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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湘江文藝》2022年第5期|江學恭:余秋雨先生的湖南緣
    來源:《湘江文藝》2022年第5期 | 江學恭  2022年12月29日09:09

    華之,本名江學恭,文學創作一級,中央黨校研究生畢業。曾任湖南省作協黨組書記、湖南省文聯黨組書記、湖南大眾傳媒學院客座教授等職。2001年加入中國作家協會。出版有《繆斯之戀》《美德與人生》等專著。

    余秋雨先生的湖南緣

    文/江學恭

    余秋雨先生和湖南有緣。這種緣分首先體現在他對這方山水的喜愛之上。

    一九八一年五月,秋雨老師來長沙招生,在考場上我們相識。自此之后,我記得他來過湖南六次,加上以前的往來,有十余次。每次講學、授課之余,他親歷三湘四水,前后到過長沙、岳陽、韶山、張家界、郴州等地。據我所知,除了他的故鄉和長期工作、居住的省市,湖南是他來得最多的省份之一。

    對湘地山水風情、文化蘊涵的感悟,形成了郁集于心的情結,于是便有了《洞庭一角》和《千年庭院》這兩篇膾炙人口的散文。前者寫洞庭湖、寫岳陽樓、寫君山,浩渺洞庭成了文人騷客胸襟的替身,對著它,想人生,思榮辱,知使命,游歷一次,便是一次修身養性;于是,“胸襟大了,洞庭湖小了”。后者寫長沙的岳麓書院,那是先生心中的圣殿,他曾多次拜訪。上世紀八十年代末,我也曾陪他去過,聆聽了他心中的感慨。文章從“二十七年前一個深秋的傍晚”,他第一次拜謁岳麓書院寫起,牽出了他對中國教育及中國文化的綿綿思緒和深層思考。歷史與現實交融,古人與今人對話,景物與情感相撞,從延綿千年的庭院,讀出了中國文化的人格和靈魂。

    這兩篇文章的確是兩篇散文佳作,對讀者的影響頗深,對這幾處文物和景觀的推介作用也很大。岳陽文化界的朋友告訴我,不少來岳陽的旅游者和考察者,都會提到《洞庭一角》。筆者多次陪同外省朋友參觀岳麓書院,雖然他們的職務和職業不同,卻不約而同地談到了《千年庭院》。

    一九九七年元旦,我隨一個文化代表團出訪美國,洛杉磯湖南同鄉會邀請我們出席新年聯歡會。會上,我唱了一曲家鄉的花鼓調《劉??抽浴?,遠在異鄉的家鄉人得知我曾經就讀于上海戲劇學院,便圍過來打聽余秋雨老師的情況。幾位教授和畫廊老板,還與我談起了余先生的散文,說得最多的便是《千年庭院》。握別之時,含淚相約,來年同游岳麓書院,再聊秋雨散文。

    作為學生,在向余秋雨先生求教的過程中發現,他對湖南的人文傳統和文化名人相當敬仰。他在講學和文章中對湖湘文化深懷敬意,對屈原、張栻、王陽明、王夫之、陶澍、魏源、左宗棠、曾國藩、郭嵩燾、楊昌濟、齊白石、田漢、歐陽予倩等湖南的或是在湖南留下巨大文化遺存的文化名人,也崇敬有加。寫文章,他教我不要脫離湖南的文化傳統;思考問題,他要求我必須立足湖湘文化的基礎。前不久,因創作一位湘籍藝術名家電視連續劇一事,我向先生求教,他一再告誠我,要寫出湖湘文化的影響,從中看出湖湘文化的積極意義。

    其實,無論是從余老師的散文所體現的文化精神,還是在眾多文化活動中顯現的人生態度,都可以覺出作為湖湘文化重要內容的“經世致用”和“憂患意識”對他的重大影響。

    余秋雨先生不僅喜愛湖南的山水和人文傳統,而且對湘菜也是情有獨鐘。每次來湖南,他都要與學生們聚會,每次都提出吃湘菜。作為江浙人,他不僅不怕辣,而且吃得津津有味。有一次我們領他去吃湘春樓的名菜——水煮活魚,坐了半小時的車,來到長沙郊區株易路口,走進簡陋的小店,品嘗一大臉盆水煮活魚,吃得贊不絕口。

