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li id="uuuuu"></li>
    <li id="uuuuu"><tt id="uuuuu"></tt></li>
  • <li id="uuuuu"></li>
  • <li id="uuuuu"></li>
  • 用戶登錄投稿

    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大家》2021年第5期|陳倉:五色麗江(節選)
    來源:《大家》2021年第5期 | 陳倉  2021年10月21日07:54

    陳倉,陜西丹鳳縣人,70后作家、詩人,現為《生活周刊》主編。曾參加《詩刊》社第28屆青春詩會。主要作品有詩集《詩上?!贰栋拈T》,四千行長詩《醒神》和千行長詩《天鵝頌》,八卷本系列小說集《陳倉進城》,長篇小說《后土寺》《預言家》《止痛藥》《動物萬歲》,小說集《地下三尺》《上海別錄》《再見白素貞》。作品被《小說選刊》《小說月報》《新華文摘》等廣泛轉載,多次入選中國小說學會等機構評定的文學排行榜,有十余篇(首)作品入選大學教材。曾獲第三屆中國星星新詩獎、第三屆中國紅高粱詩歌獎、第二屆都市小說雙年獎、《小說選刊》(2014——2015)雙年獎、第八屆冰心散文獎、第三屆三毛散文獎大獎等。

    五色麗江(節選)

    陳倉

    接到去麗江的消息的時候,我正在醫院里等待著“死刑”的判決。前些天,身體非常不適,嗝氣、拉稀、胃脹,偶然還有一些腹痛,就跑到醫院做了檢查。原來一直聯系的專家不在,就掛了一個普通門診醫生。她很美,很年輕,看到我的彩超,說是非常不樂觀,建議預約核磁共振,進行進一步確診。我看她的眼神和言下之意,預感情況非常不妙,似乎是癌癥什么的。從醫院回到家,在網上搜索到的信息,如果被確診的話,最多再活三五年。等待著核磁共振的那幾天,可用“絕望”來形容心情。每天晚上黑乎乎地躺在床上,瞪著天花板發呆,傷心,流淚,反思自己的一生,心想如果不離開小縣城,來大城市闖蕩,或者只是寫寫詩,不寫小說的話,也許不會把一條命搭進去了。再仔細一想,之所以害怕恐懼,倒不是放不下自己,而是放不下兒子和愛人,兒子那么小,七歲多,沒有父親應該怎么辦?愛人嫁給自己還沒有過上一天好日子。我曾經安慰過患有不治之癥的朋友,人人都會死,所以看淡一點,利用最后時光,背著包,去旅游,把那些向往的地方都走一遍,也算是死而無憾了。但是真正大難臨頭,才發現那只是不切實際的想法,一個被判了死刑的人,對吃、旅游、愛情、人世間的一切,頓時就失去了興趣。所以,接到去麗江采風的邀請函,我開始是一點情緒都沒有,直到幾個小時以后,膠片和初步診斷出來了,最壞的情況被排除了,我才算一下子活過來了。我高興地大吼大叫,然后迅速回復了邀請:我愿意!像結婚時對著牧師的回答。

    朋友們說起麗江,總會用到“艷遇”兩個字。但是我真正喜歡麗江,是從飛機快要落地的那一刻開始的。從飛機舷窗望出去,大地似乎被染了顏色,或者鋪就了一層赭紅色的地毯。等真正地走出機場,才發現那是本來的顏色,泥土似乎被一場大火燒紅,火焰還沒有熄滅,熾熱的溫度還沒有冷卻。機場高速兩邊的紅土地里,青草并沒有完全返綠,卻開出了一樹樹的花。我開始懷疑會不會是假花,這種懷疑也是由顏色引起的。能有什么花開得如此紅艷呢?比桃花紅,比木棉花紅,比玫瑰花紅,用火焰來形容一點也不過分。我仔細一問,司機告訴我,那是櫻花。上海是有櫻花的,我在日本和韓國也看到過櫻花,多數都是粉嘟嘟的,帶著許多胭脂味,而麗江的櫻花卻如此之紅,紅得有些不可思議,紅得超出人世間的許多顏料。如果用性別來定位,我以前看到的櫻花都是雌性的,這里的櫻花是中性的,甚至是雄性的,有一股子男人的激情、大度和火熱。原以為只有變異的幾棵,但是到了酒店才發現,大門前、院子里、墻角、街道兩邊有許多高大的櫻花樹,而且櫻花開得格外的耀眼,把天空都燒得紅艷艷的,不注意去辨別的話,還以為空氣中摻雜著淡淡的釉彩呢。我站在櫻花樹下,終于明白了,枝丫是紅色的,花瓣是紅色的,再一低頭,發現根是紅色的,根下邊的泥土是紅色的。原來,這些紅都不是憑空而來的,不是染出來的,是土地燃燒出來的,是從土地里蓬勃生長出來的,是無法脫離土地而單獨存在的??芍^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也自然養出了一樹樹紅紅的櫻花。

