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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天津文學》2020年第5期|尹學蕓:千里扶貧情(節選)
    來源:《天津文學》2020年第5期 | 尹學蕓  2020年05月25日08:20

    天??h委書記李鵬寫了一首歌詞輾轉傳到我手里,正是我啟程要去甘肅采訪的前一天一位歌手用微信傳給我,人還未動身,就感受到了來自西北的濃濃情誼。在這之前,各種幫扶故事也像民謠一樣到處流傳。家里、單位、同事、朋友,總能聽說誰回來了誰又走了。所謂回來,便是從甘肅回來。走了,便是又去往甘肅了。去那邊掛職或來這邊掛職的干部也源源不斷。感覺中,天津與甘肅這兩個原本毫不相干的省份,從沒有這樣緊密過。遙遠的那片屬于西部的高寒地帶,單程1600公里,過去只有旅行的人才會抵達。在常人眼中,那是遙不可及的地方。雖然沒有機會去親自踏查,但卻是一股神秘的吸引,牽動著天津人民的每一根神經。這邊剛入冬,那邊就下雪了?!疤鞖饫洳焕??那些在高海拔地方生活的人們怎么越冬?”遇見每一個曾去援甘的人都要情不自禁地這樣問。

    全國扶貧的主戰場是甘肅。截止2018年,甘肅仍是全國脫貧攻堅任務最重、難度最大的省份。打開“天津市東西部扶貧協作和支援合作工作”圖冊,各種任務圖表一目了然,我們在支持新疆(和田)、西藏(昌都)、青海(黃南)地區的同時,要幫扶甘肅全省,7個市州,34個縣,其中藏區9個縣,非藏區25個縣。

    市領導幫扶、廳局級領導幫扶、縣處級領導幫扶、一般干部也幫扶。教育支援、醫藥衛生支援、農業科技支援、萬家企業支援。就像十九大報告所描繪的,既要扶貧也要扶智更要扶志!四十幾萬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全覆蓋、無死角,無縫對接。

    中國的貧困人口一直在銳減。據官方數字統計,全國農村的貧困人口從2012年末的9899萬,減少至2018年的1660萬。貧困發生率從2012年的10.2%下降至1.7%。這場扶貧攻堅戰,注定要寫進共和國的史冊。這場戰略意義上的消除貧困注定要吸引全世界的目光。非常榮幸的是,我們既是親歷者,也是見證者。

    我毫不猶豫選擇了天祝和古浪。是因為這兩個深度貧困縣都屬薊州區幫扶,我跟他們有這樣和那樣的淵源。天祝屬于對口幫扶,古浪屬于東西部協作幫扶,都具有代表性。2019年,是全面決勝建成小康社會關鍵性的一年,目標明確,時間緊迫,任務繁重。任何一個有責任心和使命感的人都不會對這場戰役無動于衷。消滅貧困不再是豪言壯語,而是落地生根的一株藤蔓,大家共同用汗水辛勤澆灌,親眼得見它開出豐饒之花,結出豐碩之果。

    “前 指”

    飛機在中川機場降落,日光無垠,碧空如洗,目之所及之處,那樣空曠而寧靜。雖不是第一次來甘肅,還是感嘆甘肅的太陽到底和內地不一樣,它顯得那么碩大無朋,像上帝之眼一樣無遮無攔,似乎沒有它照耀不到的角落。放眼望去,天地空茫,見不到一片云影雁影,太陽作為媒質籠罩著天地萬物,讓人很難不生出一種敬畏之心來。

    “前指”的趙海龍處長來接機。他和作協有親緣關系,所以彼此見了面,三句話就遠離了客套。簡陋的小飯館里,每人一碗蘭州拉面,吃得熱氣騰騰。這是我們到甘肅的第一餐午飯,也預示著此一行該是貼著地面采訪。和其他幾位作家一樣,之前我們根本不知道在蘭州有這樣一個派出機構叫“前指”,也對這個稱呼生出許多好奇。因為只在電影和電視劇中聽說這一稱謂,沒想到,生活中也能遇到。所謂“前線指揮”,不應該是行軍打仗時的建制么?我暗自思忖。