    也許是吃出了味道、吃上了癮,他在北京、上海、深圳也經常點湘菜吃,湘菜成了他最喜歡的菜系之一。前年去上海,先生請我吃飯,宴設假日大酒店,點的是滿滿一桌湘菜。去年去深圳,幾位學生一起去看先生,他與夫人馬蘭商議,還是在一家湘菜館請我們吃飯。我們來到華僑城邊上的一家飯館,先生說這里的湘菜最正宗。進去之后,飯店的老板和服務員與他們夫婦很熟悉,“余老師、馬老師”叫個不停,很是親熱。點菜時,根本不用菜譜,他如數家珍地點了一大桌,還不無遺憾地對我說,今日不巧,店里沒有新鮮魚頭,吃不到最有味道的醬辣椒蒸魚頭了。

    余秋雨老師在《千年庭院》的結尾處寫道:“為此,在各種豪情壯志一一消退,一次次人生試驗都未見多少成果之后,我和許多中國文化人一樣,把師生關系和師生情分看作自己生命的一個組成部分,我不否認,我對自己老師的尊敬和對自己學生的偏護有時會到盲目的地步。我是個文化人,我生命的主干屬于文化,我活在世上的一項重要使命是接受文化和傳遞文化,因此,當我偶爾一個人默默省察自己的生命價值的時候,總會禁不住在心底輕輕呼喊:我的老師!我的學生!我就是你們!”

    這篇文章我讀過許多遍,每每讀到這段話,都不禁淚眼蒙眬,發熱的眼眶里浮現出一些難忘的人和事。

    余老師的湖南學生很多。湖南進過上海戲劇學院的有幾百人,現場聽過他講課的有幾千人,電視上看過他講學的有幾十萬人,讀過他的書的人則是數不勝數。據我所知,不管是哪種情況下相識,他都會很珍惜緣分,不管他教過你多長時間,或者根本不曾謀面,只是通過屏幕和書本相識,你一旦有事相求,他一般都不會拒絕,并且盡力相幫。見不著面時,一封信寫過去,不日便會收到厚厚的回函;有機會在一起,不管講學、應酬多忙多累,他都要把你的問題扯清楚了才肯休息。一位在基層工作的學生因病去世后,其女想報考父親的母校,余老師知道后,雖然他當時極忙,又不常在上海,仍千方百計幫忙聯系,而且一直牽掛在心,來岳麓書院講學時,還在問詢這事,并看望了學生的夫人和女兒。這次余老師到郴州講學路過長沙,聚會時看到一位學生氣色不佳,離開湖南時一再叮囑我,要與這位學生聊聊,并托我轉告,不管遇到什么困難,都要勇敢面對,積極生活。

    湖南號稱“戲劇大省”和“電視大省”,涌現過不少優秀的戲劇劇目、電視劇和著名的戲劇藝術家、電視藝術家。其中不少藝術家聽過余老師的課,不少劇目和節目直接或間接地受到過余先生的影響。前不久,我與余老師談到一部有爭議的電視劇,這部電視劇的主創人員也曾聽過余先生的課,余老師托我轉告,面對批評不要緊張,要有自信,這部片子總會有人寫的,如果需要,他愿意給這部片子題寫片名。學生需要,余老師會毫不猶豫伸出援手;先生有事,他則不愿學生為他擔心。當他遇到不公正的輿論環境時,學生們也曾寫信、打電話,甚至拍電報,安慰、聲援老師,并要求寫稿子參與討論。而余老師則以樂觀的情緒、健康的心態回應大家,認為這是文化轉型時期的正?,F象,不值得大驚小怪,要大家安心做自己的事,不要介入無意義的紛爭。