    我們入住的是一家別墅型的酒店,名字叫悅云別院。也許因為一個“別”字,讓人感覺格外的親切。我剛剛出了一本《上海別錄》,也有一個“別”字。別名,別稱,分門別類,是旁邊的意思,也是特別的意思,更是別有洞天的意思。院子里有幾個池塘,池塘里種著荷花,此時荷花還沒有開放,只有幾片荷葉浮在水面,池塘中間是幾條九曲回環的石板小路,鋪著的石頭五顏六色,都隱隱地透出了玉的質地,也許那本身就是玉吧,走在上邊發出的腳步聲,也顯得溫潤了不少。

    我是第一個到達的,因而住著第一號房間,這是一個單門獨戶的小院,院墻也是由石頭壘起來的,這些奇形怪狀的石頭每一塊都充滿著誘惑。我是一個喜歡生活在石頭里的人,真想把它們摳出來,仔細地把玩一番,然后挑幾塊帶走。院門是木板的,陽光打在上邊,斑駁得像一幅歲月久遠的壁畫。門齊胸那么高,沒有安鎖,只有一個門閂,此時正虛掩著,輕輕一推就開了,并且發出吱嚀的聲音。幾十年前生活在農村,家家都是這種木板門,出門進門,都能聽到這種聲音,隨著這種吱嚀聲,總會響起“我回來啦”,或者“你回來啦”的問候。但是進城以后,再也看不到木門了,更別說這樣的吱嚀聲了。城里的門都是鐵的,都是上著鎖的,在那一關一開之間,只有鑰匙轉動的咔嚓聲,只有冰冷的哐當聲。這是一座兩層的小樓,一樓是客廳,二樓是臥室,墻上掛著許多畫,有些是風景,有些是告示,不過都不是中文,而是神秘的圖案。尤其是浴房中間,擺了一個白色浴缸,造型優美而高雅,墻上掛著的那一幅“書法”,每一個字都像一幅畫,我問過當地的朋友,他們告訴我,這是納西族文字。他們的文字是象形的,看上去如畫一樣美。

    最令人心動的是,無論從客廳還是臥室看出去,窗外都是紅艷艷的櫻花,隨著風輕輕一吹,如霧如煙一般涌動著,再越過樹梢望過去,竟然就是玉龍雪山,積著皚皚白雪的山頂,遠遠望去像戴著皇冠一般。入住這樣的地方,無論坐在房里眺望,坐在院子里喝茶,還是下樓走動一下,一草一木都是那么靜,靜得連一聲鳥鳴一只蟲吟都沒有,靜得可以聽到空氣流動的咝咝聲,靜得看到一朵花瓣飄落的時候都有些驚心動魄。關鍵是沒有叫賣聲,沒有匆匆的腳步聲,沒有汽車的轟鳴聲。這不就是世外桃源嗎?有朋友問我,麗江怎么樣的時候,我由衷地告訴他們,那顆躁動的心隨之也靜了下來,靜得可以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臟均勻的跳動聲。

