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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山西文學》2018年第8期|唐晉、俞強小對話
    來源:《山西文學》2018年第8期 |   2018年09月04日16:08

    俞強,浙江慈溪人。中國作家協會會員。中華辭賦社會員。浙江省作協第八屆全委委員,詩創委成員?!对瓌t詩選》編委。詩歌《一個人的南方》,獲首屆“十月詩歌獎”。詩集《舊痕集》獲浙江省優秀文學作品獎。已出版詩集《大地之舷》《舊痕集》等十余部詩文集。

    唐晉:為什么會有這一組詩?

    俞強:地球上生命的出現,特別是人類,對宇宙和時空的必然性與偶然性來說,必然其實是一種偶然,就像法國象征派詩人馬拉美所言:“骰子一擲,永遠取消不了偶然?!币簿褪钦f,不可改變的必然來自可有可無的偶然。也許既非必然,也非偶然,那么,是誰在掌控無形的骰子?永遠和偶然構成了一個神秘的宿命。而詩企圖表達這樣一種超越必然與偶然的界定,從歷史到日常,從遙遠到眼前,從沉睡到喚醒,從模糊到確切,讓眼睛和真相同時看見,讓心靈與世界一起打開。世界誕生于偶然與必然之間,就像這組詩誕生一樣。

    面對泰初之前的混沌,生命的出現與存在是偶然的,也是脆弱的。正是這種攜帶著偶然性的荒誕成為人類為克服愚昧和混亂而致力于“神”的創造,也即是詩歌所產生的語境與坐標線:野性未滅的類人猿逐漸變成了原始人類,經過漫長的時間,將人類所崇尚的神性演繹成輝煌的歷史與巔峰并成為人性的一部分。無論古代還是現代,所有的哲學和宗教無非就是對這種從荒誕中孕育出來的意義作不同角度的詮釋和構想。但現代的科學探索和進步卻無法改變人類對物欲的貪婪與對信仰的疏遠,反而使被反復論證了幾千年的生命意義變得脆弱。自近代工業革命之后,神性或人性正在墮落,尼采宣布上帝已死了,卡夫卡《變形記》中人異化成甲蟲。羅曼巴特認為人的主體缺席與消失。盡管如此,那些哲學或宗教無法繼續勘探生命意義的地方,在當今傳統文化式微的大背景下,詩歌似乎替代了兩者的作用。詩歌,從誕生之日起,就將生命意識符號化,通過人與世界的相遇,用瞬間涵蓋或綿延生命過程的軌跡與審美,特別在過程中出現的鮮活而真切的細節,因揭示、克服或超越生與死的界限而成就了自身的意義。詩是生命意識覺醒的符號,當生命被拋入時空中的在場,生命中的經歷與經歷的生命構成了詩歌的源泉和結晶。當一切變得無意義,只有詩歌通過個體生命的記憶融入語言符號,獲得了另一種時間。而詩歌承擔了此在與存在的互動與超越,與這個相互隔絕又息息相關的世界聯系起來,將個人性,感覺,痛楚,夢想,瞬息即逝的無限可能性贖回,即以詩歌符號將歷時性轉化成共時性。盡管這種面對混沌與蠻荒的挽回是無力改變世界現狀與走向的,但詩歌因這種與生俱來的悲劇意識而顯得高蹈而神圣,在意義缺失的地方,它借助于詞語符號得以復活與新生,將瑣碎融匯成整體的能量,給人類以精神世界,不斷把人的內外宇宙帶向新的境界。是的,世界和現象是荒誕的,而詩歌就是拯救與慈悲。

    米沃什說“詩歌可以做許多事情,歡樂,悲哀,焦慮,娛樂,教育——它可以表達情緒的每一種可能的陰影,描述每一種可想象的事件,但是所有詩歌必須做的只有一件事;它必須盡其所能為存在和發生而贊美?!北厝皇菑慕Y果的角度來審視過程與洞見整體的,而偶然,是意外的發生,往往蘊含著過程中一切可能的契機。偶然是另一種必然,就像久經寂寞的詩歌遇到一本獨具慧眼的優秀刊物,就像我在杭州遇到您而不是在太原:拋向空中的骰子擁有更多可能性,一旦落地,偶然變成必然,于是就有了這組詩歌。