    這次在湘南大學講學,一位學生提了一個很不禮貌的問題,余老師十分寬容大度,一再要求學校領導不要難為這個學生。

    余秋雨老師與湖南結緣,應始于岳麓書院。但令人們始料未及的是,也是因為這座名聞天下的岳麓書院,使浩蕩湘水掀起了澎湃的“余”波。

    據說,清代有一位湖南名士到江浙一帶講學,當地的學子不買他的賬,處處與他為難。他作了一副對聯,硬是把那些人震住了。聯曰:吾道南來,原系廉溪一脈;大江東去,無非湘水余波。筆者把這副充滿湘人自信心和自豪感的對聯中的一句稍加改動,自然有些玩笑意味,但如果以湘水代湖南,以波瀾寓影響,余秋雨先生在岳麓書院的演講,確實曾經令湖南的文化界風生水起、波濤起伏。

    那是一九九九年的夏天,長沙悶熱異常?;馃岬碾娨暺聊簧项l頻出現余秋雨老師的頭像和岳麓書院的背景,煽情的廣告一再強調——“千年學府,世紀之交,學術盛會,麓山論道——余秋雨設壇岳麓書院”。不少媒體采用多種方式,預告余秋雨先生要來講學的消息,也發表了一些人對這次活動的擔心和質疑。

    面對這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情勢,我心中既興奮又忐忑。興奮的是又能見到先生、聽他演講,這是難得的啟迪和享受;忐忑的是如此情勢,恐怕會起一場風波。

    大約是七月八日,新聞界一位朋友給我打來電話,說余老師已經到了長沙。我問住在哪里。他說不能告訴我,但離我的住處不遠。我覺得奇怪,先生來湖南,一般都會提前告訴我,行程緊張也會到了以后馬上給我打電話。有一次他來長沙給全國獲獎的電視編導講課,就是到了以后馬上給我打電話。我問他在哪?他說就在我樓上,我以為他開玩笑,上去一看,果然在那里。這次他來長沙,一點信息都沒有,使人將信將疑。

    我到附近幾家賓館查詢沒有結果,最后來到九所賓館。擔心總臺保密,便直接上樓問服務員。服務員看我不像壞人,便問是不是馬蘭的先生,我連忙說是,她告訴我先生在二零五房。敲開房門,先生驚喜地起身迎接。他說正在找我,怎么這么快就來了。我將尋找經過簡述一遍,便向先生講述了心中的忐忑,還向先生提出電視廣告中說的“論道、設壇”不妥,影響形象。

    先生聽了以后,馬上給電視臺的人打電話,要求修改,但對方答復已經這樣了,不好再改。余先生告訴我,這次來長沙,是為了找個清靜地方改劇本,中央電視臺請他把黃梅戲《秋千架》改成電影劇本,要盡快交稿,他看了看地圖,考慮到自己是湘財證券的文化顧問,便決定來湖南,既然來了,應邀參加一些文化活動也是自然之事。

    聊了一會兒,我說想請先生吃飯,他卻說他要請長沙的學生吃飯。因時間已是中午十二點,我連忙約來幾位校友,與先生共進午餐。

    一九九九年七月十一日,應該是岳麓書院這所千年學府值得紀念的日子。這一天,在這座千年庭院里,第一次出現四百位聽眾現場聽講提問整個過程由電視臺現場直播、互聯網站實況傳送的空前盛況。

    這次活動的門票十分緊張,很多朋友找我討票,我上躥下跳也沒能滿足他們的要求。我本人也是多次找電視臺的朋友,最后在臺領導那里才謀得一張。

    那天下午,天一直下著雨,給悶熱的長沙帶來了些許涼意。演講定在下午四點三十分開始,我三點鐘趕到岳麓書院,只見門外圍著幾百名沒有入場券的學生和文化界人士,其中還有我的一些朋友,他們有的還是從幾百里以外專門趕來聽課的。進門之后,場內已擠滿了聽眾,大家撐著雨傘,穿著雨衣,在雨中靜靜地等待著秋雨老師的出現。

    下午四點三十分,演講開始了。余秋雨先生被雨中的聽眾感動了,他走上臺后便說:“我沒有料到今天的場面會如此奇特又如此感人,下雨,大家穿著雨衣,打著傘,在這個千年學府里邊聚會?!彼Q自己這次在岳麓書院的講學,不是什么“設壇論道”,而是“朝拜千年庭院”,是“眾學子朝拜”,自己則不過是這次朝拜的“主持者”。

