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詩人、詩評家、自由撰稿人、“長河文叢”主編、“為良心寫作”倡導者馬啟代和詩人書法家周永聯袂主編的《中國首部微信詩選》,經“長河文叢”編委會審核編輯,由團結出版社正式出版發行,并于近日在各大新華書店和當當、亞馬遜和孔夫子等網上書店陸續上架。
《中國首部微信詩選》一書是從2015年1月開始,由《山東詩人》雜志和“長河文叢”編輯部聯合組織的微信詩征稿活動緣起,2月、3月、5月陸續開展了三期征稿,陸續收到各地文朋詩友投稿1517人次、3523首微信詩歌。后經《山東詩人》雜志社和山東微信群詩歌征稿組聯合評審委員會嚴格評審,推出了327位 詩人入選本書。
本書由詩人馬啟代先生作序,入選作者既有活躍在中國當代詩壇的實力派詩人,也有暫露頭角的青年詩人,可謂翹楚紛紜、精彩紛呈。此外,為打造好這一新興的詩歌選本品牌,《中國首部微信詩選》將作為年度選本,每年通過征稿、評審出版發行。

中國首部微信詩選
在時光的身體上刻下聲音
——關于《中國首部微信詩選》的斷想(代序)
馬啟代
寫書、評書、藏書,還要賣書、編書。凡事都講究成就感,“首部”自然是編書人的追求。
題目來源于我自己的一首詩,那首詩的題目叫《我必須在時光的身體上刻下聲音》。詩中寫道:“面對白紙,我就有國土萬里,它一步一叩首/是刀,是良心的鉆/我必須在時光的身體上刻下聲音”。多年來,我積極倡導并踐行“為良心寫作”,恰如詩的最后一段所寫“——每當閱讀新作,筆就刻骨銘心地痛”。這首詩曾被《丑石》詩刊(2012.1)作為“卷首詩”特別推薦,后來被選入多個選本,持續地被一些詩友如王啟章、鄒林芳等在文章中論及。我之所以在開篇說到這些,實在 因為給這樣一部詩選寫幾句話頗犯躊躇。提筆之前,胸中有千言萬語,打開電腦,卻又陷入長久的沉思、遐想。
此時的窗外已是暮秋的原 野。今日晴好,天高云淡,透明的陽光厚厚地覆蓋著大地。步入中年,在摸爬滾打、傷痕累累中毅然緊咬牙關的我與眼前成熟的秋天頗似精神上的知己,熱烈、感 傷、莫名其妙的憂郁與壯心不已的激動。好久不讀古詩的我,腦海里猛然冒出來的詩句竟是孟浩然的《與諸子登峴山》:“人事有代謝,往來成古今。江山留勝跡,我輩復登臨。水落魚梁淺,天寒夢澤深。羊公碑字在,讀罷淚沾襟!眮辛⒋扒暗奈,并無吊古傷今的沖動,頭腦里繼而出現的是四年前我寫自己那首詩的情景,其 心境,頗與古今相通。
時光流逝如常,有人熱鬧,有人顯赫,有人恬淡,有人退去,我們潛隱在文字中的情感和意志還是呼之欲出,撼人心旌……
我有一個很有才華也很有思想的朋友,作為少有的知己,我都不知道該不該寫出他的名字。是的,我在另外的文章中提到過他,他說過這樣的話,人類有了互聯網,也許像學會了使用火一樣是個偉大的發明。他叫張延安,詩人,他說這話時很認真,看著我,我肯定地點頭。前幾天,一家刊物給我做訪談,我又提到了這個問題,不過是從另一個角度來講的。我說,我們自小學的教科書上說“火”的發現和使用標志著人類進入了文明社會,又說意大利文藝復興讓人類擺脫了蒙昧的中世紀。我不知道現今的教科書是如何說的,但我強調,“火”的發現和使用只能標志著人類社會的誕生,只有“人”的尊嚴作為國家意志被以“法”的形式貫徹確立方可稱為文明社會,網絡技術的進步,對于全球人類文明的共同進步是一個保障,因為它將使那些未被文明照亮的地方暴露無遺。也許我的推論過于樂觀,但無疑這是今天正帶 給我們艱難的、微弱的一線曙光的科技。
我是從這樣的社會背景上來理解網絡以及所有自媒體的,當然包括微信,以及微信上的詩。