    到了蘭州你才會真正懂得,脫貧攻堅之地也是戰場。涉及的地域之廣、參與的人數之眾、耗費的精力之大、投入的資金之多,恰如打一場人民戰爭。貧困是最頑固的敵人,它隱蔽在廣袤土地上不為人知的角落,與真正的敵人判若兩樣。敵人在明處,我們能看到。而貧困這個假想敵在暗處,就存在于歲月經年的皺褶里,你不存心上門,非常容易忽略和怠慢。很多時候,貧困的狀態是,你不理它,它亦不理你。

    它其實是人類的兩大痼疾之一,另一痼疾是疾病,與人類如影隨形。中華民族幾千年,一直沒有真正擺脫“貧困”這兩個字,“果腹”始終是個中性詞。改革開放以后,因為各地發展的不均衡,生活在大城市的人衣食富足,很難想象還有貧困這樣的概念,前來行乞者也許是騙子,人們習慣這樣的思維定勢。貧困不會像真正的敵人一樣來侵犯你,騷擾你,來找你的麻煩?;蛘?,很多時候人們習慣了貧困是他人的事,與己無干。還有,更多人深處貧困之中,卻又習以為常。祖祖輩輩都是這樣過來的,改變生活和改變觀念都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黨中央卻沒有忘記貧困這頭怪獸。堅決打贏脫貧攻堅戰,讓貧困人口和貧困地區同全國人民一道進入全面小康社會是我們黨的莊嚴承諾。習近平總書記2014年在內蒙古調研考察時強調:我們黨員干部都要有這樣一個意識:只要還有一家一戶乃至一個人沒有解決基本生活問題,我們就不能安之若素;只要人民群眾對幸福生活的憧憬還沒有變成現實,我們就要毫不懈怠團結帶領群眾一起奮斗。消除貧困,改善民生,逐步實現共同富裕,是社會主義的本質要求,是我們黨的重要使命。

    我們很快領略了“前指”的作風。他們的節奏的確有些像戰時的感覺。不管是指揮員還是戰斗員,走起路來都似一溜風,忙得腳不沾地,說話都顯得動感十足?!扒爸浮笔畮讉€工作人員,分為綜合組、干部人才組、產業項目組。時令入冬,我們都裹了棉衣,而他們衣衫單薄,在冷風里穿梭,就像心里揣了一團火,不僅與寒冷的空氣摩擦出了火花,也溫暖了我們大家。十幾個人的前方指揮部,包攬天津援甘的六大任務:組織領導、人才交流、資金及項目管理、產業合作,勞務協作。他們既是橋梁紐帶,有服務、協調、管理之職責,自己也有其幫扶任務。我們一行到達時,袁指揮去甘南走訪貧困戶了。陳世忠副指揮剛從鄉下走訪歸來。他們包保的困難戶那才真是叫困難,招待客人就坐一只小馬扎,真稱得上是家徒四壁。除了幫錢幫物,天氣冷了,他買了份大禮包的棉服先送了去,里面包括棉靴和秋衣秋褲,里外一應俱全。眼前與長遠相結合,物質與精神相結合。既扶危助困,又建立情感。袁指揮的字寫得好,寫了書法作品貼在貧困戶的墻上,那屋子都似長了精神,老鄉樂得合不攏嘴。扶貧與扶志相結合,哪樣都不耽擱。談起如何幫扶,陳副指揮如數家珍。市委主要領導帶頭“結對認親”,生動詮釋了援受雙方“一家親”的理念。有的領導還讓家里的孩子聯系貧困戶,把親情和友情往下傳。在市委領導的影響和帶動下,各區、各部門、各機構、社會各界與受援的貧困群眾結對認親2868戶。另外,有1200余名天津市民主動加入進來,參與了天水市“我有一棵樹,足以來扶貧”的認購活動,彰顯友情與愛心。

    啟動“百店千人”就業工程,隴上拉面飄香津城。甘肅與天津共同啟動蘭州牛肉拉面“百店千人”扶貧行動計劃,以“免費培訓+就業創業”模式,在天津等城市開設牛肉拉面店100家以上,促使千人就業。目前,經過兩個月的培訓后,首批招收的23個貧困縣貧困學員,已經有200余名建檔立卡貧困戶找到了就業崗位。

    助推“以藥養綠”全產業鏈扶貧,一舉三得成效凸顯。在國務院扶貧辦劉永富主任的見證下,天津紅日藥業攜手佛慈制藥與甘肅渭源縣簽署協議,投資2.5億元建成中藥飲片生產基地,項目達產后可實現3600戶貧困戶年均增收3000元,吸納500名貧困人員就業,年均增收2萬元。天士力集團投資1億元,在甘肅臨潭縣建設中藥加工項目,預計帶動2萬個農戶種植中藥材,300多家農民合作社發展中藥材產業。

