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li id="uuuuu"></li>
    <li id="uuuuu"><tt id="uuuuu"></tt></li>
  • <li id="uuuuu"></li>
  • <li id="uuuuu"></li>
  • 盛可以短篇小說:漸漸藏起那把“刀”

    http://www.jchcpp.cn 2012年11月16日08:16 吳 萍

      前年在某雜志上看完《白草地》,頓覺殺機四伏,第一次留下了盛可以冷冽硬朗的印象。上個月,又驚喜地讀到她收入《新女性代表作》中的《缺乏經驗的世界》,就是這兩個短篇,讓我有了讀完她所有短篇的念頭。

      選擇密集地閱讀盛可以本身就是一種危險的行為。那些寒光湛湛的文字就像一把刀,隨時可以扎向脆弱的神經,令人猝不及防。盛可以小說里的這把“刀”在《快感》里切掉了男人的陽具,在《魚刺》里變成喉頭的一根魚刺,在《手術》里切開了唐曉楠的左乳,又在《1937年的留聲機》里“繁殖”為直刀、太刀、打刀、薙刀。它輕易地捅開愛情和欲望的真相,卻讓讀者沒法獲得一丁點兒的心理舒適。因此,閱讀盛可以前必然要蓄足勇氣,才能隨時抵抗頭皮發麻和脊背生涼的不良反應。鐘情于“刀”,讓盛可以選擇與溫暖逆行,變得尤其冰冷和鋒利。

      盛可以筆下的“愛情”從不是一種溫情的敘述,似乎污濁、殘忍或背叛才可為其認知的“愛情”正名。小說中,她一次次冷靜地剖析,試著從物欲和情欲中析離出愛情的獨立存在。像手藝一流的外科醫生,手執那把“刀”輕輕就拉開了表皮,切入層層的脂肪,撥開復雜的血管,直至找到最終的“毒瘤”。當“毒瘤”最終出現時,竟讓讀者和她都無法辨認,這是要找的“愛的真相”?讀到最后的《手術》時,我好像就是躺在手術臺上的唐曉楠,無法避開身體的疼痛和愛情傷口的血腥。

      在短篇集《可以書》的序言中,盛可以被張楚形容為“散發地母般龐大氣息的人”。是的,誰也甭想從她那兒摸到溫馨和纖美,她永遠就像那柄直杵杵的刀,凜然地逼近你。她不屑于柔情暖色的表達,總是殘暴甚至恐怖地直揭“兇相”,狠烈而霸氣。這是個伏擊在夜色中的作家,眼光機警地窺向人性的深海,隨時準備捕獲各種滴血的愛情。

      早在2002年,盛可以就以《TURN ON》《狗日的信仰》和《干掉中午的聲音》等短篇確定了獨特的冷峻風格。其后,她又相繼寫出2005年的《淡黃柳》《歸妹卦》,2008年的《白草地》《缺乏經驗的世界》,以及2011年的《德懋堂》和《墻》等。這一路,除了頗耗體力的多部長篇外,盛可以從未懈怠過短篇的創作。她一步步將自己的生命體驗融入短篇,不斷在文字中打破自我、重建自我。不僅此,她似乎開始有意無意地藏起了小說的那把“刀”,由最初外露的凌厲逐漸走向了內隱的凌厲?v觀十多年的短篇創作,我們還發現在多維度敘事以及復活細節場景的駕馭上,盛可以也日臻精熟。

      《上墳》和《致命隱情》的故事發生在鄉下,《白草地》和《墻》里的主角卻生活在都市。盛可以顯然不是那種只能寫農村愛情或城市愛情的小說家,情事發生的地境只是她挖掘人性時披著的“外衣”,盛可以熟悉外衣上的肌理和褶皺,敏銳地嗅到裹于其下的愛情渴盼和欲望訴求。

      “我喜歡短篇小說中有某種威脅感或者危險感,我覺得一個短篇里有點危險感挺好,首先有助于避免沉悶。得有緊張感,感覺什么在迫近,什么東西在不斷逼來,否則經常的,是一個短篇不成其為短篇!泵绹唐≌f家雷蒙德·卡佛在《關于創作》中的這席話,正好指向了盛可以。盛可以的好多小說別具驚悚氣,就像《白草地》里每天給老公“嗑藥”的藍圖,《低飛的蝙蝠》中崩脫家庭卻無法落實真愛的中年婦人,《缺乏經驗的世界》里那個欲望焦灼的女作家。這群在各自的小空間里被“幻滅的愛情”撞得遍體鱗傷的女人,或蓬勃或世俗或殘忍,像一朵朵“惡之花”散發出剛硬腥丑的氣息。她們的存在豐富了盛可以女性生活的深層景觀,也傳達給讀者某種“威脅感”和“危險感”。

      10年前的某天,盛可以結束了打工生活,轉向專業的小說創作。這種斬斷從前的決念,讓我想到43歲時離家寫出《小城畸人》的舍伍德·安德森和38歲叛離家庭生活的畫家高更。對沒受過科班訓練的盛可以而言,彼時選擇做“小說家”無異于博彩,誰也不能預知她的后來。一定有股強勁的內驅力熊熊于心,才使當時的她受到煽惑,自投羅網地轉向了小說創作。而很小就混跡江湖的經歷讓她早熟,在積累了超過同齡人的生命經驗時去選擇寫小說,仿佛又自然而然。今天,她這樣說起創作小說的緣起:“對生活感覺無趣味、無意義時開始寫小說!辈20多歲的她過早發現了生命的無趣,以至以后緊握這殺向現實的“刀”,直劈向人性的罪惡。

