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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放軍文藝》2021年第12期|杜偉軍:九個水壺(節選)
    來源:《解放軍文藝》2021年第12期 | 杜偉軍  2022年01月04日08:31

    杜偉軍,達斡爾族,內蒙古莫力達瓦達斡爾族自治旗籍。1956年出生,空軍大校,特級飛行員。1974年入伍,先后畢業于空軍某飛行學院和空軍指揮學院,歷任飛行教員、副大隊長、處長、飛行學院副院長。先后在《中國作家》《民族文學》發表長篇小說、電影文學劇本、中短篇小說多部(篇),出版長篇小說《納米比亞上空之舞》,曾獲獎數次。

    一九五一年七月二十三日,二營四連奉上級命令奪回烽火嶺。烽火嶺是一座不算很高的小山頭,坐落在美軍所占制高點與志愿軍陣地之間,但地理位置極為重要,敵我雙方都曾反復爭奪過??刂屏诉@個山頭,就控制住了另一方的進攻路線。

    凌晨三點,四連指戰員悄然到達了山腳下埋伏好。半小時后,我軍的“喀秋莎”火箭炮對敵人主陣地和烽火嶺進行了猛烈的轟擊。未等我方炮火停止,四連已經開始向敵方陣前移動,最大限度地接近了敵人陣地。炮火剛停,四連就呈散兵隊形向敵人陣地發起了猛烈沖擊。美軍從來不吝嗇彈藥,在飛機和火炮的配合下拼死抵抗,戰斗十分慘烈。從敵人的火力判斷,他們大約有一個連在防守。但四連比敵人更頑強,一直苦戰到下午四點多,終于攻下了烽火嶺。陣地上,硝煙彌漫,敵人尸橫遍野,一百多守敵被全殲。四連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原本有一百一十三人,現在僅剩下四十二人。

    連長立即布置剩余人員抓緊安置傷員,搶修工事,做好擊退敵人反撲的準備。為了加強火力,他把繳獲的四挺輕機槍和兩挺重機槍分給各排重新安排陣地,并交代如果射手不夠,找其他會使用機槍的人抓緊熟悉機槍。美軍丟下的彈藥依然很充足,這增強了連長頂住敵人反撲的信心。

    經過一整天的鏖戰,戰士們傷痕累累,疲憊不堪,又饑又渴,但依然毫不遲疑地開始搶修工事,準備彈藥。正值盛夏時節,官兵們體力透支,急需補充水分。連長仔細觀察了周邊的地形,從我方主陣地到烽火嶺之間,根本就見不到水的影子。但烽火嶺到敵人陣地之間橫著一條山溝,山溝中間有一片稻田,那里肯定有水。光天化日之下,陣地的下山路線完全暴露在敵人的火力之下,沒有辦法去弄水。他心想天黑以后,一定要想辦法解決水的問題,不然明天的仗沒法打。

    “一排長!”因為事關重大,連長要親自布置任務。

    “到!”一排長站到了他面前,汗水在他灰突突的臉上開出了幾條溝溝,洗得發白的軍裝已經變成土灰色,剮出了好多口子,左袖子只剩下半截,露出的胳膊被石頭蹭得都是血。

    “叫一班長來?!?/p>

    “他,他犧牲了,連長?!币慌砰L撇了撇嘴,帶著哭腔說。

    連長心里一下子揪緊了,可惜呀!這才想起來上了陣地后一直沒有見到一班長的身影。停頓了片刻他說:“那去把達斡爾叫來吧?!?/p>

    一班副班長叫賽拉,大興安嶺來的達斡爾族,漢語說得不是太好,膽大心細,很會打仗。連長沒讀過幾天書,總是把“達斡爾”說成“達幹爾”,一排長嚇唬他,說這問題很嚴重,關系到民族團結,必須要改過來。連長這下子認真了,反復叨咕了好幾天“達斡爾”,總算改過來了。后來,他叫順口了,干脆就把賽拉叫“達斡爾”了。

