創研部、北大中文系、北大中國詩歌研究院、北師大國際寫作中心、騰訊文化頻道共同主辦。

　　“這是一部耐人咀嚼的作品，里面有憤怒，有絕望，也有無可奈何”，李敬澤認為，《篡改的命》寫了個體的命，城市、鄉村的命，從更大范圍來看，它所揭示的是一種更廣泛的不變。東西以傳統小說傳達了現代小說的精神和處境，重要的是小說還探討了人面對世界的選擇以及人與世界的關系。他也提醒要警惕文學對社會的想象，“文學的想象和社會歷史上的真實在多大程度上是吻合的？小說作為一種虛構的形式，在面對時代時，到底該做什么，能做什么�！�

　　“農民進城”是當代文學中書寫頗多的主題，《篡改的命》中的汪長尺體現了中國農民的“變中思變”。與會者談到，東西把城鄉的二元對立寫出了新的傷痛和深刻性，他把主人公命運的變化和小說敘事藝術關聯在一起，主人公在每個時間節點上的變都會給自己帶去沉重的傷害。在幾代人看來，擺脫貧困的唯一方式就是走進城市，而到了眼下這代農民，他們不僅失去了土地，失去了農耕文明中的人倫情感，還在城市里失去了身體和尊嚴。大家注意到了小說主人公命運的戲劇性，作家該按照生活的合理性去描摹和書寫，還是按照戲劇的合理性和人物命運的邏輯性來推動小說的發展，這也是值得思考和探討的。整部作品隱含著一種擔憂，中國農民進城的命運終將失敗，但也有人指出，從農村到城市，在汪長尺之外，或許還有更多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