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立軍：一位小腳母親和兒女們的中國夢

　　作家趙瑞泰是我多年的老友，他創作豐厚，非常勤奮， 先后創作出話劇《漩渦》《迷途姑娘》《江流》《萬寶街的天使們》《宋慶齡和她的姊妹們》《情系母親河》《母親》《愛情ABC》《張之洞》，揚劇《母親河》，黃梅戲《春夏秋冬》等15部大戲及《向警予》《宋慶齡和她的姊妹們》《國旗之子》《中國保爾》《大老板》《小市場的人》《雜技皇后夏菊花》《布衣省長》《啼血杜鵑》等百余集電視劇文學劇本，已拍攝播放的電視劇也有60余集。

　　作家趙瑞泰一直關注重大題材的創作， 三十多年前，他創作電視劇《向警予》曾引起轟動。他曾翻閱了一百多萬字歷史資料，寫了五十多萬字的讀書筆記，接受他采訪的熟悉向警予的前輩中，有名有姓的就有六七十位。蔡和森、向警予之子蔡博專程來到武漢，住在他家里和他長談了一個晚上，希望他能寫寫自己的祖母葛健豪。趙瑞泰認為，這是一位應該寫、值得寫的中國女性。

　　2014年四月初，我再次在北京見到趙瑞泰時，他帶來由武漢出版社出版、剛剛從印刷廠取出還帶著墨香的《葛健豪和她的兒女們》這部書。書籍的裝幀設計非常大氣，深紅色的封面上，若隱若現地印著葛健豪及兒女的照片，在封底處有這樣一段話：小腳母親葛建毫目光豎毅，望著遠方，一步步地走出湖南的大山深處，在上海、在長沙的岳鹿山、橘子洲，在法國的巴黎、里昴、蒙達尼、在武漢的都府堤、漢水畔，留下了一串串深深的腳印，被世人尊重稱為二十世紀“奇異的婦人”……

　　關于趙瑞泰寫的這段故事及歷史，我是熟悉的，也曾看到有人從不同的側面采用各種文學形式寫過。但是拿起《葛健豪和她的兒女們》，卻還是放不下，一連氣讀完全書40萬字，被趙瑞泰的描寫所感動。特別是我讀到葛健豪跟隨兒女們在法國時，被葛健豪不服輸的精神所感動。她在法國一邊學習，一邊與女兒蔡暢及未來的兒媳向警予挑起了生活的重擔。她們白天去學校學習，回家后立即做刺繡，直到深夜。葛健豪的繡衣工藝精湛，深得法國婦女的喜愛，一件可賣到幾十甚至上百法郎。刺繡帶來的收入使兩代人可以安心攻讀了，葛健豪法語發音不準，帶著濃重的湖南鄉音，單詞也記不住。但葛健豪絕不放棄，她學習另一位“高齡學生”徐特立一天學一個單詞的苦學精神，請向警予、蔡暢作輔導、提示，三人一邊手不停揮地繡衣，一邊念念有詞地苦學。葛健豪就是這樣頑強地和兒子女兒們一起攻克了法浯關。1931年蔡和森英勇就義，家人擔心媽媽再也經受不起這沉痛的打擊，一直對她隱瞞消息，直到1943年葛健豪去世，都還不知道兒子蔡和森早已犧牲，她在苦盼愛子蔡和森的孤獨中離開人世。

　　創作《葛健豪和她的兒女們》，是作家趙瑞泰搜集大量葛健豪及其親屬的史跡史料及口述資料，潛心創作的又一部巨著。正如劉醒龍所說，這部書從一個獨特視角呈現了中國共產黨帶領人民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光輝歷程，閃耀著“中國夢”的理想光輝，彰顯了中華民族自強不息的中國精神。

　　《葛健豪和她的兒女們》講述的是湖南大山里的小腳女人葛健豪，掙脫封建束縛、以一雙小腳走出一片宏大天地的傳奇故事。葛健豪原名葛蘭英，1865年出生于湖南湘鄉縣，共生育三男三女6個孩子，1943年去世。她培養了蔡和森、向警予、蔡暢、李富春等黨和國家領導人(均任中共中央委員)，跟隨中國共產黨不懈奮斗、求索奉獻一生。

　　《葛健豪和她的兒女們》的文學性、可讀都非常強，一環扣一環地引人入勝，全書分三十個章節進行描寫，從“上海休父”開始，一下子就把讀者的眼球吸引過去，再到：老母勸和、纏腳風波、又見秋瑾、送子上學、創辦女校、初識警予、新民學會、他鄉團聚、岳鹿山下、家庭會議、女界創舉、勤工儉學、新式婚禮、大愛無垠、巴黎抗爭、赤子護國、異國送別、攜孫回國、再辦女學、花甲失子、投身大潮、白色恐怖、痛別警予、重回上海、惜別兒孫、和森就義、隱居撫孤、滿門英烈，書中的圍繞母親葛健豪這一條主線，把讀者帶到了深思中。一百多年前，竟然有這么一位偉大、開明的小腳母親，她有自由之思想，宏大的家國情懷，放眼全世界，培養出了幾位紅色的革命后代。葛健豪常說：“一個人，一個國家，只有往前走才有希望呀！”

　　這部書非常有史料價值。趙瑞泰說：寫歷史一定要想到今天，要考慮現實意義。個人也好，國家也好，只有往前走才有希望，這是小說的主人公留給我們的精神力量。

　　我們想象一下，一百多年前，湖南深山交通閉塞、行走艱難。葛健雄竟然邁開三寸金蓮，攜兒帶女，跋山涉水，勇敢地走出了大山——走向長沙，走向上海，走向武漢，走向萬里之外的法蘭西，以54歲的年齡走出國門和兒女一起留學法國，全身心支持兒女從事革命活動，這是一位了不起的中國女性。

　　在書的結尾處，有這樣一段話：人們不會忘記，在中華民族復興的征途中上，曾經有這樣一位母親，曾經有這樣一個家庭，為了一個美好的家國振興夢，奉獻了一切。

　　葛健豪，這位一生行走在蒼茫大地上的小腳母親，她托起的不僅僅是一個家庭，更是一個災難深重民族復興之夢。

　　我認為，當下的年輕人應該好好地讀讀趙瑞泰這部《葛健豪和她的兒女們》，它會激勵人向上的精神。當下的年輕一代最缺少的就是人間大愛和報國精神。

　　發表在《國家電網報》4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