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劇《杜鵑山》：音樂的成功

　　作為“70后”觀眾，我在梅蘭芳大劇院第一次完整地觀看完中國國家京劇院演出的現代戲《杜鵑山》(主演：王潤菁、顧謙)。不得不承認，《杜鵑山》的音樂成就，確實當今現代戲難出其右。

　　《杜鵑山》講述了1928年春，受毛澤東委派，柯湘與她的丈夫趙辛從井岡山前往杜鵑山，收編當地農民雷剛組織的自衛隊。途中，趙辛不幸犧牲，雷剛劫法場，救出柯湘�？孪嫒巫孕l隊黨代表后，制定新的規章，改變自衛隊的“匪氣”。雷剛不顧紀律，擅自下山救杜媽媽，被捕入獄�？孪鎺е�人馬前去劫獄，救出雷剛，雷剛終于心悅誠服，帶著隊伍，擊敗反動武裝頭子“毒蛇膽”，奔向井岡山。

　　從今天的眼光來看，《杜鵑山》的情節有它簡單化的地方。比如劫法場，劫獄，多少都帶有《水滸傳》中的演義色彩；再比如說服雷剛的自衛隊遵守黨的紀律，不亂殺人，公平交易，憑柯湘“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幾句話，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徹底解決。雖然簡單地處理了一些實際很復雜的矛盾，但不影響《杜鵑山》劇情的連貫性。

　　《杜鵑山》的劇本有兩大優點：一，情節緊湊，節奏鮮明；二，韻白上口，簡潔扼要；三，唱詞既是詩意的，又淺白易懂。盡管很多人對現代戲改革報以微詞，但從現代戲改革成果《杜鵑山》、《紅燈記》、《智取威虎山》等來看，它們確實再度賦予了京劇新的生命——它們讓京劇成為老百姓喜聞樂見的藝術形式，其中，唱腔的雅俗共賞，有目共睹。

　　《杜鵑山》最著名的唱段，當屬柯湘的《家住安源》、《亂云飛》。我記得第一次聽這兩段，是上世紀80年代中期，由經典版“柯湘”的扮演者楊春霞女士在某次電視晚會上演唱：“家住安源……”聲音一啟，我的父母就屏氣凝神，這種感動，也延續到了我身上。

　　近年翻一些資料才知道，《杜鵑山》唱腔、音樂設計者特地根據楊春霞的嗓音條件，進行譜曲。這也就難怪，一曲《家住安源》、《亂云飛》，前無古人，后無來者，只有楊春霞的演繹，才能如此到位。今天的“柯湘”扮演者王潤菁，憑心說，已經很不錯了，她身上有現在女演員難得一見的英氣。王潤菁自幼受外祖父張君秋調教，嗓音清亮，對《家住安源》、《亂云飛》的演唱，在當代中青年女演員中，屬于上乘。

　　《杜鵑山》音樂上的美，不僅僅是《家住安源》、《亂云飛》。完整賞劇后我感到，全劇音樂堪稱氣貫長虹，民族樂與交響樂結合，華麗之處，細膩到每一段過門音樂，美且恰到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