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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唱戲,在山的最深處(深入生活 扎根人民)

    http://www.jchcpp.cn 2015年05月14日09:43 來源:人民日報 景雪變

      她,是被曹禺、郭漢城、吳祖光等老一輩戲劇家稱贊的戲曲藝術家,是一個地方劇種涅槃重生的火種的守護者,是一名被當地百姓喜愛的、常年在田間地頭唱戲給大家聽的優秀演員,是一群小演員簇擁的“校長媽媽”。本期“深入基層 扎根人民”,邀請戲曲藝術家景雪變講述她與蒲劇的故事,講述她與她身后的運城戲曲人的冷暖人生。

      ——編者

      我從11歲開始學戲演戲。坐在馬車上,聽著“叮叮當當”的馬鈴聲,望著深邃夜空中明亮的星星,從一個地方趕到另一個地方去唱戲,是從小就刻印在我記憶深處難以抹去的場景。那時的我,或許就已在期許這一場景能永遠伴隨著我。

      如今,40多年過去,我和我們山西的蒲劇,果真也就在這鄉間的路上,在從一個村鎮趕到另一個村鎮的路上,彼此伴隨。

      從農家小院到“我們的家”

      “滿山都是青年團的‘羊’”

      2002年,42歲的我受命從運城市蒲劇團調到運城市文化藝術學校擔任副校長,同年10月,又受命組建運城市蒲劇青年實驗團并兼任團長。由此開始,青年實驗團從無到有、從弱到強。

      事業初創,我們確立了自己的團訓:“領導群眾觀看一個樣,城市農村演出一個樣,錢多錢少陣容一個樣,觀眾多少質量一個樣!

      團訓有了,團址、排練場地、基礎設施都沒有。怎么辦?

      租運城西郊城鄉結合部的一個農家小院做團址,拿小院、田間地頭做練功場、排練場。按村里人的話說,就是“滿山放的都是青年團的羊”。服裝、道具、幕布這些設備怎么辦?我從戲迷手中借了70萬元,給團里基本配齊。

      那時候,每天一睜眼,全團四五十口人要吃要喝,一窮二白的家底逼得我不得不“家有三件事,先緊急的來”——當時最迫切的工作就是排戲、演戲、找臺口。戲劇人常說:“鑼鑼一響,黃金萬兩”。為了生存,再遠的地方我們也去演,再緊的場次我們也去趕,舍不得丟掉一場演出。有時候,場次實在緊急,我就把全團人兵分三路,自己一路接著一路趕茬演。全體演員常常不卸妝趕“臺口”,大師傅就把飯送到車上、送到臺上。最緊急的時候,一人就是一個饃夾菜,在趕路的車上吃。

      在臨汾山區客城鎮演出時,天氣極冷。演員們凍得牙齒打顫,老百姓在臺底下生起爐子烤火看戲。小演員趙斌演出間隙跑去烤火,軍大衣燒著了一片他都沒覺察。為了堅定大家的演出信心,只要沒有我的劇目,我就穿著軍大衣站在臺下觀看演出。我想,這或許對演員們是一種鼓舞,讓他們心里暖和些。

      為了生存,我們每年要演到春節前夕,大家回家過完了年三十、年初一,就開始接著下鄉演出,一直到6月初麥收時才回家換夏季衣裳。就這樣,第一年我們還上了部分借款,給大家發了一點工資和補助,就丁點兒不剩了;第二年,為了不讓大家空手回家過年,我告訴大師傅就在我們租住的農家小院里自己炸麻花;第三年,大家除了領到麻花,還多了一箱水果;第四年我們又增加了米和油……

      團址的解決,一直等到了建團7年后。那之前,我們一年換一個院子租住,租金越換越少,院子也越來越小。在這種情況下,有人看不到希望,打起了退堂鼓;也有人受不了制度約束,離團而去。我常鼓勵大家說:“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大浪淘沙,留下來的都是金子!苯K于,2009年,我們籌資建起了自己的家園,結束了多年輾轉漂泊的生活。

      你愛百姓,百姓愛你

      《山村母親》從山窩窩走向全國

      蒲劇,是一個地方劇種,也因此具有了它的唯一性。從這個角度說,我們這個團擔當著振興一個劇種的職責。我常給大家說,“咱們不僅要有吃飯戲、看家戲,更要有唱響全國的品牌戲、精品戲!

      常年在農村的大地上摸爬滾打,青年團摸準了戲迷的脈,到不同的地方提供不同的戲碼“菜單”,也從田間地頭中獲得排新戲的靈感與素材。建團第三年,我們在農家院開始編創蒲劇現代戲《山村母親》。一位名叫尚紅升的煎餅師傅對《山村母親》情有獨鐘,百看不厭。這部戲演到哪里,他就追到哪里,邊看戲邊賣煎餅!渡酱迥赣H》被文化部評為全國優秀現代戲,赴京演出前,尚紅升和老伴連夜趕制了上百張煎餅送到車站慰問演員。如今,經劇團同意,尚紅升師傅把自己的煎餅注冊為“山村母親”牌煎餅。據他說,煎餅的價格已經從5角錢賣到了1元錢,他靠賣煎餅建起了自家的新房。