    此次演講的題目是“走向二十一世紀的中國文人”,主題是講中華文化的傳承問題。余先生認為,直到二十世紀末,中華文化還沒有以一種完整的群體人格形象屹立于當今之世。如何把文化的高貴傳承下去,他覺得可以在以往的中華文化傳承中搭建的經典學理、世俗民藝、信息傳媒三座橋梁之外,再搭建一座能夠強有力地體現民族靈魂、揭示中國人的藝術精神的、被國際社會廣泛接受的藝術創造之橋。這座橋的搭建,他寄希望于二十一世紀,因此“我們要做的是積極準備,大力歡呼并期望建設者”。他強調要有良好的心態,要用智慧的靈眼去觀照未來時空。他預言,中國文化在2020年左右可以打破目前這種局面,在大范圍內出現復興。

    余秋雨老師的報告進行了一個小時,之后又與聽眾及網絡觀眾進行了現場交流。面對各種提問,余先生侃侃而談,他的機智、幽默,不時引起在場觀眾陣陣熱烈的掌聲。

    作為現場聽眾之一,我穿著雨衣聽完了先生的演講。大雨透過雨衣打濕了我的衣衫,雨水不時將我的眼鏡弄得十分模糊,這一切都沒有影響我全神貫注地聽講。我看到,大雨把一些人逼到旁邊的走廊里,演講持續到下午六點三十分,天都要黑了,仍然沒有人提前退場。這場演講通過湖南經濟電視臺和經視網站現場直播,使觀眾大幅度增加,現場問答中,便有網絡觀眾的提問。聽講過程中,我接到了遠方朋友打來的電話,他正在看電視直播,說是看見我在幸福地淋雨。

    演講會之后,余老師應邀到湘財證券作了一場文化講座,之后很快便離開了長沙。送先生到機場的路上,先生應允了我想把先生在長沙的兩個演講再加上《千年庭院》的文章和有關照片出一本書的設想,不料還沒來得及準備,湖南文化界已鬧得沸沸揚揚。

    湖南是一個傳媒大省,各類報刊和電視都很發達,制造新聞和搶眼球的本事不同凡響。對余秋雨老師在岳麓書院的演講本來就是眾說紛壇,加上媒體的釜底“加”薪、火上澆油,以巨大的版面和寶貴的時段,組織各類人士大加評說,一時間弄得褒貶毀譽、波瀾四起。事后,我問那些當時對此事十分起勁的新聞界人士因由何在,他們笑著說,不為什么,只有這樣搞,才會有人看。

    “余秋雨岳麓書院講學事件”所激起的“湘水余波”,是非功過最終要讓歷史來評說。不過,也不知為什么,自此以后陸續來這里演講的杜維明、余光中、黃永玉等人卻都平安無事、波瀾不驚了。前不久,我陪一位外地朋友去岳麓書院參觀,發現這座飽經滄桑的千年學府似乎年輕了許多,院子里參觀的人很多,柜子里擺著不少新出的研究這所庭院和湖湘文化的書??吹竭@一切,我與友人談到四年前那場故事,似乎少了許多沉重,多了一些輕松。

    自一九九九年夏天的岳麓書院講學之后,余秋雨先生整整四年沒來湖南。其間不少活動邀他,一些媒體甚至傳出了他即將來湘的消息,結果都未能成行。

    二零零三年八月的一天,郴州某文化單位的負責人來到我的辦公室,帶來了余秋雨先生近期來湘的消息。這信息既令我興奮又令我生疑,我馬上撥通了余夫人的電話。從馬蘭那里得到肯定的答復之后,我們驚喜不已,馬上又與余先生的特別助理金克林先生聯系,著手安排余先生來湘的行程。

    九月十二日,金克林先生和吳克瓊小姐來到長沙。十三日晚,余秋雨先生從杭州飛抵長沙。為了讓先生休息得好一點,我們封鎖了一切消息。第二天中午,幾位學生與余先生在“一路吉祥”酒店小聚之后,驅車直奔湖南的南大門郴州。

