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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朔方》2019年第11期|蔣泥:漫說周梅森(外一篇)
    來源:《朔方》2019年第11期 | 蔣泥  2019年12月18日08:40

    隨筆二題

    漫說周梅森

    和周梅森先生結識很久,都忘記是哪一年,從哪里開始的了。

    早先,距今快四十年,周梅森、劉恒、岳建一三位知交,在長城上“各言爾志”,前面兩位說,要做中國最好的作家,后一位說要做中國最好的編輯,因為一個作家的好作品寥寥無幾,影響有限;編輯的力量無窮,可以集合許許多多的好作品,推出去,改變民智與社會。后來,他們都如愿且“冒進”——周梅森、劉恒不僅進入中國最好的作家系列,而且是屈指可數的金牌編劇,甚至當上導演,做得有聲有色;編輯家岳建一先生的大散文,主旨宏遠、細節逼真,也是一絕,很難有人比得。

    我是相信“人以群分,物以類聚”的,通俗的說法就是“魚找魚,蝦找蝦,烏龜王八結親家”。

    《人民的名義》熱播后,周梅森由于投入太多,有一段時間身體不好,住院了,劉恒、岳建一每天電話問詢,岳建一甚至和夫人說周梅森再不好,自己就到南京去,服侍他。岳建一是著名的養生專家,調理病人最拿手,朋友有恙,他都是急朋友所急。

    2017年初,電視劇《人民的名義》處于生死不明期,我就有關注,本要和周梅森合作,問到小說的著落時,他說已經給了岳建一的夫人章德寧。章老師曾經發表過我的小說處女作,那時她擔任北京文學雜志社的社長吧,既然有她擔綱,我就沒什么好說了,因為她做得一定比我好。

    果然,《人民的名義》問世后意外火爆,到了家喻戶曉的程度,圖書也很快破了百萬冊,成為2017年文學界的最大盛事!

    朱慶先生找到我,問能不能拿到周梅森的小說。我是有顧慮的。

    周梅森的作品全是硬碰硬,要一部跟風玩玩可以,要過來容易,但必須保證百分百出版。我沒有把握,所以很猶豫。就說請朱慶先生先打聽一下,如果拿到他的小說,能不能出版。朱慶先生當即撥打上級單位的電話,得到肯定答復,我也就向周梅森先生要稿子了。

    不巧,江蘇文藝出版社下手更快,全部簽走了。朱慶先生那邊如何交代?

    于是我問能否勻勻?短一些的也可以啊。周梅森爽快,向我要了郵箱,但稿子遲遲不到,我以為他忙,未加催促。

    兩周后,稿子到了,一共四部小長篇,每部后面不僅有原始的創作時間,而且都有“2017年8月修訂”的標識——原來這段時間里,他把給我的作品,從頭至尾精心修訂了一遍!

    周梅森給我的幾部作品,經過修改后,從一個評家的角度來看,那都是無可挑剔的。

    一般人都以為周梅森只寫當下,只寫官場,其實周梅森的小說背景,一塊是當下,另一塊是民國。他送我的幾本書,也是民國題材居多。想不到,現在他給我的四部,全是寫民國。

    兩部戰爭小說,兩部小女子恩愛情仇小說。倒很對稱。

    戰爭小說都發表于《收獲》等雜志。寫抗戰中的偷天換日,兵敗如山倒,模擬情態,猶如身臨其境。周梅森沒有當過兵,卻寫出了兵王的氣勢,構篇獨特,寫的都是人無我有,其他人根本想不到的角度、故事。他給我的《大捷》,早在1995年就被著名導演吳貽弓、吳天戈改編、拍攝為同名電影?!秶鴼憽穭t在2005年由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是“紀念中國人民抗日戰爭、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勝利六十周年叢書”之一,寫抗戰時期,身陷重圍中的國軍,戰還是降的問題。面對黑暗政治,熱血軍人報國無門、血戰無路,演繹一段悲壯人生。

    為人津津樂道的還有寫民國女子凄美愛情故事的兩部作品。一部叫《孤乘》,一部叫《孽?!?。情節故事、人物心理,都那么貼。環環緊扣,外景和內境描寫細膩、到位、和諧,一個個的人物也就立起來、活起來了。

    在我印象里,周梅森很少在南京,有一次竟在冰島,我就想他的玩勁真夠大的!

