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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陸鷗&顧拜妮:做青鳥,飛離暗綠的枝頭
    來源:《青年文學》 | 陸鷗 顧拜妮  2025年10月16日07:57

    顧拜妮:為什么會想寫這樣一篇小說,可以聊聊小說的寫作過程嗎?有沒有遇到難忘的事?

    陸鷗:最直接的原因是,小說結尾的溺水事件確實在我身上發生過,最后那一千五百字基本是全篇唯一的非虛構。修改時,我刪去了比較累贅的一段,正好可以放在這里,并說說那段記憶對我的影響。

    “那天下午圍繞著游泳池所發生的一切,于我而言,就像一個通道,一座幽深的洞穴,一條柳暗花明的小徑。在通過它之前,對這個主要懸停在頭部以上的光怪陸離的世界,我只有模糊的印象。玩具、季節、一日三餐、父母的喜悅或者憤怒,不過是潛意識深處欠曝的底片。然后,那個游泳池出現了。就像有人突然掀開了相機的蓋子,這顆初生的人類大腦從此學會了把握意識的焦距和景深?!?/p>

    只能說,確實是很神奇的體驗。心理學有個概念叫“自傳體記憶”。對我來說,這部只在海馬體放映的私人影片,有一個異常鮮明以至于難以忽略的起點。所以,為了把這種奇異感傳遞給讀者,我寫了這篇小說。準確說是先寫了結尾,然后倒推。小說的其他部分(或許應該說是主體?)則來自我對華南生活的籠統感知?!獨夂蚩偸菨駸?,人們總是勞碌,從小就會聽人們說要探大錢、起大厝、娶水某,然后生一大堆小孩?!八场钡囊馑季褪瞧恋呐?。那么,女人的幸福在哪里呢?總之,女孩在這種氛圍里長大,會有強烈的憤怒與焦慮,因為如果不努力,未來就極有可能折疊在上述成功生活的一個短句里。

    在這篇小說里,我也側寫了自己熟悉的幾類華南女性。上一代的周璇、姑姑和老板娘,下一代的王雨婷和妞妞。你可以在城中村里找到她們和她們的姊妹。宗族文化像一棵盤根錯節的古榕,它為一些人提供了蔭蔽,也對另一些人形成了束縛。我衷心希望,一代又一代的女性可以越來越自由,做蝴蝶,做青鳥,飛離這暗綠的枝頭。

    顧拜妮:看到你的簡介里寫道,你是漫畫《戲精宿舍》的唯一編劇。該作品微博話題互動量破四億,并已改編成同名動畫。你是在什么契機下開始做漫畫編???覺得和寫小說有什么不同?

    陸鷗:也沒什么特別的契機,那會兒我剛剛大學畢業,領導想在雙微平臺上做點新媒體策劃,我寫了一個大學女生宿舍熄燈后的小切片,落地以后莫名其妙火了。然后大家就說,不如就這么往下寫吧,寫到哪兒算哪兒。沒想到最后真的讓漫畫里的人物經歷了春夏秋冬,經歷了大學四年,而且收獲了一批非常好的讀者。

    我是在做了《戲精宿舍》以后,才隱約察覺到自己可能有寫小說的天賦?!稇蚓奚帷烽_始連載后,我發現自己調動了許多無意間存儲的經驗和觀察,我從來不知道它們存在于我的腦海深處。整個系列故事的高潮,也無意間采取了嵌套寫作的形式,與一場契訶夫《海鷗》的話劇展演同步進行??梢哉f,正是因為《戲精宿舍》,我開始不滿足于將寫作沖動訴諸普通的文案工作。不過,當漫畫編劇和寫小說還是有很大不同的。前者,你會得到許多即時反饋,得到讀者很多強烈的、直接的愛,有時候會感覺自己被推著走,壓力很大;后者則更加私人,更加孤獨,但也更加自由。另外,在大眾傳媒上創作,不可避免地要去找讀者的公約數,要撬動那個情緒點;但創作小說的時候,可以更加關注自己真正想表達什么。

    顧拜妮:你以腦機和神經科學為題材,在網易人間發表了三十萬字的科幻系列短篇小說《在云端》。你對未來的女性生活有什么期待或想象嗎?