    吃過晚飯后,大家相約著去古城,說沒有去古城算不得到過麗江,等著打車趕到的時候,已經是夜色初起、游人如織了。不過,我還是挺失落的,無非是霓虹艷影,無非是售賣特產,無非是酒吧茶座,到處都是人,到處都是不安,到處充斥著商業氣息,這和江南古鎮有什么差別呢?尤其酒吧一條街,妖艷的歌女,失態的游人,放肆的酒徒,號叫聲和吵鬧聲響徹天際,讓人聽了看了格外的煩躁起來。于是,我獨自一人默默地離開了,打車回到了悅云別院,在櫻花樹下流連,在荷塘邊徘徊,在落地窗前矗立遠望,仔細地享受著只有神仙才有的清靜。

    上海的路名多數是以全國各地地名而取的。云南路在黃浦區,是小吃一條街,麗江路在閔行區,直插黃浦江北岸。剛剛查了一下地圖,永勝路也是有的,不過非常偏僻,非常狹窄,也非常短,幾百米長吧。所以,我是第一次聽說永勝縣這個地方。從麗江前往永勝縣的汽車上,我是不以為然的,但是走了一個小時左右,我被窗外的景色震住了。山本來就不大,卻有一半被淹在水下,就顯得更加矮小了,因而公路差不多是從山頂通過的,蜿蜒崎嶇得像舞起來的一條飄帶。山與山之間并不寬闊,像一個不規則的浴盆,里邊注滿了水,那水是淺藍色的,藍得十分純粹,藍到了樹林深處,藍到了人的心里,陽光灑在微波蕩漾的水面上,被微風輕輕一吹,像在拋灑著無數的金幣。

    我問,那是水庫嗎?朋友說,這啊,叫程海。我以為叫陳海,和我是同姓的,所以就特別得意。但是,很快就被朋友糾正了,人家姓程,和我這個陳并非一家。我撫摸過許多海,東海、南海、渤海、黃海、波羅的海、加勒比海,基本上都處在低處,是河流們的歸處,是世界的盡頭。但是永勝縣的程海,卻被眾山托舉到了高處,托舉到了半山腰,似乎要托舉到天上去,要和天空舉案齊眉似的。朋友進一步介紹,程海的水面海拔1500米。我忽然想到自己在上海爬過一座山,它是上海唯一的山,也是最高的山,海拔不過99米而已。我說,這也太牛了吧?朋友卻很認真地說,它叫海,卻不是海,而是一個湖泊而已。我問為什么?他說,因為太小了。我看了看沿著公路向前延綿不絕的湖水,有些懷疑地問,感覺不小啊。朋友說,南北長只有25公里,東西最大寬度5公里,平均水深25米,總面積不到80平方公里,所以根本沒有資格叫海,在古代只能叫程河,是四周的泉水匯聚而成的,再向下游流去就匯入了金沙江。我在心里想象了一下,突然感覺到朋友所謂的“小”,原來竟然是這么的大。他似乎并不是謙虛,相對于綿綿不盡的群山,相對于這片廣闊的紅土地而言,這確實是小了點,但是它在我的心頭,真是夠大的,不僅一眼望不到頭,也是看不到底的。

    我過去見識的那些海,確實無邊無際,但是一片渾黃,遠遠看上去,總誤以為是茫茫的沙漠戈壁,沒有幾滴水是清澈而澄藍的,而且水上的船,岸邊的樹,上邊飛翔而過的鳥,是映照不出倒影的。但是再看看程海,它的心胸里還折疊著另一個世界,樹在水中搖晃著,鳥在水中飛舞著,白云在水中漂浮著,陽光在水中攪拌著。一草一木只要靠近它,甚至連清新的空氣和霧嵐,都能從水中找到另一個自己。而且它不把自己設為終點,讓每一條投奔自己而來的涓涓溪流,在自己的懷抱里稍微休息一下,繼續向著外邊的世界流淌著,流出了亙古不變和源遠流長。

    在我的心目中,這才是真正的海,這顏色才是海的顏色,這境界才是海應該具備的境界。我返回上海的時候,非常得意地告訴家人,我在云南麗江的永勝縣看到了真正的海,它的名字叫程海,是世界上唯一能夠自然生長螺旋藻的湖泊。家人笑著說,你說漏了吧?它不過是個湖泊而已。我拿出當地的特色食品,是用螺旋藻加工的,讓他們嘗了嘗。我不知道真正的海應該有什么標準,只是希望他們從中嘗出那淺藍色的味道。