      戲劇文化成長的沃土在基層,戲劇藝術發展的未來也在基層。只有扎根基層、依靠基層、服務基層,才能創作出深受人民群眾喜愛的優秀文藝作品,才能給基層文藝院團的改革發展開拓出一條長遠之路。

      2007年農歷正月十六,我們團應邀在河津龍門廣場演出《山村母親》。傍晚,下起了雨夾雪。主辦方建議改天再演,臺下密密匝匝的觀眾喊了起來:“我們趕幾十里路過來就是為了看《山村母親》!下雨下雪不怕,就這么演!”此情此景感動了我們。演出開始,觀眾在臺下淋著雪雨觀看。戲到高潮處,雨夾雪變成鵝毛大雪,一張口雪花就飄進嘴里。臺上電燈炸了幾個,但演出絲毫未受影響。臺上臺下互動熱烈,演員觀眾水乳交融,效果出奇的好。寒風暴雨是這樣,酷暑烈日也是這樣。2014年8月4日,運城地面溫度達到40攝氏度以上,我們下鄉演出仍未停歇。在鹽湖區曲村這一站,舞臺組張漢中和兩個小演員因連續工作,中暑暈倒。在夏縣魯莊演出時,一位村民抱著母親遺像看《山村母親》。他說,他母親生前一心想看《山村母親》,可沒等看上就去世了,這成了他的一塊心病。聽說我們團到魯莊演出,他便把母親的遺像抱在懷里,含淚觀看。

      2014年2月,我們到聞喜縣革命老區下丁村演出。打前站的演員打回電話說:“路不好走,這臺戲就不要演了吧!蔽以陔娫捓飳λf:“70年代,我跟隨老師到三路里溝東、溝西村演出,馬車上不了山路,劇團就把演出服裝打成軟包,分成小分隊步行上山,為幾戶人家演出。山上沒電,劇團點上氣燈,群眾打著馬燈點著火把,趕幾十里山路去看戲。下丁村的路再不好走,還能比當年更差嗎?”演員二話沒說,急忙安排車輛。

      做團長,也做“校長媽媽”

      河東土地育新苗

      這是一個文化發展繁榮的時代,也是一個戲劇藝術面臨挑戰的時代。在長期的舞臺演出和教學實踐中,我深切感受到,戲劇的繁榮發展,特別是一個地方劇種的興旺發達,僅靠幾名演員是遠遠不夠的,必須要有成批的戲劇新人源源不斷地涌現,才能為一個劇團、一個地方、一個劇種提供可持續發展的人才資源。

      如何培養成批的戲劇新人?我的經驗是藝術教學要走教研與實驗、創作與演出、課堂與舞臺相結合的路子,要著力打好“陣地戰”,即:培養一批,就要收獲一批;收獲一批,就要成就一批;成就一批,就要扎根一群,形成能夠不斷開辟蒲劇新局面的陣容。

      在帶領青年團艱苦創業的同時,作為運城市文化藝術學校副校長,我在該校創辦了“小梅花定向班”,嚴格招生、精心培養,以解決演員青黃不接的現實問題。2004年,第一批原計劃招收25—30名學員,結果一下子招進90名。隨后兩年,定向班的學員增加到100多名,年齡最小的孩子只有9歲。

      十多年來,在培養這些藝術新苗時,我和老師們都把學生當做自家孩子。慢慢地,車上、飯桌上、病床上、被窩里……隨處都成了我給孩子們傳藝的課堂。也可以說,我是“追著教”“攆著教”。孩子們高興地叫我“校長媽媽”。孩子們的學習、練功要抓緊,安全問題同樣要操心,學校專門配備了一名生活老師楊雪萍,白天幫著年齡幼小的孩子上灶打飯,夜晚跟著孩子們睡覺,就連孩子上廁所也要陪同,生怕他們不小心掉進學校的大茅坑里。

      記得是2004年8月的一天,一位襄汾口音的中年男子領著一男一女兩個孩子前來報名。男孩叫任帥,11歲;女孩叫任玲,才9歲。報完名,他們的父親找到我說:“景校長,我愛人出了車禍,治病欠下了債,供不起孩子上學。兩個娃娃喜歡藝術,都交給你,請你費心!”我問:“你們那邊也有戲校,怎么到運城來?”孩子父親說:“聽人家說你心眼好,兩個娃交給你,我放心!”一番話說得我心里發酸。這兩個娃也確實爭氣、懂事。每次吃飯時,兩個娃只打一份菜。哥哥總是看著妹妹先吃,妹妹吃飽了自己再把饅頭泡到菜湯里胡吃幾口。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就對這兩個孩子格外關照。后來,兄妹二人都摘得了小梅花獎,現在已成為團里的骨干演員。十多年來,我們的“小梅花班”已陸續培養出38朵“小梅花”。他們現在已經能夠獨立演出20多出折子戲和多部全本戲——滿足群眾需求、服務群眾需要的蒲劇新生代力量正在崛起。

      保持榮譽比獲得榮譽更重要,無愧于榮譽比占有榮譽更有意義。人民需要藝術,藝術更離不開人民。戲曲藝術是中華民族優秀的傳統文化,它根脈綿長、深厚博大,需要我們一代代的堅守與傳承、發展與創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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