    陸鷗:說來說去其實就是那幾個:更平等,更安全,更自由。再具體一點說,就是進一步實現男女同工同酬,摘掉女性職場的玻璃天花板。如果生育小孩,就也給爸爸長產假;深度育兒,給所有孩子平等的教育機會和資源。還有,希望AI可以自動檢索不法網站,一個個把它“爆破”……

    我當初寫《在云端》系列,也差不多是這個態度,總覺得科技再發達,女性還是有可能受困于固有的性別角色里,所以我們還是得參與作出改變?!对谠贫恕废盗械脑O定是未來人類普遍植入腦機,在一個名為“云端”的腦聯網上面生活。顯然,云端世界會有很多問題,所以我又虛構了兩個女科學家來“勇者屠惡龍”。我總是忍不住去寫兩個女主角的母女關系、職場關系、親密關系,寫她們如何受限又如何突破。那么,或許也可以說,我的期待是未來的女性可以越戰越勇,越走越遠,越過越好。

    顧拜妮:現在有很多年輕女性嘗試通過寫作來表達自己,你如何看待?

    陸鷗:這當然是非常好的事情,甚至是大勢所趨。我有一個非常明確的感知是,近幾年,關切女性生活的文化產品豐富了許多,這說明在一切和創作有關的行業里,都有一批女性在努力表達。我認為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分子,在這波浪里起起伏伏,夢想著加入這場大合唱,然后能留下自己的歌。

    顧拜妮:最近有看過什么和女性有關的書籍嗎?能否推薦一本給讀者,順便說說這本書為什么吸引你。

    陸鷗:我最近讀完的一本是《芭芭雅嘎下了個蛋》。我去年才開始讀杜布拉夫卡的書,第一本是《狐貍》,簡直驚為天人。后面她的中譯版書籍出一本我看一本,一直非常喜歡??傮w來說,杜布拉夫卡作為一位女作家,其創作視角一直帶有強烈的女性書寫自覺。她寫流亡生活,也寫這顛沛流離當中“男人們抱怨得比誰都多”;寫回不去的故國,落點經常是自己的母親,一個同時受困于時代和性別的人。顯然,不論是在國族層面還是在性別層面,杜布拉夫卡都經常體驗到被剝奪、被驅逐、被孤立。這種復合的邊緣人立場,使她的文字具有一種特殊的辛辣感。

    在這里,我想單獨說一下我理解中的“女性書寫”,我認為它不是時髦文化單品,不是高度垂直的出版策略,更不是一個區別于“主流”和“傳統”的小眾賽道。女性書寫是缺失已久的來自另一半人類的經驗和記憶。在《芭芭雅嘎下了個蛋》里,你可以非常強烈地感受到這一點,因為它聚焦的正是老年女性的生活,外婆、奶奶、阿姨、媽媽,當然還有未來的我們。我在讀的時候經常會想,真是太好了,有一個前輩提前告訴了我以后都會發生些什么,在這條路上,我從此就不再孤獨了。

    與談人簡介:

    陸 鷗

    一九九二年生于福州,現居廈門。此前在互聯網行業從事文案、編劇工作,曾用筆名龍妹。為現象級漫畫《戲精宿舍》及同名動畫的唯一編劇,另創作有科幻系列短篇小說《在云端》等作品。

    顧拜妮

    生于一九九四年,碩士畢業于中國人民大學。小說常見于《收獲》《中國作家》《花城》《小說月報》《海外文摘》《中篇小說選刊》等刊。有作品入選第五屆城市文學排行榜,榮獲第九屆華語青年作家獎、現代文學館首屆《青春之歌》獎學金。著有小說集《我一生的風景》。曾從事寫作教師、圖書策劃等工作,目前自由職業,擔任多本雜志特約編輯,策劃“步履”“玫瑰空間”等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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