    告訴我們程海很小的人叫楊曉敏,大家正在猶疑之間,他對自己的名字又做了進一步注釋,他說自己在百度查了一下,和他同名同姓的人實在太多了,其中有一個河南作家是最大的人物,而自己是一個最小的人物。小小說作家楊曉敏,我是非常熟悉的,二十五六年前就知道了,而且在西安匆匆地見過一面。他當時是《小小說選刊》和《百花園》的主編,是小小說創作最早的推動者之一,許多著名的小小說作家,都是經由他們培養起來的。我的第一篇小說,就是小小說,題目叫《老獵人》,大意是有一個獵人,他從來沒有打死過一只獵物,他老婆很生氣,說打不到獵物那就別回家了。他一個人住在山里,但是仍然打不到獵物,不是槍法不好,而是每次看到獵物都不忍心下手,就朝著天上的白云打一槍。后來,他老了,想家了,于是狠狠心,準備打一只獵物回家,萬萬沒有想到,他閉著眼睛朝著獵物開了一槍,應聲倒下的,竟然是前來喊他回家的兒子……正因為被作家楊曉敏他們轉載以后,受到了比較高的關注,也為我后來的小說創作埋下了種子。

    作家楊曉敏在文學界,尤其小小說界威望極高,而且身材高大魁梧,我仔細地打量了一下永勝縣的這個楊曉敏,他個子不高,有些瘦弱,褲腰上掛著一串鑰匙,走路的時候搖搖晃晃,發出一陣輕微的碰撞聲,這不就是司空見慣的農民形象嗎?所以,我暫時也就相信了他的話,他對作家楊曉敏的敬仰之情,不太像是開玩笑的樣子。不過,很快,我就發現上當了,真是人不可貌相,這個楊曉敏竟然是永勝縣的縣委書記。

    我喜歡這個縣委書記,因為他說起永勝這片土地,說起這片土地上的老百姓,說起自己的同事們,他的眼睛里總是充滿了清純的光。這光,有愛惜的成分,也有傷感的成分。尤其是他講起永勝縣脫貧攻堅的故事,我們都被深深地震撼住了。他是2015年年末到永勝縣報到的,宣布任縣委書記的當天,就去昆明參加了全省脫貧攻堅大會。他下鄉的第一站,選擇了魯地拉,那是當年永勝縣邊遠、艱苦、貧窮的代名詞。他清楚地記得走進東樂村傈僳人家時候的情境——感受不到生活的氣息,簡陋的茅草屋里,老人蜷縮在火塘邊,苦扛著日子的艱難,餐具與豬食混雜一地,年輕人怕生,都躲到鄰家去了。他無法與他們溝通,看看住的地方,兩層茅屋,一樓是畜圈,二樓住人,蓋的被子單薄。第二天,前往格克,一路走走停停,不見一絲綠意,金沙江干熱河谷地帶一派蒼茫、悲壯,唯有狗的叫聲依稀傳來生命的抗爭……經過考察,他把首戰定在解決交通與就近安置兩件大事上。

    說到狗叫聲,我翻開永勝縣編輯的一本《唱給扶貧戰士的歌》,楊曉敏書記有一首詩《我的2018——寫在元旦新年》:我屬狗/2018年是狗年/我像狗一樣守望著/山里的貧窮與寂寞//每當聽見深山里的狗叫雞鳴/我再也找不到唐詩里的意境/只落下一地的凄涼/我甚至覺得/哪里有狗的叫聲/哪里就有貧窮與落后/再見了,又一個狗年//永勝的2018/是焚燒塵封歲月的一年/我不想回憶/還是忘記了的好……這是他來到永勝兩年的時候寫的,我們從詩句中,可以讀出他當時的心情沉重、憂傷。他在詩里不想回憶的,2017年脫貧成效被考核為“一般”,他和縣長被省扶貧領導小組集體約談,向麗江市委常委會深刻檢查反思,組織問責處理了一批干部。2018年9月18日,他在決戰脫貧攻堅誓師大會上舉起右手,向永勝人民進行了宣誓:堅決打贏永勝脫貧攻堅戰。他講述這段故事的時候,正在帶領我們參觀食用菌培育基地。他激動而又深情地告訴我們,這是他這輩子第三次宣誓。第一次是小時候對著母親宣誓,一定好好學習,第二次是長大后在鮮紅的黨旗下宣誓,志愿加入中國共產黨。

