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2013中國電影編劇西湖雅集在杭州舉行。鄒靜之、趙冬苓、薛曉路等20多位著名華語編劇參加論壇,就“數字化全媒體時代的電影劇本創作”為主題展開交流,為浙江電影事業共謀發展。
鄒靜之不愧是“金牌編劇”,口一張,說出來的都是流暢的擲地有聲的句子。不管是說到編劇這件事,還是說到杭州這個家,他的話都讓在座者會心一笑。
談到杭州時,鄒靜之拿這里的山水空氣和北京作比較:我特別喜歡浙江,我在這兒也有家,西溪有我的家。我昨天一到杭州,說不行,還是得上這兒住,北京霧霾太厲害了。
順帶著,鄒靜之還表了個態,愿意為浙江、為杭州盡一些力量。意思很明白:未來有可能看到鄒靜之牌的杭產作品。
微博改變藝術,電影票、收視率成為選票
鄒靜之寫字用筆。人類用筆的時代幾千年,突然筆變成了鍵盤,書寫工具的改變使得文風大變。鄒靜之有在北大荒待了9年的經歷,他曾經想,這是他箱子里的一顆珍珠,總有一天要把它拿出來。沒想到書寫工具一改變,打開箱子一看,“珍珠變成了石頭子兒”。
他的意思是說,微博影響藝術。
在佛山做《一代宗師》的時候,鄒靜之第一次上微博。上午三個小時一晃而過,從中收獲了什么?鄒靜之想了想,他看到了拐賣兒童的消息,看了一些笑話,看了一些涉筆成趣的東西。再想想其實什么也沒獲得,悲傷和快樂相互抵消了。
“微博改變藝術,局部大于整體”,這是鄒靜之總結出來的。對電影的影響是,出現了一種非常普遍的現象:只要局部精彩就夠了。所以基本上觀眾看完電影以后,對白是這樣的:哪吃去?吃火鍋吧!娪皡s被關在電影院里。
鄒靜之感嘆,生于這個時代節點上的作者,是幸還是不幸?
這幾年鄒靜之做了幾部話劇,有一次他去劇場看劇,兩個演員在臺上演,他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演員會被看戲的觀眾帶著走。觀眾覺得這個戲不逗,遇到稍微有一點逗的東西觀眾就哈哈大笑。第二天,演員開始放大喜劇的東西來取悅觀眾。十天后,這部戲跟第一天的表演完全是兩樣了。
鄒靜之說:在這里,觀眾的笑聲就是選票。就像收視率幾乎成了電視的唯一標準一樣,電影票也成了選票。
好的電影是人出來了,內心還在電影院里
這個時代的好作品是什么樣的呢?鄒靜之用他的觀影經歷來說明。有一次看以色列話劇《安魂曲》,看完后人走出來了,心卻走不出來了。心里還要想著那個劇情!昂玫挠捌,電影院是關不住的!编u靜之說。
有一次跟王家衛聊天,鄒靜之說,咱們都老了。王家衛卻很坦蕩,說跟美國人聊天,那個人說你們中國有什么東西是自己生產的?汽車、手機,你們強嗎?還是價值觀輸出了?你們就是電影在世界上還是有地位的。那個人還說,你們的電影將來會有市場的,現在不用想這個東西。
這讓鄒靜之心里“踏實”了一些。他認為,總有一天,不管是電影還是電視劇,都是要靠精品取勝的。量取不了勝,只有質能取勝。
現在年輕編劇有一句口號叫“故事為王”,鄒靜之加了一句“情懷至上”。
這位把寫字當作“生理現象”的編劇,現在每天都要寫作三四個小時,他覺得文字太有魅力了。編劇了《一代宗師》、《千里走單騎》和張藝謀正在進行時的《歸來》之后,鄒靜之也想嘗試做一些喜劇電影的編劇。
鄒靜之跟《泰囧》編劇束煥很熟,看《泰囧》時,他對200個人一起笑的影院效果印象深刻。他提醒自己,以后做喜劇,這種劇場效果不能忘。而且如果他做喜劇電影,他還希望能做得稍微不一樣一些,能有一些沉下去的深刻的東西。就比如好的詩歌是讀者與詩人的共謀,他希望他的作品也能這樣。
所以最后,鄒靜之以這樣一句話結尾:生于此時,我盡量扒住青春的懸崖不撒手,盡量變成一個青年人。(記者 張向芳 實習生 李廣博 文 特約攝影 尹炳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