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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重:由《三體》獲“雨果獎”想到的

    http://www.jchcpp.cn 2015年09月30日13:46 來源:社會科學報

    據報道,北京時間23日下午1時許,第73屆雨果獎在華盛頓州斯波坎會議中心正式揭曉。中國作家劉慈欣憑借科幻小說《三體》獲最佳長篇故事獎,這是亞洲人首次獲得雨果獎,也是中國科幻走出國門走向世界的重要一步。

    本來這對于中國科幻文學事業來說是一件大好事,本來這應該是值得祝賀的里程碑,但是縱觀國內輿論,除了少數科普和科幻圈子的小眾在歡呼外,主流文學界對此關注者寥寥無幾,評論界更是三緘其口,普羅大眾中更有甚者,還不知劉慈欣是誰,《三體》為何物。我想這里有客觀原因,更有主觀原因。

    面對這種狀況,近日,著名科幻作家劉慈欣接受媒體采訪時稱:中華文化沒有科幻基因,科幻文學純粹是明末清初時期的舶來品,但缺乏科幻思維和科幻傳統,處于一種很衰弱的狀態云云。在他看來,現在中國科幻有很強烈的自身特色,有很強的中國文化印記。

    筆者以為,科幻不能稱作文化基因,只是文學體裁之一,無論中西方文學都有幻想的土壤,劉慈欣的結論只是單純強調了客觀,而忽略了主觀。

    恰恰相反,中國科幻作家的作品要面向世界,要具備世界性的影響力,自身的文化特質、中國文化的印記不但不能淡化,反而要更加鮮明。古語云:“橘生淮南則為橘,橘生淮北則為枳”,橘和枳是根據不同的水土長成的,各有特色,各有千秋,你不能說哪一個好吃哪一個就不好吃。

    莫言先生的作品,對世界來說也是一種影響,他寫的可都是中國文化;中國科幻作家生于中國長于中國,他們創作的科幻作品,不帶有中國文化印記和中國特色,難道還帶有西方色彩不成?劉先生創作的《三體》、《超新星紀元》等作品,不也是或多或少的帶有中國歷史和文化的烙印嗎?全球華語科幻創作“星云獎”從無到有,從小到大,已經連續舉辦了四屆,已經向世界發出了自己的聲音,這種影響是潛移默化的。

    劉慈欣對西方科學技術和工業文明有一種近乎癡迷的崇拜感,他的作品字里行間流動著一種神圣、精密和大氣磅礴般的數字化熱情,但是這種崇拜不能過度過濫,過猶不及。中國科幻對世界有無影響的標準,不是寫出來的作品比西方模式還要西方,而是要樹立東方的模式。不然,對于中國科幻作家來說,盲目按照西方的創作模式亦步亦趨,就是死路一條。

    我一直認為,中國的科幻作品不可能不對世界發生影響,應該深挖幾千年來中國的傳統文化的人文性,越是民族的,越是世界的。當然,這需要一個從量變到質變的過程。復雜性是科幻作品(影視或小說)應有的品質之一,科幻作家的創作,從宏觀和微觀而言,他們既要探究無窮的星空和無窮的粒子,更需要探究同樣無窮盡的社會生活和內心世界。

    科幻創作屬于文學創作的一種,它不是胡思亂想,而是來源于沸騰的現實生活。與科學研究不同之處在于,它永遠沒有公式和定律可循,它是模糊的,不確定的,雖然無數哲理和名言有其道理,但是時代的局限性很強,絕不可能像“三點確定一個平面”那樣無可非議。

    伽利略只要登上比薩斜塔,在大家面前拋出兩個鐵球,亞里士多德學說在物理學界居于一千年的統治地位,立刻土崩瓦解。牛頓從懷里掏出一個三棱鏡,陽光立刻被他分成了七種顏色,那感覺好像救世主降臨一般。

    可是人類的社會生活不同,生活不像伽利略的力學實驗那樣,構想出種種理想條件,好讓小球從斜坡上理想的滾落,摩擦系數為零。社會生活不可能被初始化或概念化,所以生活經常給我們出難題——而且可能永遠沒有正解。

    不管我們承認與否,生活本身就具有復雜性,就像我們每人每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這本經不會被瘋狂的原始人和勇武的鋼鐵俠所消解一樣,它無時無刻不再提醒我們,生活永遠比我們想象的要復雜的多。而這一點,或許正是中國的科幻作家所需要直面的和深入理解的。

    作為中國科幻作家,尤其是那些新銳科幻作家,應該努力介入復雜豐富的人民生活現實和內心世界,進而深入探究和描寫時代的陽光投射在各行各業的人群行為和他們內心的光影——這光影若隱若現,如同迷彩版,一部分可以看見,一部分被遮蔽,比我們預想的要復雜得多。

    在這種情況下,科幻作家要想寫出好的作品,有世界性影響力的作品,就必須真誠地反映當前的現實生活和人民的實際需要——這不僅需要熟悉所謂的科學真理和某些高科技前沿,更需要敏銳深刻的對現實的洞察力和處理復雜生活素材的能力,特別是后者,往往是新銳科幻作家們所缺乏卻又不知怎樣提升的短板。