    車上,我們聊起了先生此行的緣由。早在上世紀八十年代,余老師應湖南省文化廳之邀,給一批戲劇創作骨干講課。聽了課,學生們大有“勝讀十年書”之感。其中一位來自郴州的學生更是相見恨晚。因與余先生不太熟,便托人請先生去郴州小憩。沒想到余老師竟然答應了,后因行程變化,終于沒能去成。

    一晃二十年過去了,這位學生的心愿始終不改,輾轉得到先生的電話號碼之后,給先生寄去一本自己寫的介紹郴州的小書的同時,又向先生發出了誠摯的邀請。也許是學生的誠心,也許是山水的吸引,也許是人生的緣分,一年到頭忙得腳不著地的余秋雨先生答應了學生的邀請,騰出寶貴的時間來赴這個晚了二十年的約會。

    來到郴州,正趕上市里的生態旅游節,熱情的市委、市政府領導,使我們想讓先生休息幾天的計劃落了空。余老師真是好說話,對別人的要求有求必應,也不怕急壞了我們這些怕他累著的學生。不管我們怎么擋、怎么眨眼睛打手勢,他依然微笑著點頭答應那些似乎沒完沒了的要求。后來問他為什么這樣,他依然微笑著說,答應一件事比拒絕一件事容易,拒絕要找許多理由,挺麻煩。我們抬出馬蘭師母來威脅他,不料先生依然微笑著說,你師母比老師更好說話。我們事先商量好的計劃全部被打亂了,先生成了生態旅游節最重要的嘉賓,幾乎跑遍了郴州所有的旅游景點,參加了旅游節的主要活動。我們這些學生累得衣衫濕透、粗氣直喘,他依然微笑著嘲笑我們沒用,比不上老師。

    在郴州幾天,余秋雨老師的行程排得滿滿的,白天要講學、參觀、應酬,晚上要看演出、接待來訪,每天很晚才能休息。離開郴州市的前一個晚上,第二天他要演講,也是兩點多才送走來訪者,還題寫了二十幾幅字,直到清晨才小憩片刻。

    余秋雨先生在郴州的學術活動主要集中在九月十六日下午和十七日上午。九月十六日下午,余秋雨先生應邀到湘南學院講學。作為蒞臨湘南學院的第一位文化名人,余教授對學院的校風、學風建設提出了極富人文精神的建議。他說,湘南學院作為最年輕的大學,應克服負面的影響,在傳承校風的基礎上,打造一種更輕松、更富有創新精神的新學風。湘南學院的第一代大學生肩負著開創校風并使之成為經典的重任。他強調,善良、歡樂、健康是當代大學生的學風之本、人格之源。演講結束之后,余老師還生動、幽默、得體地回答了學生們的提問。

    十六日晚,綿綿秋雨使郴州的空氣清新、土地滋潤,夜色美麗無比。余秋雨教授在蘇仙嶺下的牧藝茶館與郴州市委和省市文化單位的負責人聚首,一邊品茶,一邊討論文化問題。就著清雅的茶香,余先生贊揚郴州的生態資源得到了良好的保護,具有開發現代旅游的基礎。得感謝有眼光的領導和純樸的老百姓,比較完美地保存了一塊風水寶地,沒有成為“富裕但是不美麗的地方”。同樣, 沒有內容、沒有細節的散文是貧弱的、沒有生命力的。文章應該在大范圍內思考,不能夠成天吟風弄月,那樣顯得比較膚淺。唐宋是散文最鼎盛的時期,唐宋的大散文家都是政治家,他們的策論中包含著許多對人生的感悟和對社會的思考,他們的散文與當時的社會政治經濟緊密地聯系在一起,形成了一種社會主流。目前正處于一個文化轉型期,文化界應該主動思考社會需要,并按社會的需要來記錄和反映社會。