    排長把賽拉叫到連長面前。在這與敵人生死拼殺的戰場上,連長叫他來,不用說肯定有重要的任務。賽拉略有些緊張地盯著連長的嘴巴,生怕聽錯了指令。

    “渴不渴???達斡爾?!边B長拍了拍他的肩膀問。

    “嘶?!辟惱鄣猛崃艘幌录珙^,吸了口氣。

    “怎么啦這是?”連長干咳了幾聲。

    “不,事情沒有?!辟惱洺0岩痪湓挼怪f。

    “這小子肩膀頭子讓炸起的石頭嗨了一下,問題不大?!迸砰L東北口音特別重。

    連長這才發現賽拉肩膀處洇出了一大片血。

    “輕傷不下火線,連長?!边@個口號賽拉沒有倒著說。

    “你過來?!边B長把賽拉叫到陣前,指著山溝里的那片稻田。

    “那個大米地里肯定有水,晚上你帶個人過去,弄些……”連長咽了口吐沫,接著說,“弄些水回來?!?/p>

    “事情沒有?!辟惱贿咟c頭一邊琢磨著。

    “看你的了,達斡爾?!边B長又要拍賽拉的肩頭,手在碰到他肩膀前停住了。

    賽拉的戰斗小組原來有三個人,今天犧牲一個,還剩一個陜西兵楊福德。天黑前,他們倆找遍了讓炮火犁過的陣地,好不容易從美軍的尸體上搜集到了九個水壺。美軍的水壺很講究,外面套著用帆布制成的外套,內襯是一層保溫氈絨,可以避免磕碰發出聲響。蓋子不需要塞進和拔出,擰一擰就緊了,還不漏水。水壺套背面有鋼質的雙鉤,可以直接固定在武裝帶上,扎上腰帶后很牢靠,不會晃動。

    出發前,排長幫著他們倆扎上了美軍的制式腰帶,然后給楊福德的腰上掛了四個水壺,給賽拉的腰上掛了五個水壺。見他倆的波波沙沖鋒槍子彈所剩無幾,又給每人弄到兩彈鼓子彈,一個裝在槍上,一個裝進彈鼓袋斜挎在身上。波波沙一個彈鼓能裝七十一發子彈,在近距離對付成群敵人時特別好用,趕上一挺小機槍了,一掃就是一片。他們沒有攜帶手榴彈,因為腰上已經掛滿了水壺,不方便再帶其他東西了。準備停當,等天完全黑了下來,兩人便悄悄爬出陣地下山了。

    一彎鉤月斜掛在天上,繁星點點。我軍陣地已經停止修工事,萬籟俱寂。兩人生怕弄出聲響,行動非常謹慎,以低姿或者匍匐的方式,從陣地右側挨到了山腳。

    前邊就是那條山溝,為了探明溝里的情況,賽拉小心翼翼地從溝沿探出頭去,結果嚇了一跳,急忙把頭收了回來。他見到十幾步外的溝底閃著一片鋼盔上反射的光,敵軍的數量還不少,顯然這些家伙是要偷襲我軍陣地。兩人趴在溝沿一動也不敢動,屏氣凝神琢磨著如何應對這突發情況。

    美國人做夢也沒有想到會遇到下山取水的志愿軍戰士,沒過多久就開始行動了。他們爬出溝子,悄悄向烽火嶺上摸去。距離賽拉他們最近的三個美國鬼子貓著腰撅著屁股正向陣地右側移動,其中一個端著一挺勃朗寧輕機槍。這種輕機槍賽拉曾經使用過,重量只有十五斤,用起來很順手。

    賽拉心想,看來取水的事情要先放一放了,眼下最重要的是不能讓敵人偷襲成功。雖然他們只有兩個人,彈藥也不多,但有夜色掩護,開打后也不是沒有生還機會。他向楊福德耳語道:“一會兒,我打,你就打?!辈⑹疽鈨扇死_一些距離。

    見楊福德開始向左側慢慢挪動,賽拉悄悄向前伸出了波波沙沖鋒槍。怎么打呢?夜色里雙方誰都看不清目標,一旦打起來,只能向大概位置掃射,這正好可以發揮波波沙火力兇猛持續的優勢。開火的時機還要稍稍等等,距離太近了,他們兩個容易被敵人擊中。一旦打起來,他要首先掃清近處的敵人,確保自己的安全。遠處的敵人,只要槍一響,連長會幫助他倆收拾的。

    賽拉見楊福德已經就位,那些閃光的鋼盔都過了側方,便瞄著離他們最近的鬼子扣動了扳機。

    嗒嗒……火舌在噴吐,槍口在跳動。賽拉感覺那三個家伙已經完蛋后,槍口向右側慢慢平著掃了過去。這時,楊福德的槍口也噴出了火舌。

    偷襲者就怕被守軍提前發現,更怕受到兩面夾擊。兩支沖鋒槍從側后的突然猛烈掃射,一下子打蒙了偷襲的美軍。他們起初搞不清槍是從哪里打來的,等明白彈雨是從屁股后面掃來時,已經無心戀戰了。有的開始后撤,有的邊撤邊向賽拉他們還擊。

    在賽拉由近及遠的猛烈掃射下,距離他們倆二三十步遠的范圍內已經沒有了生物。在他換第二個彈鼓的時候,楊福德還在不緊不慢地向敵群射擊著。我方陣地上那幾挺輕重機槍也開始發言了,疾風暴雨般的彈雨瞬間傾瀉過來,敵人吱哇亂叫連滾帶爬開始往那條山溝里逃竄。連長他們很會打,一聽波波沙的聲音,就知道自己人在哪里,機槍只對著陣地正前方和左側掃射。