      直至今日,盛可以創作了大量的短篇和一些長篇,很少涉及中篇。對此,她坦承,自己寫不出也寫不好中篇,卻偏愛短篇的精致圓潤和長篇的纏綿跌宕。奇怪的是,盛可以的很多短篇也常呈現出纏綿跌宕的氣質,綿密的觸角總能觸到人物隱秘的死穴,表達欲望或愛情對個體的戕害也是大開大合。而隨著不斷地探索,她的小說逐漸擺脫早期《快感》那樣的突兀直露,慢慢向精致圓潤靠攏。其中,尤以《白草地》和《缺乏經驗的世界》最為代表!栋撞莸亍肪氯缢囆g品,可說是她的風格裂變之作。敘事層次清晰嚴密,“包袱”裹得緊,此前被視作殺手锏的“刀”亦埋伏得深。同時,這篇小說的隱晦和大氣讓我似曾相識,似得同以冷風格著稱的日本短篇作家向田邦子的神髓。出場不多的“藍圖”,氣質實在太像《水獺》中的厚子。盛可以故意將真正的主角“藍圖”挪以配角處理,著重筆墨于其他人的寫法表面為閱讀設置了屏障,反給讀者制造了巨大的沖擊力。

      而曾被作為書名的《沒有經驗的世界》則有點前輩施蟄存的筆調,有著明顯的心理小說風格。故事中的男女框限于火車上的兩個小時內,沒有多少騰挪的空間。盛可以干脆以“心理起伏”代替了情節變化,一支筆削得尖尖細細的,直接就劃入人心的密道,剔出女作家的渾濁心理?簥^的性念、褪色的愛情以及無力的現實借由綿密不安的心理刻畫交錯而生,讓不長的小說充滿了巨大的張力。此外,其中的許多代表文化的生僻詞,除給女作家增添了“文化味”外,更讓小說有了活潑和趣味。

      寫出《回憶吧,撲克牌》的向田邦子也有一般的《隔壁女子》。奈保爾對福樓拜的《包法利夫人》很是推崇,卻不屑《薩朗波》,而《一件小事》也常成為好事者拿來取笑魯迅的經典案例?梢,世上沒有一個作家偉大到“篇篇佳作”。盛可以說自己也快忘了10年前的《狗日的信仰》,我想這并非是“慚愧少作”的故意,而是她拋棄故我不斷向前的勇氣。

      在新近的采訪中,盛可以說只有陽光、雨露、風雪、光合作用以及經典作品才能影響到創作本身。這樣的話若是放之幾年前,委實叫人不可信。誰能從她從前的小說中摸到一絲暖意和陽光?所有的“光合作用”都在她營造的陰暗中完成了?刹痪们,暫居黃山德懋堂的幾個月,讓她從風絲雨片又得到新的心靈給養,寫出了《德懋堂》。依舊凄厲折翼的愛情故事,依舊冰冷陰暗的底色,卻拋棄了“刀光相逼”的方式!拔毅@出了馬墻薄毛衣般的覆蓋”,“竹葉與空氣摩擦出的騷動聲響,像馬墻在我身上的呼吸”!耙磺兄噩F寂靜,只有我的傷口在黑暗中發光”以及“我躺在他的語調里,體會這幾個字的穴位按摩”等等。往昔那個粗糲兇猛的盛可以似乎消失了,她藏起了那把“刀”,在新徽派建筑德懋堂中捉住了絲絲寂靜微涼的暖意。當詩人的影子投射到盛可以的身上時,誰又能否認陽光雨露以及光合作用對她的影響呢?其實,早在2002年的《上墳》中,從對呂玉家橘園和田園景象的白描就可窺見到盛可以“細節圣手”的一面。而彌漫于《德懋堂》中的周遭氣息卻不再陰風如灌了,竹林光影和夭桃粉杏開始給讀者制造出“暖”的幻覺。

      這些年來,盛可以一直拒絕溫情主義,主動跟很多小資派作家劃清界限,近乎執拗地保持敏感、堅守自我。尖利或者凌厲,逐漸被讀者們看成她的標簽,也讓其在當下的作家群中保持了很強的辨識度。同時,這樣的風格也是她本身一貫自覺的創作意識,總是試圖透過各種身份和職業,探索到男女兩性關系的原生態。寫過農村和都市的、藍領和白領的故事后,今年她又一次打破局限,寫出了聚焦到男同之間關系的《人面獅身》。雖然還是沿襲一貫的冷厲風格,卻 “藏而不露”地說清了:愛情和欲望并不受性別的拘約,可以發生在男男或女女之間。

      太多“熱型”小說像熱辣的女郎,圓潤飽滿充滿魅惑,只是腮上未退的潮紅總透著令人生厭的俗膩。作為對立面的冷型小說,我們會想到魯迅和愛爾蘭的克萊爾·吉根。對人物的摹刻、節奏的把握以及通過文本表達意見時,他們都顯得克制精準。而字里藏“刀”的盛可以以冷厲與他們保持了某種神似,常逼著讀者在閱讀時主動降溫、清醒,到零下深寒的地方去,用智慧貼近人性最底處的悲涼。

      盛可以日后的創作目標在哪里?也許會慢慢用小說模糊“文學”與“哲學”間的界線,最終成為一種變體的哲學文本。我所期待的是,她在以后的小說中不輕易拔“刀”,也照樣能直抵讀者們的“要害”。(吳  萍)

    網友評論

    留言板 電話:010-65389115 關閉

    專 題

    網上學術論壇

    網上期刊社

    博 客

    網絡工作室

    无码中文字幕人成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