    從那時起,為了不違背誓言,他不曾離開永勝一步,不曾離開他的戰士們一步,不曾離開過貧困群眾一步。那一年冬天,他的爸爸重病住院,他只能在電話里等到病情的好轉。那一年,是他們彝族的新年,這是他在48年中第一次沒有回家團聚。那一年,他年邁的母親以為他出事了,非要到永勝見上一面才安心。那一年,他三歲的兒子,每天都要打電話問他什么時候回家。他只能告訴兒子,等到永勝脫貧,爸爸就回家了。兒子不知道什么叫脫貧,就天天打電話問:永勝脫貧了沒有?

    我問起犧牲在扶貧路上的干部,楊曉敏沉默了,眼里充滿了淚水。我們不知道這些扶貧英雄的故事,也不知道他們付出了什么代價,僅憑著永勝縣委副書記呂開家的一首詩,足以打動所有人的心。這首詩同樣收錄在《唱給扶貧戰士的歌》里,題目叫《一個不會笑的女孩——記扶貧英雄之女楊江燕》:從走進你的家門/你就一直雙眉緊鎖/你雙手放在小膝頭/像個犯了錯的小朋友/小伙伴說,她以前老愛笑/笑得燦若星河/自從她爸爸走后/她就不會笑了/常常凝視遠方,雙眉緊鎖/我不知道突然消失的笑里/你小小的內心/經歷了怎樣的傷痛/在你緊鎖的眉頭里/有一種倔強的沉重/你自豪地說你是班里第一/你說你長大后像爸爸一樣/當一個村干部/你說你從未走出過山寨/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輕輕地牽著你的小手/走過你家房前屋后/有十幾只羊,兩匹馬/還有半坡的花椒樹/你說爺爺奶奶身體不好/媽媽帶著你一起干活/突然間,我明白了/一個十一歲的女孩/為什么有雙38碼的腳/你不停地回望山頭/說那是爸爸的墳頭/我說你爸爸是個好人/他為傈僳山寨太奔波/他是一名優秀的共產黨員/你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兩行淚水從臉頰滑過/卻依然是雙眉緊鎖/一個不會再笑的女孩/多么讓人心碎心痛//我在心里暗下決心/只要我還活在這個世界/我一定要讓你的笑燦若星河/我可能很快就老了/但我還有老婆孩子/他們都是你的家人/我自認一個“掛包幫”/世襲的“掛包幫”/讓你走進大學,走回大山/當一個村干部/并且笑若星河。

    2020年4月,永勝縣以“零錯評、零錯退、零漏評”、滿意度99.56%的優異成績順利通過國家第三方評估驗收,5月16日,云南省正式批準永勝縣退出貧困縣序列,這頂戴了多少年的貧困帽子終于摘掉了。我問他,接下來是不是可以休息一陣子了?楊曉敏的回答是:根據上級的精神,接下來的工作重點是美麗鄉村建設。我不禁在想,再過幾年,永勝縣應該美不勝收了。至于個人的未來,這個曾經當過多年老師的漢子非常認真地說,自己已經到了知天命之年,把縣委書記這一崗位視為人生的頂點。如今永勝縣已經脫貧摘帽,他已經兌現了自己的誓言。

    最近看了《莊子·達生》里有句話,說一個人如果用瓦器做賭注,他的技巧就十分高超;如果用帶鉤(貴重的裝飾)做賭注,他心里會有疑懼,技巧就會變差;如果以黃金做賭注,他的頭腦就很容易發昏。楊曉敏是一個沒有下注的人,無欲無求,心懷滿足,在未來的路上應該更加輕松,哪怕真成了詩人,也是更有想象空間的詩人。

    ……

    (全文見《大家》2021年第5期)

    无码中文字幕人成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