    開展“院包科”整建制衛生支援,打造區域一流醫療綜合體。針對甘肅部分地區基礎差、底子薄、技術落后、人才斷檔等問題,積極開展“組團式”醫療幫扶,組織了10家三級甲等醫院與受援地區醫院建立了“院包科”關系。依托天津醫科大學、天津中醫藥大學,為甘肅培養醫學本科生423人。其中164名醫學本科生已經畢業,為受援地區留下“帶不走”的智力財富。

    11月中旬,津企隴上行“萬家幫萬村”活動拉開帷幕。津甘兩地企業簽訂合作項目58個,總協議額達到了106億元。圍繞需求,注重實效,這些扶貧項目正在快速落地、落實。2019年,天津有85家企業在甘肅投資,是2018年的近2倍。多家企業走進鄉村,看自己能為鄉村脫貧做些什么。通過這條延伸的手臂,多點位、全覆蓋,形成小手拉大手,一起奔小康的局面。天士力集團與當地農產品有限公司合作,以蘭州為中心,建立天水、慶陽、隴南多個集散中心,將工業化的種植模式引入鄉村,實現多點位的產品標準合一。有系統有規劃的進行指導,統一培訓,用工業化的方式助力脫貧,受到了當地百姓的歡迎。

    “前指”是前方指揮部的簡稱。全稱是“天津對口支援甘肅工作前方指揮部”。座談結束走出會議室,在15層狹窄的電梯間,迎面撞見這塊黃色標志牌,就像見到了久違的親人,我們擠在它的周圍合了張倉促的影。這也從另個角度詮釋了我們的心情,千里迢迢而來,作為家鄉人,既對這塊標志牌有一份崇敬,一份感動,更有一份自豪。它發散出的信息有一種潛移默化,能生出鼓舞人心的力量。

    蘭州,只是我們此次行動的第一站。晚飯后,沒容回房間落腳,李彬書記便召集大家開會,為這次采訪定思路、定選題、定基調、定方向。不覺間,我們也有了與平日不一樣的效率和狀態,前方與后方到底不一樣。李彬書記從國際、國內的學術觀點,對“幸?!币辉~尋根溯源,闡述對南北差異、東西部扶貧工作的戰略意義和想法,讓我覺得特別開腦洞。整個晚上,大家聊得充分而盡興,在一些關鍵性的問題上達成了共識。

    轉天一早,太陽還沒出來,蘭州的皋蘭路一派冷寂和空曠,作家們都早早起了床。我們將兵分三路,一路去甘南,一路去天水,我則去天祝和古浪,那里也是去往涼州的必經之路。不知別人若何,踏上西涼之路內心便有肅殺之感。沿路的地形地貌,似乎亙古至今,都未曾改變。古戰場的氣息撲面而來,前人的詩句不時從腦際劃過,帶著茹毛飲血、殺伐慘烈的荒蠻與悲壯,給漫漫長路增添了些許惆悵。歷史就像一粒塵埃,在宇宙的縫隙間游來游去。路的朝向是西北偏北。陽光通透,天氣晴好,高速公路像根帶子一樣任車輪自由馳騁,不由讓人長舒一口氣。路過永登縣,我匆忙百度了一下位置,這里果然是天祝的近鄰,解放初天祝是它轄下的一個區,屬武威專區管轄。有一段道路封閉,我們下了高速。沿路也沒見有一棵像些樣子的樹。那些落了寒鴉的枝條柔弱且消瘦,在殘陽的風中狂舞。過去總覺得京畿之地已經是北方,冬日會分外蕭條。到了甘肅才知道,這里有真正北方該有的模樣,就是眼下的樣子。

    ……

    尹學蕓,天津市薊州人。中國作協會員,天津市作家協會簽約作家。已出版散文集《慢慢消失的鄉村詞語》,長篇小說《菜根謠》、《歲月風塵》,中篇小說集《我的叔叔李?!?、《士別十年》、《天堂向左》、《分驢計》和蒙古國出版的《李海叔叔等。曾榮獲首屆梁斌文學獎、孫犁散文獎、當代文學獎、北京文學優秀作品獎、小說月報百花獎和第七屆魯迅文學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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