    這一短板直接導致的后果就是,科幻作家們常常閉門造車。一種是采取照搬和拼湊主義,把西方的一些藝術手法和表現手法,簡單地、不加區別地拿來照搬照抄,故作高深,讓廣大讀者看不懂;一種是我行我素,對生活隨意切割和異化,為的只是讓它滿足我們事先勾勒的草圖,哪怕是明知筆下出現的,并不是我們所了解的生活或者未知。

    請問,誰聽過將九維結構展開成二維(《三體》,275頁,重慶出版社,2008年1月第l版)?哪本教科書上有這么個展開法?

    需知,雖然理論物理界推導出宇宙是由十一維空間構成的,一維為點,二維為線,三維為面。一維展開便成一條長線,二維展開為一個巨大面,三維展開為一個碩大無比的立體。四維加了時間,展開是什么?我想不出。五維是什么?至今科學家們沒說清楚,多的一維是量子或是弦?至于六維至十一維,還一點門也沒摸到,更不用說展開后是什么樣了!劉慈欣奢談將九維結構展開成二維,簡直是開“國際玩笑”!

    劉慈欣的科學就并非無懈可擊,你到處都能尋找到漏洞。例如,人類既然可以乘坐“小宇宙”飛船避開大宇宙坍塌這樣的大災難,何必要千方百計地向黑暗森林中的高級文明發布“安全聲明”?而且,宇宙中的高級文明似乎不可能產生同一種思維模式,遇到其他文明,不管三七二十一,將它摧毀了再說——這與一切事物均有多元性的普遍規律不符。

    劉慈欣的一些作品,人文性較為缺失,這確實也是走向世界的一種障礙,或許老話就叫人物的性格、心理或形象刻畫不足。我教書多年,覺得自己身上有一種教書匠的匠氣。劉先生的許多作品也有一種工程師的匠氣。他的科幻氣象雖大氣磅礴,但是筆下的人物顯得單薄,特別是女性角色,比如葉文潔、楊冬、莊顏、程心等等,明顯缺乏一種細膩而深刻的感情和心理變化,不能打動人心。

    在他這里,人物和情節成為了他幻想的道具,而不是主要元素,則不能不說有些遺憾。劉慈欣以硬科幻見長,無人可比,但硬科幻不是要矮化人物,弱化文學性,而是更要在情節的自然變化中和人物性格的碰撞中把人物寫得血肉豐滿,個性鮮明。

    在這一點上劉慈欣的處理方法截然不同,讓人感覺是他預先準備了某種人物制造模板,預先注入了某種人格特質,然后再抽出某個人的幾項特征值加以刻畫,猶如小數點般非常精確,一出場就讓讀者知道什么人,這大約就是工程師的匠氣了。

    筆者以為,劉慈欣科幻小說《三體》,雖然它是科幻作家在人類科學技術發展基礎上想象的產物,雖然它是科幻作家用科學思維方法演繹出來的情景,雖然它要求處處有科學依據和技術細節,但是最要命的一點就是:這些依據和細節卻是想象的產物,具有很大的神話、玄學的色彩,你說它是一部玄幻小說也未嘗不可。

    老科普作家劉興詩曾一針見血地說:“目前的中國科幻,存在著閉門造車,嚴重脫離現實生活,脫離人民群眾需要的傾向,越來越成為少數人自娛自樂的小眾化產物,如此下去,將沒有生命力可言!

    全球華語科幻創作四屆“星云獎”活動的發起人、中國著名科幻理論家、著名老科普作家董仁威先生語重心長指出:“科幻作家不只是可以在描繪幾千年、幾萬年、幾百億年后的社會生活上做文章,也可以在以百年以內‘可望亦可及’的科技展望上做文章,這也是有相當大的市場和影響力的——它更為目前的廣大群眾所接受,更具有貼近現實、貼近生活的意義!

    就連劉慈欣本人也說過:“我在科幻圈子里接觸的這群人,他們眼中的星空,和我的廣大讀者眼中的星空,是不一樣的。我想科幻之所以在中國始終處于小眾地位,或許就是因為很多作者不知道廣大讀者想看到什么樣的星空,不了解主流讀者的精神狀態!

    很多作者不了解主流讀者的精神狀態——劉先生的話真是一語中的!中國某些科幻作家的這種閉門造車,這種惟我獨尊,這種對生活的隨意切割和簡化,如同搭建影視劇的布景,表面上看像一堵墻、一扇門或者一間房,實際上是一層薄薄的泡沫板,經不起使用,也經不起推敲。這樣的科幻作品,又怎么可能會對社會、對中國和世界產生重大的影響呢?因此,國人冷對科幻文學創作(他們既不了解《三體》內容,又不明白這部史詩般的作品對于中國科幻事業的里程碑意義),冷對《三體》榮獲“雨果獎”就不足為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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