    2018年,我的長篇小說《黃梅情史》在《山花》《黃河文學》《四川文學》等雜志陸續以中篇小說《霓裳》系列發表后,又請周梅森先生寫了圖書薦語。

    第九次作代會期間,代表們分住三地。江蘇作協的代表住在國二招,我們北京市的代表住在首都大酒店,距離十多公里,一個西北,一個東南,剛好在對角上。會議期間,我們沒有任何交流,只在開全會時匆匆忙忙見面,我拉住周梅森,大概他都沒來得及從主席臺上下來,我站臺下,和他來了個自拍合影,就各奔東西了。

    好在微信聯系多,能看到他每天更新的內容,就感覺他時刻在身邊。

    恩師陸文虎先生常對我說,君子之交淡如水。我們見面雖少,但他每天都給我發各種各樣精美、稀罕的電子圖書,PDF格式,也不知是從哪里來的。這其實是時刻牽掛的一種方式吧?

    對于周梅森先生,亦該作如是觀。

    漫說王干

    1

    王干先生是散文家、評論家,有魏晉名士之風,好飲,長于結識、提攜晚輩,也喜歡和老一輩打交道。大概和汪曾祺先生過于親密的緣故,跟著汪先生,王干不知不覺成了一個地地道道的美食家,知道哪家的什么菜不錯,常有新的發現,即備好酒,吆喝三五同道,就可以歡聚了。

    三百多萬字的《王干文集》出版后,我們幾個慫恿、鼓搗,說要浮一大白,以示慶祝。王干爽快請客,帶來一箱子書,王迷們打開箱子,捧出那套精裝文集,逐一留影,氣氛熱烈。

    這時我想起新近離京的安德依先生,頓有一種“遍插茱萸少一人”的惆悵。

    2

    安德依是王干的大弟子。王干從高郵師范畢業后分配去老家教語文,也就二十歲出頭,第一次當上班主任,班長就是這位安德依。安德依大學畢業后被分在南京,2007年只身到北京總部工作,知道老師也在北京,兩人便電話聯系,但他們都太忙,總是錯期,無法碰面。

    有一次安德依在他所租房子旁邊的小餐館吃飯,剛點完菜,王干進來了,坐在他不遠處。王干也很快發現了安德依,卻是不敢認,因為天底下巧合雖多,可這樣的邂逅,實屬罕見。王干左右張看,越看越像,就不動聲色地觀察,擔心安德依是和什么美女約會,自己可不能當電燈泡。等到菜端上桌,安德依開始吃飯,王干知道不會再有美女來了,試著用家鄉話喊安德依。

    安德依本名顏德義,以為自己妄聽,這種場合怎可能有人說家鄉話呢?耳朵里再次傳來安德依,他一扭頭,二人相見大喜,馬上合并吃飯。

    王干在散文《和誰吃》里寫道:“2008年太太去美國探親,時間長了點,我一個人在快餐廳吃飯,常常有一種揮之不去的孤獨感滋生?!保ā锻醺晌募分队^潮·論人·讀典》,作家出版社2018年1月)說的正是這一段經歷。

    有了安德依,一個人的王干心靈得到安慰,滋潤了不少。

    安德依長我三四歲,愛走路,他搬到東直門后,和我在一個方向,每次聚會后,我倆散步回家,我送他到東直門后,再自己打車。

    中間有一年,安德依調回南京,王干特別傷感。當這位愛徒再次來北京工作后,他們走動更為頻繁了。王干到新浪總部、央視和騰訊做節目,都會帶著安德依。

    王干的書法,也是這位安德依給生生逼出來的。

    安德依南京的新房子裝修好了,缺一幅字,便向老師索求。王干一直沒有拿出手,原來他偷偷在練,送給學生的字,總得像個樣子嘛。

    他最后拿出來的書法作品是“文氣浩然”四個大字。寫得寬展樸拙,帶了文墨氣。豎排到底,可以頂天立地。

    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處女作即不凡,那是花了許多暗功夫的。

    王干至今最得意的作品之一,也是送給了安德依。那是2017年底,安德依徹底離開北京,回南京后,一行人在南京喝完酒,王干在一個畫家的工作室寫字,一直寫到深夜一點多。借助酒意,王干龍飛鳳舞,抄錄朱子的《活水亭觀書有感二首·其一》:“半畝方塘一鑒開,天光云影共徘徊。問渠哪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p>

    王干的墨寶,已經是搶手的藝術珍品了。

    早在2013年5月,王蒙先生八十高壽,出版長篇小說《這邊風景》,同時舉辦王蒙從事文學創作六十年座談會,作為忘年交的王干,送給蒙老的是自己的書法作品。蒙老不由贊道:“沒想到字寫這么好!”

