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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弋舟:一輩子的習習

    http://www.jchcpp.cn 2014年11月26日09:18 來源:中國作家網

      和習習相識大約有一輩子那么長了——這么說,當然是夸大了我們在這個甚囂塵上的世間度過的年歲。蘭州于我是異鄉,我在這里開始寫作的生涯,別開生面,猶如重啟了一世的活法;而寫作之初,習習便是我結識的友人。如今,漫長的歲月過去,以“一輩子”來比附,似乎也說得過去。

      但這只是時間上的理由。對于習習而言,我覺得,她這個人本身,確乎就帶著“一輩子”那樣的況味。

      有些人短暫,總像新的一般;而有些人悠遠,即便偶遇,也讓你生出“一輩子”的觀感。習習當屬后者,那是她身上天然攜著的氣息——熱衷于瑣碎的生活,虔誠于凝練的書寫,于瑣碎與凝練之中矛盾著,在入世與出世之間,深深淺淺地徘徊踟躕,不經意,就是一派飽嘗了人世的樣貌。但她卻絕不蒼老。這幾乎是一件令人驚訝的事。十數年過去,昔日結識的舊友都成了名副其實的“老友”,而習習居然毫無改變,起碼在我看來,她依然如我初見之時的那般容顏,從身形到神情,都一如往昔?雌饋,歲月對她是無效的,或者,她自己就披掛著歲月,于是,便恒久地遠離了歲月的琢磨,成為了歲月本身。

      由此,習習甚至發展出了一種令人驚訝的能力,她貌似與任何人都不違和,三教九流,惡吏善朋,誰都能在她這種“一輩子”的氣息下找到怡然的感受,從而將她視為了可以親近的人。有這種能力加持,行世當然會少一些明明暗暗的阻礙;但我卻寧愿相信,“一輩子”的習習,如此“玲瓏”,更多的,不過是出自對于這個塵世的懼怕。在我看來,她的膽量就如她的身板一樣單薄,面對堅硬的一切,不如索性自我弱化,像歲月本身一樣地去含納風霜。這就有了委曲求全。但,我們誰又不是委曲求全著的呢?委屈狠了,就有慟哭。我自是記得,有一年的冬天,一眾朋友嘯聚,四散之后,我們倆在冬日的街頭抱著一棵樹痛哭流涕。彼時的習習,哭泣中,有俠骨,有柔腸,風中落淚,有萬千的不甘,亦有千萬的甘愿。

      然而這終究不是常態。常態之下,我們委屈,我們求全,這世間卻有無窮的委屈等著你,都順受了,也未必賜你一個整全。于是,我們所吞下的一切委屈,總歸要有一個補償,那個遙不可及的“整全”,便在我們的書寫中得以應許,得以次第呈現。這是補償,亦是一個涌淚的出口。如此,習習就有了《浮現》,有了《表達》,有了即將付梓的《流徙》。

      那是作為散文家習習的另一面。

      你可以隨我一起眺望這樣的一位女散文家:

      她在清晨醒來,洗漱整齊,帶著副“一輩子”的面容出門。每一天,自西往東、再自東往西,她都要在這座狹窄的城市折返一個來回。東西連綴著她的單位和她的家。多年來,這幾乎成為了一個周而復始的儀式,而她,以乘坐公交車的方式來完成這個儀式。在這種常年的機械循環中,這個如“一輩子”一般沉靜的女散文家,卻并沒有被異化成流水線上一個呆板的流程。她平靜的表面下暗藏著屬于自己的雀躍,她頑固的心勝過自己頑固的表情。與流水線斗爭,她有著自己的方式。她并不激烈,那樣不符合她“一輩子”的氣質,她只是采取一種不那么冒犯生活的、貌似走神的方式溢出秩序的邊界——她時常讓自己坐過站。這幾乎就像是一場專屬于她的自我表演,沒有故意,更談不上刻意,她只是,也只承認是——自己不過是在恍惚之中,犯下了小小的錯誤。于是,懷著從容與自洽,她徒步去彌補自己這小小的錯失。毋寧說,坐過站,這便是她用以告慰自己的儀式。

      黃昏,她吃過了晚飯(飯食基本都是出自她的手。她的飲食習慣完全是家常式的,一如她在著裝上的布衣嗜好),收拾了碗筷,她出了門。她家的附近有一座體育館,那里,有著標準的跑道。她卻并不是去奔跑,那同樣不符合她“一輩子”的氣質,她只是去走路,不過是走得比平時快一些。這座城市時有大風,風里裹著沙塵與走石。她走在風里,偶爾會忘卻頻率,內心的沖突終于令她難以自持地疾走如風。夜暗下來了,她就這樣一圈一圈地暴走,像是飄浮在標準跑道上的一個激烈的呼吁。

      深夜,她終于開始寫作了。她的貓慵懶地俯在她的腳下。這時候,她那“一輩子”的面容也許會倏忽妖嬈,仿佛透露了她駐顏有術的所有秘密。打開電腦,她的QQ在閃爍,屏幕上最耀眼的,卻是她QQ的簽名:環堵蕭然。

      ……

      我幾乎可以復述出她所有的日子,乃至最終編織出她的一輩子。這所有的日子淬煉出的她的一輩子,卻并非完全出自我的虛構。這就如同當下對于散文的爭議——虛構與否,究竟能否成為框定這一文體的界限。而習習的散文,在我看來,如同其人,就是出乎實而發乎虛的。她對這個塵世的耐心,確保著她與之有著某種近乎“苦纏苦斗”的實在感,同時,她時!白^站”的游離和“暴走”的激情,又令她毫不缺乏為文之事所必備的那種虛無感。虛實之間,習習的散文就成為了那種你很難簡單概括出“主題思想”的文字,她有著一蔬一飯的了然,亦有著大夢難醒的恍然,一如人的一輩子,蓋棺定論,總是難以企及生命那被上帝所許可了的復雜性。

      習習以環堵蕭然的姿態身心安寧著。這是她的實在,也是她的虛無,是她的矛,亦是她的盾。我時常會作如是想:這個女散文家,或者早早便得了上帝給予書寫者的那份應許,從少女時代,就已經有了歷經滄桑者的百感交集;當她寫出了煙云浮現般的須臾和瞬間時,便已經抵達了一輩子那般的緩慢與永恒,從而,她在安慰了自己的同時,也不期然地打動了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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