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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華,睜了眼看現實

    http://www.jchcpp.cn 2014年04月18日09:19 來源:光明日報 陳曉明
    余華近照
    《兄弟》 余華著 上海文藝出版社

        1925年,魯迅寫下一則短文《論睜了眼看》。先生說:“中國的文人,對于人生——至少是對于社會現象,向來就多 沒有正視的勇氣!70多年后,也就是1998年,他的浙江同鄉余華談起自己重讀魯迅的感受,結論是“魯迅是偉大的作家”。余華認為,“我讀魯迅讀得太晚 了”,但是“他仍然會對我今后的生活、閱讀和寫作產生影響,我覺得他時刻都會在情感上和思想上支持我”。(參見余華《“我只要寫作,就是回家”》)

        那時,余華已經出版了《活著》和《許三官賣血記》。是年,《活著》已經賣出了8萬冊,《許三官賣血記》正在走俏。余華顯然是從轉向現實的創作中看到了自己創 作的廣闊前景,此時讀魯迅當然有可能更加堅定了自己轉向現實的信念。然十年磨劍,2005年余華出版長篇小說《兄弟》,以寫實性筆法表現現實,讀者與批評 界卻毀譽參半。2013年,余華出版《第七天》,對中國當今現實的表現更加直接尖銳,但讀者似乎并不齊聲叫好,而是發出更多的質疑聲:如此把新聞里的現實 熱點事件匯集在一起,余華的小說藝術究竟體現在何處?

        上世紀80年代后期,余華是先鋒派,那時的先鋒派之所以引起部 分批評家的關注,并給予高度評價,根源在于中國80年代后期文學面臨深刻的變革:一方面,深受蘇俄影響的現實主義的文學規范失效;另一方面,歐美現代派大 量作品及思潮涌進中國文壇。先鋒派注重形式和語言的手法風格,無疑提升了中國小說的藝術表現力。余華那時單刀直入,并不在乎什么歷史或現實,他只想面對文 學說話,只想表達他的文學感受。

        其實那時正有一批人,馬原、殘雪、蘇童、格非、孫甘露、北村,他們在莫言和賈平凹的 身后要發動他們自己的革命。他們確實沒有知青一代人的創傷記憶,也沒有莫言、賈平凹那樣的鄉村經驗,這兩撥人其實都有現實感,但余華這批人沒有。那時的他 們只有文學感,那時的文學感強大到可以穿透現實,可以拆解現實。

        看看余華在1987年發表的《一九八六年》,其故事 講述了“文革”后一對母女為了眼下新組建家庭的平靜,她們沒有認領街上游蕩的瘋子親人!皻v史教師”這個頗具匠心的象征,可以見出當年27歲的余華寫作的 才情有多高。已經變成瘋子的“歷史教師”不斷在自己身上重演刑罰,一刀刀砍下去,目的是喚醒自己的記憶。歷史的記憶是如此難以喚醒,它本來是需要良知和勇 氣,但在這里卻變成瘋子需要用刀用力砍切自己的身體。身體的極度傷痛才能喚起他瘋掉以前的記憶,也就是在他幾乎接近真相時,他把自己的身體也摧毀得差不多 了,在早晨陽光升起的時刻,瘋子死去了。瘋子無人認領,但是生活歸于平靜。人們從其他瘋子身邊走過,仿佛與己無關。

        那 個時期的余華對歷史現實無疑有他的獨到而深刻的表現,令人驚異的是,他刻意在敘述和對人性以及對人物的精神心理狀態方面下功夫,但觸碰到歷史與現實一點都 不淺顯,幾乎是令人震驚?梢灾苯诱f,歷史、現實以及人性,只是他敘述的副產品,但卻并不簡陋。這究竟是因為文學的形式探索是人們期待已久的變革,它足以 攜帶強大的穿透力瓦解舊有的既定的關于歷史、現實與人性的表達;還是說新的藝術形式有能力展現出生活世界的另一側面,新的藝術形式發現了歷史和現實。如果 此說成立,也依然要看到是時代期待文學變革的歷史語境在起作用,這樣的語境一旦崩塌(事實上在90年代初就崩塌了),文學的形式變革的沖擊力就被嚴重削 減,甚至顯得不合時宜。上世紀90年代初,先鋒派這種說法已經顯得不合時宜,這不是先鋒派的過錯,是時勢使然,是世風日下,是機會主義盛行。

        多 年過去了,余華二度出版新作。一次是隱蔽了十年之久出版厚重的《兄弟》,又一次是隱匿七八年之后出版簡練的《第七天》,這兩部作品都有他睜開眼看現實的驚 奇感受。余華此番以如此精練的小說形式來表現當今現實,他幾乎直接就要握住現實本質,并且很自信地就要揭示出現實的真相。但是,余華呈現現實的方式還是受 到諸多質疑。實際上,這部小說的敘述藝術簡潔、清晰、準確,漢語小說少有能做到這么干凈利落的,因為他太急于睜開眼看現實,也是太相信現實的能量,現實被 呈現為一連串的赤裸裸的事實。這使得小說的敘述藝術并沒有全部協調貫徹:在接近現實的進程中,它的敘述是富有藝術才情的;在呈現現實的時候,他就干脆和現 實直接等同起來。像余華這樣曾經富有形式感的作家,現在更愿意相信直接表現現實就能讓小說產生力量——這本身就是一個值得反思的問題。睜著眼看現實,既是 一種渴望,又是一個文學的難題。

        固然,魯迅多年前就說要“睜了眼看”,對于當今中國文學來說,無疑還是要睜了眼看。余華作出的努力不管其方式完美與否,其方向無疑有可貴之處。睜著“文學的眼”發現現實——這是當今漢語文學的難題,也是漢語文學再次更新的契機。

        (作者系北京大學中文系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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