    賽拉和楊福德的波波沙追著敵群瘋狂地掃射著。突然,賽拉的波波沙不響了,第二個彈鼓的子彈也打光了,但他早有打算,疾步跑到最近的三個鬼子尸體那里,把尸體往旁邊一推,架起了那挺勃朗寧輕機槍,繼續向潰逃的敵人射擊。

    賽拉打空了第一個彈夾后,溝沿這邊已經沒有了敵人的蹤跡,這幫家伙跑得夠快的。他摸索著解下了美軍機槍手的子彈帶,右手拎著機槍,左手拎著子彈帶,跑到山溝沿,架起了機槍,換上新彈夾,對著溝底稻田里的敵人又開始掃射。楊福德也撿來一支美軍的伽蘭德半自動步槍,趴在他左側向敵人射擊。連長那邊適時停止了射擊。

    沒有了敵人的影子和動靜,兩人不打了。配合連隊粉碎了敵人偷襲的陰謀,又消滅了幾十個敵人,兩位戰士特別開心,他倆興沖沖地回到了陣地。

    賽拉和楊福德剛回到山上,戰友們便興高采烈地圍了上來,紛紛打聽剛才的情況。楊福德眉飛色舞地講述著戰斗經過,連長聽了一會兒,反應過來了,問道:“水呢?”

    賽拉雖然看不清大家的臉龐,但感覺到大家都在看著他倆。他一時語塞,不知道如何回答連長的問題。是啊,大家都很渴,翹首以盼,水呢?

    楊福德憋不住了:“報告連長,剛到溝溝邊頭,還沒見到水,就,就見到了一大片鍋盔。我們就,就摟火了?!彼恢?,把鬼子的鋼盔說成了鍋盔。

    哈哈哈……戰士們小聲哄笑起來。

    賽拉覺得雖然粉碎了敵人偷襲值得高興,但取水任務還沒完成,連長的責問沒啥可說的。倔哼哼地沖著楊福德說:“咱們走!”說完調頭就要下山,被排長給拉住了。

    “這小達斡爾,嘿嘿嘿?!边B長樂了。

    “剛才你們干得好??!先別急,要等等,等那邊消停一會兒再說?!迸砰L拉著他們回到了排里。

    因為實在很難找到波波沙沖鋒槍的子彈了,排長就張羅著給他倆換上了繳獲的美軍M2卡賓槍,這種槍輕便短小便于攜行,可以打連發,但是一個彈夾才裝十五發子彈,火力持續性不如波波沙。在陣地上歇了一會兒,賽拉心里有事很煩躁,拉上楊福德再次爬出了陣地。

    這次從陣地上下來,他們輕車熟路,沒有費多大周折便來到了山腳下的大溝邊。他們趴在溝沿仔細觀察了一陣,見沒什么動靜,便爬到溝里,匍匐前行。稻田里有些泥濘,本以為會有水,但沒有見到水的影子。賽拉心急如焚,好不容易來到了這里,竟然見不到水的影子,這怎么向連里交代呀?他們不知不覺間加快了爬行的速度。

    半夜里,天氣涼爽了很多。賽拉聞到了很濕的水汽,附近應該有水,再找一找,找不到決不回去見人。前面偶爾傳來了蛙鳴,他們倆循著蛙聲向前爬,還碰到兩具美軍的尸體。終于,在微弱的月光下,他們見到了一小片水洼。兩人高興啊,趕緊爬過去,不管不顧的,把頭埋進水里就喝,直到喝不動了才罷休。賽拉抬起頭來,聞到了些許的腥味,他覺得沒什么,稻田里的水哪有井水河水泉水好喝呀。兩人喝足了水,也來了精神,立即解下水壺開始灌水。賽拉沒忘了提醒楊福德,水壺要輕拿輕放,別把水攪渾了。兩人咕咚咕咚把九個水壺全灌滿了,然后帶著完成任務的喜悅往回爬去。

    兩人渾身是泥地回到陣地,戰士們吧嗒著嘴,眼睛都盯著水壺,巴不得立刻喝到幾口水。見連長撥開人群擠了進來,賽拉把一只水壺遞給了連長。連長拿起水壺的那一瞬間,眉也開了眼也笑了,由衷地贊嘆道:“不錯??!達斡爾?!?/p>

    連長擰開了蓋子就往嘴里灌了滿滿一口水。大家都盯著他的喉結,想看到下咽那口水時喉結的律動,想聽到那口水往下咽的聲音。

    撲哧!連長沒來得及把頭低下來,就把那口水都噴到了排長、賽拉、楊福德的臉上和身上。

    “呃……這是什么呀?”連長被嗆得鼻涕和眼淚都涌了出來。

    怎么了?大家大眼瞪小眼。賽拉甚至有了一個閃念,連長吹毛求疵。

    排長把水壺從連長手里拿了過來,聞了聞說:“好腥??!難道是……”