按 我個人的經歷,上世紀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我見到的基本上是被稱為286、386以至586的所謂電腦打字機,后來接觸到了什么方正排版系統,再后來是電話上網等等,江湖上開始有網站、論壇產生。那個時候我忙于至今看來漫無目的的奔波操勞,離文壇越來越遠,辦公、家庭的電腦基本是擺設,后來跟我多年的手提也是充當一個樣子。我開博客是2009年3月11日,新博客是2012年12月2日(此后開通了微博,基本沒用),這些博客都是詩友巖峰幫我注冊的,它伴隨了我重新回歸寫作的過程。不過直到2014年3月1日才在詩友黑駱駝的多次推薦下,由他親自在北京的一家小酒館里為我注冊了微信,我發布的第一條微信卻是3月3日與李新宇先生的合影,上面橫豎兩條書法都是李先生給我書寫的“為良心寫作”,直到9月以后才開始學會基本操作,特別是遇到周永以后,使用才算正常起來,但我至今沒有直接在微信上寫過一首詩。由此可見,我不是新技術的追潮者,甚至有些木訥遲鈍,與潮流總隔著一段距離,既不至于落伍,也絕不是勇立潮 頭的弄潮人。不過,微信所帶給我的便利是一言難盡的,但同時,過多的圈子和群友反而讓我只能扮演一個潛水者。
根據相關資料的記 述,互聯網產生于1969年10月29日的阿帕網(Arpanet)。其標志是美國斯坦福大學和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的計算機通過網絡的首次連接。中國互聯 網的發展始于1987年夏天,北京大學的錢天白教授向德國發出了第一封電子郵件(當時中國還未正式加入互聯網)。此后經歷了五個階段,即網路探索 (1987年~1994年)階段、蓄勢待發(1993年-1996年)階段、應運而起(1996年-1998年)階段、網絡大潮(1999年—2002年 底)階段和繁榮與未來(2003年~至今)階段。 其中,起點中文網的前身玄幻文學協會產生于2001年11月,2002年6月,第一版網站試運行。在網絡上發表Blog的構想始于1998年,2000年博客開始進入中國,但到了2000年才開始真正流行,2004年的木子美事件,讓中國民眾認識到了博客的影響力。到2005年,國內各門戶網站,如新浪、 搜狐、網易、騰訊、博客中國等紛紛加入博客陣營,出現了博客的春秋戰國時代。2005年9月8日,新浪推出Blog2.0公測版,成為國內首家正式推出
Blog頻道的門戶網站。2008年各種各樣的小網站開始運作微博形式的互聯網展品,新浪由時任桌面產品事業部主管的彭少彬主持開發,其微博于2009年8月14日開始內測,此后逐漸風行一時。微信是騰訊公司于2011年1月21日推出的一款通過網絡快速發送語音短信、視頻、圖片和文字,支持多人群聊的手機聊天軟件。2012年3月底,微信用戶突破1億,此后連年加速增長,迅速普及?梢哉f,微信作為一種更為便捷的傳播形式和平臺,仍在迅猛發展中,吸納了 數億人群。
我們所說的微信詩,就是在這樣的科技背景上出現的。黑格爾說過,凡是存在的,都是合理的。我們不能在不同的角度和層面對名人名言、格言警句武斷理解。我相信,微信的出現,也許其蘊含的巨大價值尚未完全顯現。
不 能不談到2015年伊始的“余秀華事件”。如果非要把余秀華的迅速被關注定性為一個事件的話(這顯然符合網絡的本性),很顯然,詩刊通過微信推出的余秀華 比紙刊推出的余秀華是成功的。我們且撇開詩歌文本的藝術質量不論,事實上從來也很難給一首幾首詩歌甚至一個詩人截然劃分等級(但好孬的基本尺度是存在 的),應當說,余秀華作為一位真誠的面對自身命運而書寫的人,就當前整個的詩壇狀況而言,她不妨被稱為詩人(當然,我個人對這一稱謂有著很苛刻的標準),不過,不期而至的贊譽和毀譽更多顯示出的是“微信”自身的特性。它可以讓一個人(無論優秀還是平庸)的名字一夜間遍及大半個中國,只要背后的推手有相當的實力并足夠賣力。