    唐晉:我能夠理解你在《過去是一種存在》里透露出來的情緒,顯然你身上有著與眾不同的特質,我認為那是少見的“幽”。你對自我內心感受的注重勝于其他;你強調“物的記憶”,但又非同泛靈主義。

    俞強:是的,過去是一種存在,在精神的共時性中,作為時間流逝的過去永遠不會過去。它棲居在整個過程的某個節點上。生活中的場景或故事,一旦轉化成符號化中的此在,抽象的文字將時間性兌換成堅實的空間。這首詩確實省略掉許多東西,如故事,人物,情緒。房間里到底發生過什么?擁有或經歷過什么?這些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時光過去之后的“物”。這間房子(物)已擯棄了人世的喧囂與浮華,保留了物的記憶,本真的狀態以及穿越時間之后的烙印。

    這與泛靈主義有著本質的不同。泛靈主義主張萬物有靈,而我所理解的“物”是人的棲居之所,是包含此在的存在,更是人的精神故鄉,將流逝的時間挽留,也就是將時間納入空間的結構。讓人的生命履歷與密碼隱藏到“物”的存在中,擯棄外在事物從而贖回生命的純粹與尊嚴。里爾克在一封信里這樣寫道:“只有物在向我說話。羅丹的物,哥特大教堂周圍的物,古代的物,一切完美的物”。在這里,里爾克的“一切完美的物”,我的理解是所有與生命意識或記憶融匯一體的物。這首詩里的情緒是隱藏的,私密的,憂傷的,悲哀的,甚至是絕望的。物的記憶,抵抗倒塌的時光,顯得堅忍,倔強,守護著生命中的經歷與經歷中的生命。并且不再通向別處,“我”也因此變成另一個,從而把永遠無法消解的孤獨當做存在的守門人。這首詩體現了歷時性通過與“物”的對話完成向共時性的轉變與跨越。你認為我的詩有“與眾不同的特質”與“少見的幽”。正像胡安·拉蒙·西門內斯所說:“在合法的情況下,詩歌的職能只有一種作用:深深地沁入我們精神的圣殿——那里有靈魂最徹底的隱情和孤獨——幫助我們實現在內心深處揭示人生本質的愿望?!蔽页姓J你評得非常入骨到位,我覺得詩歌必須將生命的眼光貫穿到將孤獨與無垠融匯一體的境界,當塵埃落定或浮華退去,當剔除了非詩的雜質與瑕疵,“幽”的狀態與質感就會自然呈現,詩意的覺悟與存在就會在相互的涵蓋中交融于一體。

    唐晉:《預感》體現出一種倦怠。其實也接續著《過去是一種存在》的意義,那就是生活巨量的重復疊加。請具體談談。

    俞強:當人生歷練達到一定量的積累,當諳熟了這樣或者那樣的假象或者真相,當生命向力受到生活的重創或阻礙而受挫,就會產生一種精神上的倦怠感。這首詩的重點不在這里。古代以色列所羅門王說過“太陽底下無新鮮事”。生命個體面對世界上繁復的人和事,就像書海中出現的一本書??倳羞@樣一本書落到手中,以至形起潛意識的條件反射。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無數的事情歷經重復與輪回。它出現在你的視野或生活中,成為生活的模式與流程。如果說《過去是一種存在》,呈現的是一種生命經歷里無法抹去的痛感與傷痕,并且詩歌塑造的形象空間也相對集中。這首詩確實有點像你所說的是:“是生活巨量的重復疊加”,不厭其煩的敘述,有著對宇宙時空和世界現象無法認識和把握的疑惑:那每天經歷的或發生的,對時間與存在的恍惚與迷茫。在某種巨大的生活磁場內,被無形的能量牽制的人是極其渺小的,顯得卑微與無力。物欲橫流的時代,浮躁與虛假顛覆了詩歌的基石:內在真實性。許多詩歌觸及的都是表面的真實而忽略了內在的事實?!拔覀儜撁靼?,事實與真實就本質而言,是相異的?!薄R丁遜。在古往今來的書海里,一個人就像一個字,這字被一種無形的不可捉摸的力量組成一個個詞,拋入各種相互矛盾的書,文章,語法,句子與段落中,分不清真實還是虛幻?仿佛博爾赫斯陷入了時間的迷宮。這首詩題為《預感》,有著許多暗設的線索,卻并不局限或固定于某一個理解的向度,整首詩歌的結構像一個客觀的容體,不同的讀者可以從不同的閱歷和視角解讀,得到自己的感悟與理解。另外,能指與所指的隔膜與偏差,直覺與理性的抵牾與糾結,使這種重復疊加的倦怠幾近荒涼:一個孤僻的字,免不了湮沒于書海汪洋的命運。