    連長緩過氣來,把頭上的美軍鋼盔摘了下來,把里襯拽掉,然后把那開了蓋子的水壺拿過來,把水全倒進了鋼盔里。接著拿出繳獲的美軍手電一照,大家全傻眼了,鋼盔里是半下子的紅色液體。

    賽拉不相信這是真的,端起鋼盔聞了聞,一股血腥味直沖鼻子,他的第一反應是美國鬼子的血流進了那個水坑。

    “血,美國人的血?!辟惱浅?隙ǖ卣f。

    “哇……”楊福德翻腸倒胃地吐開了,嘔吐物濺到了站在里圈人的褲子和鞋上。

    完全是連鎖反應,賽拉也直反胃,那東西已經頂到了嗓子眼。他一狠心,又把它們咽了下去。血水就血水吧,又死不了人,為了有力氣去完成取水的任務,就忍了吧。

    大家很沮喪,漸漸散開了。連長和排長也坐了下來,半天沒人吭氣。就在兩位首長面前,賽拉把剩下的八個水壺的蓋子一一擰開,然后把里面的血水倒掉,再把蓋子一一擰上,看著血水閃爍著像條蛇曲曲彎彎游向掩體外。接著,他從背包里拿出餅干,放在嘴里嘎嘣嘎嘣嚼了起來。

    楊福德吐不動了,抬起頭驚訝地瞧著賽拉,心想副班長是人還是獸,怎么還吃得下餅干?

    連長和排長一句埋怨的話沒有,這讓賽拉感動,也讓他感到壓力很大。他把一塊餅干塞進嘴里,把四個水壺遞給楊福德,剩下的五個水壺都掛到了自己的腰上,然后提起卡賓槍說了聲:“走吧,小楊?!?/p>

    連長沒有吭聲,站起來用鼓勵的眼神看著他倆。

    排長說:“小楊,換個人吧?!?/p>

    “事情沒有,事情沒有?!辟惱呎f便要拉著楊福德走。

    “不行啊,看你剛才吐的?!?/p>

    “排長,我事情沒有,事情沒有?!睏罡5聦W著賽拉請戰。

    賽拉摸了摸楊福德的肚子說:“這里水沒有?!庇置嗣拇笸群推ü烧f:“這里水有?!?/p>

    哈哈哈……賽拉又把大家都逗樂了。

    連長叮囑道:“四點,四點以前必須回來,弄不到水也要回來,天要亮了?!?/p>

    排長指了指手表說:“現在是一點四十分?!?/p>

    兩人帶著九個救命的水壺又出發了。

    第三次出來取水,賽拉和楊福德都帶著一股氣,這兩人和取水這個任務摽上勁兒了。今晚無論如何,只要還有一口氣也要把水取回來。

    他們倆輕車熟路,一路小心,神不知鬼不覺又來到了上一次取水的那個水坑附近。賽拉判斷只要有了水坑,那附近找到水的可能性就大了。果然,兩人繞過那個被血污染過的小水坑,向前爬行沒多遠,就見到前面有一塊較大的低洼地,暗月下也能見到一大片反光的水面。兩人非常高興,心想終于可以如愿以償了,只要給陣地背回水去,今晚上再苦再累再委屈再危險也都值了。

    這個水洼雖然水很多,但是離敵人陣地也更近了些。兩人小心翼翼地爬到了那片水洼邊,吃一塹長一智,這回兩人可沒有上一次那么冒失了。賽拉先是把臉貼近了水面,恨不得把眼睛瞅到水里去,但黑燈瞎火的,根本看不出有什么異樣。他又幾乎要把鼻子伸進水里,很仔細地嗅了再嗅,除了一股泥土的土腥味,確實沒有聞到其他的味道。他還是不放心,又用嘴唇沾著水面吸進一口水品了品。那水微涼帶著輕微的泥土味,還有一絲的牙磣,再沒有讓他感到不舒服的味道了。他終于放下心來,把臉埋進水里哧哧地喝開了。抬起頭來,見旁邊的楊福德也在咕嘟咕嘟地喝著水,他不出聲地笑了。

    喝飽之后,兩人好像在進行某種儀式,把水壺蓋子一個一個擰開,灌進一些水,搖晃著涮一涮,把水倒掉,然后再如此法涮一遍。這才輕輕地把整個水壺按進水里,水咕咚咕咚地灌進壺里,待沒有了水流進水壺的聲音,才從水里拿出水壺擰緊蓋子放到一邊。按照上面的程序,他們依次灌滿了九個水壺,掛到身上并固定好,開始往回爬。

    ……

    選自《解放軍文藝》2021年第1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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