    十七日上午是余秋雨先生此次郴州之行的重頭戲。上午九點,余秋雨老師在郴州市人民會堂作了題為《現代旅游文化》的演講。演講廓清了人們習慣上對文化和旅游的誤會。余老師認為,人們習慣上對文化的誤會主要有三種:一是文化的書面化誤會。文化不僅是書面化的東西,書本上留下的文化規則是轉型前的,如果用它來指導今天正在發生的轉型和轉型后的文化是不適宜的。因此應該有許多文化人從事社會考察,創造新的文化,這種考察可以是旅行,也可以是從事社會事務,包括從政等?,F在處于一個偉大的變革時代,文化人應該面對現實發生的一切。社會轉型之后,文化轉型還沒有跟上。年輕的文化人應該以積極的態度面對這個問題。二是文化的古典化誤會。目前中國的情況是唐宋以來最好的,人們安居樂業,集中精力搞建設,環境保護越來越受到重視。不能停留在緬懷中尋找現代文化的依據。三是文化的地域性誤會。經常有人說“我們這里多么好”,充滿了地域性的自豪。但從文化上看,這是一種誤區。郴州就沒有過分強調文化的地域化,昆劇不是湖南的地方劇種,居然在這里得到了異地保存,形成了湘昆。郴州提出要成為“粵港澳后花園”的概念,也是一個沖破地域性封閉的口號。應該沖破地域限制來看文化,旅游文化應是讓地方封閉性全部解除的文化,現代旅游就是要讓大家隨腳踏入。

    余秋雨老師認為, 人們習慣上對旅游的誤會也有三種:一是長期以來認為旅游是小事,是娛樂休閑,不重要。二是長期將旅游當成學習活動,哪里有古跡或者民族英雄就往哪里跑,把古跡作賣點,甚至偽造古跡,偽造傳說和神話,把旅客當作學者。三是參觀式旅游多,居住式旅游少。光是參觀,沒有多少消費,郴州的生態旅游資源豐富,發展居住式旅游的可能性很大。

    余秋雨老師認為,我國旅游與國際旅游的差距主要體現在三方面:一是沒有開發家庭旅游;二是居住條件有差距;三是基礎設施建設還要加強。最后他強調,要想綜合提高旅游的品位,必須努力做好減法,不做加法。文明帶來的智力過剩、開發過度,是文明走向衰落的一個重要原因。二十一世紀文明的概念含義需要重新改寫,過去的文明指的是人類擺脫自然的程度,現在的文明應該是指人類回歸自然的程度,要恢復自然本身的尊嚴,讓人與自然和諧相處,這是二十一世紀文明比較的一個重要坐標。人與自然的關系和諧到什么程度,這也就是現代旅游文化的重要要求。旅游在這個意義上沉淀著我們的文化理想,它是重新樹立人和自然關系的一個哲學命題。旅游可以使山水更美麗,使人類的心胸更開闊,使各民族之間有更多的理解。旅游是一個能夠把二十一世紀自然和人的關系的理想推向更高境界的一個樞紐。

    演講結束后,余秋雨老師還回答了聽眾的提問。在臺側,我們不斷地給余老師遞條子、打手勢,要他盡快結束。因為他昨晚幾乎沒睡,剛剛講了三個小時,接下來還要坐七八個小時的汽車。不料他視而不見,依然微笑著面對聽眾。好不容易結束了,又被幾百位聽眾圍了個里三層外三層。幸虧有所準備,十名警察護住他,我也催著他盡快離開,可余先生說,他們買了我的書,我應該給他們簽字。接下來的情景可想而知,簽了不知多少??纯辞闆r不對,我也狠下心,不怕先生怪罪,硬是與警察一起把余老師拉出了人群,塞進早已準備好的轎車,命令司機馬上開車。

    黑色的帕薩特絕塵而去,我追著車子緊跑幾步,還想多與先生說句話,還想再多看先生一眼。我看到路邊有許多人在向先生揮手致意,他們肯定不是余先生的學生,但他們一定是在談論著這位他們熟悉、他們喜愛的文化學者。

    滿目是青翠欲滴的青山綠水,耳邊依然回響著先生的聲音。余秋雨先生的湖南緣,這般綿長,這般溫馨,這般博大,這般尋常,這般充滿綠色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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