    這幅字現在被王蒙文學藝術館收藏。二人還在字下合影。字是毛澤東的《清平樂·會昌》:“東方欲曉,莫道君行早。踏遍青山人未老,風景這邊獨好。會昌城外高峰,顛連直接東溟。戰士指看南粵,更加郁郁蔥蔥?!?/p>

    比對蒙老的出身、成就,字與人可謂般配極矣。

    2015年1月19日,王干在微信上曬字,說他給上海的鐘書閣題名。是送橫的呢,還是送豎的,讓微友們幫他挑一挑?!翱上鞖馓稍?,剛寫完拍照,紙就皺了,北京真不是寫字的地方?!?/p>

    鍾書閣選了橫幅的,豎幅的又怎么處置?“毀掉?自存?送人?送誰?怎么送?微友幫我出個好主意?!?/p>

    留言近百,各式人等亮相,安德依爭得最激烈,說他“在努力收藏王老師不同時期、不同題材、不同風格的作品。故此次還是大有希望”。我仍請他放棄,其他字也就算了,這字送我最恰當。果然王干最后決定給我,理由是“吳亮兄提醒我。蔣泥……對書自然鐘情。而且他是錢鐘書先生弟子的弟子,雖然拐彎抹角,也算閣下的閣下。最主要他……和我一樓上班。他掛在辦公室,我隨時想見,到三樓即可”。

    所謂“弟子的弟子”,指我的恩師陸文虎先生,從鄭朝宗先生治“錢學”,對鐘書老、楊絳老執弟子禮,過從甚密?!版R書”而“閣”“下”,在我是一種仰視,也是一種傳承,更是對我的砥礪吧?

    《紅樓夢》第九十一回賈寶玉說:“任憑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p>

    這是我唯一珍藏的王干的字。

    3

    有一次和王干喝酒,大家列數他的手藝、行當、評論、散文、小說、編輯、教師等,一直到最后一項書法,一共有八。書法便成為王干的“第八專業”。

    自古文章、書畫一體,好的作家多半字好,畫也好。尤其王干的出生地興化,既是板橋故里,又是施耐庵老家,文化積淀厚重。

    興化在泰州最北部,屬于里下河地區,是整個江蘇的盆底,雨水多,港汊多,小船劃起來四通八達。春天里數萬畝油菜花一齊綻放,金黃遍地,一塊塊平坦鋪開,中間只隔著銀亮的水道。想起來都是心曠神怡的。

    興化有“小說之鄉”美譽。中國小說學會年會,永久舉辦地就在興化。人杰地靈,王干的藝術細胞大抵有著先輩的傳統——興化人在葆存文脈上,是用了心、下了功夫的。

    2010年,八十歲的沈鵬老人攜夫人到興化,賦詩一首,以毛筆書寫,記錄行色,發表于《人民日報》。為隆重其事,鄉人輾轉找到王干,請他寫賦,介紹經過。王干一夜疾思,得《興化詩碑亭記》,近三百言。

    沈老是江陰人,有魚米之鄉情結,對文章挑剔,讀后不禁拍案叫好。復請故宮書法學校校長、興化人程同根手抄賦文,由蘇州戈氏鍥刻,石碑立于興化公園。乃當地文化盛事——單從意義上來說,可與紹興的王羲之蘭亭碑刻媲美。

    《興化詩碑亭記》的拓片傳到王干手中,少不得我們又是一番喝酒,席間寫字的、作文的,展開宣紙,同臺朗誦,頓有陶元亮回歸田園后,“樂與數晨夕……奇文共欣賞”的意味。

    安德依是我們幾個中興致最高的,因為他的文學老師和書法老師同時在場,同筆傳文,他也得到了拓片。

    早年安德依想要寫點什么,王干叫他不要急,先打好基本功。安德依閑暇、周末,只要不回南京,就學書法、看資料,拜書法家程同根為師,潛心創作。

    程同根手寫《十三經》等,癡迷書法,定力大,筆法老道,成就頗高!安德依跟的就是這么一位奇人。

    越十年,王干勉勵安德依,說:“現在你可以寫點什么了?!卑驳乱来来烙麆?。

    兄弟情長。2018年初,我回老家辦事,路過南京,特地看望了安德依,說起這件事,我們一番感慨,我就請他寫《顏真卿傳》。第一,顏真卿是安德依的老祖宗,一筆寫不出兩個顏字;第二,安德依習顏體,搜集了很多資料,不少是稀缺資料;第三,顏真卿這樣的書法大家,沒有好的傳記流傳。

    安德依聽后,表示可以試試。我期待他的著作早日面世。

    這應該是安德依和王干師生二人密切互動數十年的額外收獲吧?

    蔣泥,本名蔣愛民,1971年生于江蘇泰興市。畢業于解放軍藝術學院、空軍工程大學。中國作家協會會員、中國當代文學研究會會員,山東菏澤學院兼職教授。魯迅文學院高研班學員。著有長篇小說《黃梅情史》《今年畢業》等;人物傳記《大師莫言》《金庸的醉俠世界》《老舍的沉浮人生》《速讀沈從文》;在文學期刊發表大量作品,部分作品被翻譯為英、韓等文字在海外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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