    唐晉:《寫寫月亮》很有趣味,既是“對影成三人”的意興,亦是“千里共嬋娟”的關切。我也曾寫過一首《旅游線路》,里面也是對身邊詩人兄弟的逐一問安。月亮是一場緣起,也是一個媒介,而“今夜滸山街道有雨/烏云纏繞日常,關上門/月亮,就是一個無人問津的荒島”,我認為這才是你真正想表達的?!盎摹钡母拍钜齺硪环N“冷寂”,“島”的概念引來一種“孤絕”,至少這是你創作這首詩時真正的內心狀態。

    俞強:寫這首詩是即興的,那是2016年9月7日的一個夜晚,這天正好是中秋節的前幾天的白露之夜。我像往常一樣在瀏覽手機里的朋友圈。當我看到《原則詩選》的編委同仁們:好友韓高琦、李郁蔥、吳偉峰發了幾張精美的圖片,幾乎都與月亮有關,立即激發了我的寫作沖動。原則詩群創始于上個世紀九十年代,立足浙江,面向長三角及全國各地區。2014年,因為當時詩壇背景與詩歌語境,我們幾個原則同仁走在一起,以文本與人本合為一體的原則精神為前提,編輯出版《原則詩選》,設立創作基地,后來還舉辦了首屆原則詩歌獎。大家一起共事,感覺很好。對對方的人品與詩品有了深入的了解,而友誼也因為時光的積淀而升華——它是寂寞人世的安慰劑。這就是當時我寫這首詩的背景。

    韓高琦當時其實在象山老家農村,我以為他回上海探親。李郁蔥正好發了一首詩上來。而吳偉峰正在群里發動詩友,以中秋和月亮為主題寫詩投稿。史一帆沒出現在此時的屏上,但并不妨礙我對他生活的遐想與祝福。因為中秋節快到了,我將對兄弟們的思念,以及我自己的生活狀態,逐個安置到共時性的詩歌結構中。我把兄弟們的生活細節作了直覺的符號化處理。正像你所說,中秋的月亮是這首詩的緣起與媒介,但當時我所在的寧波慈溪,看不到月亮,因為厚厚的積雨云局限了我的視野,但并不等于此時的天空沒有月亮,月亮仍然在應有的位置上。我們看不到月亮,但月亮卻能俯瞰一切。于是,月亮在細節上成了一個隱喻,放在題目里,卻成為一個象征。通過這輪月亮、四位詩友與我,營造了《寫寫月亮》這首詩的共時性空間。是的,雨水與隔絕使月亮變成了一個荒島,其實作為以原則精神為前提的詩人,在惟利是圖的物質語境里是孤獨的?!盎摹笔谴嗽趯κ澜绲母杏X,存在被浮象所遮蔽,猶如月亮被烏云所瘞埋。眾所周知,近年來或更多時候,詩歌墮落成攫取名利的工具,而與內心的真實無關。原則詩歌的重新提出與推動,正是基于這樣的一個背景?!盎摹币l詩人個體對世象萬態的“冷寂”,所謂冷眼觀世界,而“島”與“孤絕”,是詩歌原則精神的兩個不同的側面。島矗立于溷濁的紅塵中,拒絕淪陷,同時又被紛亂的世相阻隔,因而感到“孤絕”。這是我內心當時的真實狀態,并在兄弟們的為人與寫作之中找到了詩歌得以繼續的力量。盡管如此,孤獨的心靈猶如天空的寂寞,無論窗戶打開還是關閉,月亮仍然在的,它踩踏烏云,洞穿日常場景。云與幻影,最終無法壟斷它的迷人的光芒。其實原則詩群五編委在詩的結構中我是均勻使用筆墨的。通過空間橫向與時間縱向的榫卯結構構成人與物的互文與張力,我試圖以全新的月亮的視角,使這首詩的容量變得更加宏大。

    此為節選部分,全文刊登在《山西文學》2018年第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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