2015年1月30日周南炎在《北京日報》撰文指出:“余秀華的成名,其意義遠遠超過一個演員的成名,勢必會激勵更多底層平民進行自我表 達,在手機上傳播詩歌文化。這是藝術的光榮,也是詩歌生命力的表現!(《再談余秀華走紅事件 詩歌借新媒介煥發新活力》)這一論斷乃新聞式的臆測,這與“藝術的光榮”和“詩歌生命力”不能說完全沒有關系,但關系還真難說多么大。朱子慶《當下新詩為何總是鬧笑話?》一文在歷數了近年種種詩壇丑陋的鬧劇后,寫道:“如今進入互聯網新媒體時代,傳媒的獵奇、湊熱鬧本性,也著實鼓勵了新詩的這種丑陋。新詩 的誕生本身就是一場社會運動,負有運動社會的使命;蛟S當詩人放下號角走下詩壇,讓詩歌從忽悠變成體己,重返私人世界,新詩方有改觀?”(《羊城晚報》 2015年9月27日第B2版)我不敢完全同意朱子慶先生開出的藥方,但同意它對“網絡”和“新詩”的相關認識。
正是在這樣的 詩壇背景上,《詩刊》征集“微信詩”,《山東詩人》也隨即征集“微信詩”,且大受歡迎(這一點不出乎意料)。于是乎,我與周永先生商議干脆再編一本微信詩 選。這就是“首創”的由來,其實,順時應勢,算不上什么要命的事,且依然得到詩友們的響應支持,深感欣慰。
關于“微”,真的有點 耳熟。中國文化雖博大精深,但講究以小見大,其孕育出的東方藝術更是追求言外之意,甚至不著一字盡得風流。先不說中國古代以短詩為主,當代新詩也多短章,很多比賽更是以短詩為限,短詩獎項遠非長詩可比。我們知道,中國的遠古歌謠《彈歌》,當代北島的《生活》,顧城的《一代人》,都短的不能再短。唐代韓愈說 “微詩公勿誚”(《薦士》),日本的俳句至今盛行。山東詩人孔孚、桑恒昌等的“減法”、“寸法”詩藝也都是在單位面積上求產量,以精到、精準、精煉為要旨。上海流行的“三行詩”(假如是詩),微博上要求的140字等都要求人們只能向深處開掘。說到微博上的詩,我們“長河文叢”還推出了高世現主編的《中國 微詩體年鑒2013》,“微詩體”的概念自此進入人們的視野。此外,熊國華選編的《國際華文微詩選粹》以國際華文微詩群為主體,以同題比賽的方式,提出 “微詩體”應該限制在4行以內,他們認為界定了“微詩”的概念、承繼了古人相互唱和的傳統、進行了現代語境下“詩可以群”的國際性實踐,還制定出“原創性、核變性、趣味性、現代性、生態性”的微詩原則。我覺得,凡事過猶不及。凡是冠以“詩”名的東西,“詩”永遠是核心。寫在大地上、巖石上、樹皮上、獸皮上、竹簽上、錦帛上、紙張上,還是電腦上,這些都是詩的載體而已。論壇上、博客上、微博上、微信上的詩首先要是詩。自由過度和束縛過度都是創作的大敵。到了微信時代,我們甚至無意于給它什么硬性限制,似乎只有一條:凡是在微信上出現的詩,都是微信詩,當然,我們在編選時偏向于短章,那只是出版容量的考量, 關鍵,在我們看來,它是詩。如此說來,我們的“微”與高世現、熊國華先生的選本都不一樣,我們沒有什么特別的詩學主張,重點放在對“詩”(好詩)的展示 上,因為在我們看來,微信的興起畢竟不可等閑視之。我們只想在時光的身體上刻下聲音。
我們的目的干凈、美好!
最 后為“長河文叢”順便做一下廣告!伴L河文叢”已經國家商標局正式注冊,博客、微信公共平臺業已運作,首屆“長河獎”即將開評,“長河文叢”書店已經在孔 夫子網、淘寶網等設立。我們所有探索、實踐的推廣作家作品的“成功模式”,一句話,都是為了彰顯作家作品在這個時代的尊嚴。
我們的愿望美好、干凈!
2015年 暮秋 明夷齋
(馬啟代,祖籍山東東平,詩人,詩評家,“為良心寫作”的倡導者,“長河文叢”主編。曾獲首屆劉勰文藝評論專著獎、第三屆當代詩歌創作獎等,入編《山東文學通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