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欄目語
房偉最顯著的特點就是胖,我們私下聊天,都稱他為“胖子”。2013年6月,我到長沙參加《創作與評論》年會,《創作與評論》雜志的美編孫海慶接機。接到我后,說得再等幾十分鐘,等山東師范大學一個評論家到了一起去走。數十分鐘后,一個胖乎乎的男人滿臉笑容地出現在接機大廳,我走上前問,你是房偉嗎?他答是。這是我第一次見房偉,卻能一眼認出他,就是因他胖得可愛,胖得讓人能在人流中認出他。這只能算兄弟間的玩笑話而已。房偉的標示度除了胖,還有其在文學創作和文學評論上的造詣。他出版過報告文學、長篇小說、理論專著,在博客上寫詩,創作與理論都被他打通了,甚是了得。多說無益,且聽他如何說道。
文學最反對職業化和專門化,它是自由的
周明全:房兄早年做過屠夫,此后考上研究生、博士,脫離底層進入高校,用現在流行的話說是從底層走出來的批評家。這段底層生活經歷,對你的寫作和批評有什么大的影響嗎?
房偉:影響挺大,可以說是人生轉折點。但我算不上什么“底層批判家”。我原在師范學校讀文秘專業,畢業后卻發現干不了秘書。90年代后半期,伴隨朱镕基時代大下崗潮流,學生在國企不再被當作緊缺人才。我沒關系門路,人又木訥,只好在肉聯廠參加“革命體力工作”,單位效益很差,屠宰、分割、冷庫搬運什么活兒都干過,后來由于偶然機會,斷斷續續地還做過勞資、保管、宣傳干事等工作,前后在企業待了5年。后來我見到很多看大門、掏下水道、掃大街的大學生,心里也就慢慢平衡了。體力勞動不可怕,可怕的是地位低,很屈辱,人家看不起?嗟氖菦]有錢,小半年不發工資,窮得眼睛發綠,非常自卑。再有就是生活條件差,老鼠多,有個夏天,我睡熟后,一只大老鼠爬到了胸膛上,把我嚇得半死。我原來也是文學青年,但肉聯廠的生活,顛覆了我的文學史觀和文學觀。講到那段歲月,文學史都是新現實主義小說“分享艱難”、“學習微笑”那類東西,但企業效益差,領導卻挺滋潤,他并不和我們分享,無論“情婦”,還是“艱難”——情婦是他的,艱難是我們的。
經歷就是一種歷練。它有種隱秘的體驗性,特別是那些恥辱的記憶,卑微的記憶,刻骨銘心的苦難,它屬于經歷者自己,但很有可能具有某種時代性。經歷是不可以直接傳達的,否則就成了矯情,它們潛伏在記憶深處。當眾以此為標簽表達出來,就喪失了它的疼痛感和真實性,變得像“腦癱詩人”炒作那樣,滑稽可笑,F在我感謝這筆生活財富,但當時我怨氣沖天,絕望孤獨,它讓我看清楚了很多生活和文學的真相,也立志要搞真文學、說真話、要有勇氣和尊嚴。那時候,我就在思考一個問題,為什么我讀了那么多中國當代文學作品,如《一地雞毛》、《活著》這類小說,但越來越感到悲觀失望、人生無趣?我想,這也許是我們當代文學的致命軟肋,就是無法給讀者提供超凡拔俗的生命境界、強悍的自由意志和絢爛的藝術力量。我們有的只是茍且的小撫慰、小悲歡和裝模作樣地假宏大、假悲壯。這個問題,今天依然嚴重,這也是中國文學無法樹立真正主體性的重要心理障礙。這一點上,魯迅式的虛無主義,也是應該反思的。也是在艱苦環境下,我找到了終生喜愛的作家,如王小波、黑塞、杜拉斯、海明威等。
周明全:你出版了學術著作《革命星空下的壞孩子—王小波傳》、《中國新世紀文學的反思與建構》、《風景的誘惑》等和長篇報告文學《屠刀下的花季》、長篇歷史小說《英雄時代》,我看你博客,還經常寫詩,可謂橫跨研究、批評、小說、報告文學、詩歌等多領域,文學創作對你從事文學研究和批評幫助大嗎?反之,創作理論熟爛于心,這對你的創作幫助大嗎?
房偉:我們有很多“假想的真理”,如“中文系不能培養作家”,“作家要深入生活才能寫好作品”,“批評家肯定不能成為好作家”等。這些“假想的真理”,不是定論,不過是些似是而非的臆測與成見罷了。當然,這里也有個以何種職業為主的問題。但文學最反對職業化和專門化,它是自由的。黑塞是著名小說家,也是出色的詩人和批評家。昆德拉、艾略特、魯迅、茅盾等,也都是身兼小說家、詩人與批評家等多種身份。金圣嘆腰斬《水滸》,自撰“梁山泊英雄驚噩夢”為第七十回,可見創作能力也很好,F在的批評家,很多人也熱愛創作,如去年逝去的詩評家陳超,也是很好的詩人。當下的學術研究體制,特別是學院化體制,嚴重束縛了文學的活力,我們有很多博士、教授,經過多年的學術訓練,特別是理論訓練,但卻失去了基本的審美感受能力和美感表達能力,上起課來,也是干巴巴的,面目可憎。文學創作對我的文學研究和批評工作,最大的幫助就在于,讓我養成了感性體驗和理想分析相結合的學術思路,由此學術研究才能發現問題,而文學批評才能更貼切、準確、形象。真正的學術研究應該有詩意的想象力和表達能力,如巴特、鮑德里亞等。理論對我的文學創作而言,也是有幫助的,特別是小說,它會讓文學創作更有思想性,視野更開闊。
當然,這都是說的理想狀態,我也不能和那些大師們相比,我個人在研究和創作中都是比較隨性的,都是有了想法就寫,沒有想法絕不硬寫。寫詩則更多是在飛機、火車等出差的旅途中,看理論書籍太枯燥,正好構思詩歌。我最早是寫詩開的筆,上高中時,常在《遼寧青年》、《中學生》這類報刊發表詩歌,后來就寫的少了。近些年,主要的興趣還是在學術研究和小說創作上。
周明全:你碩士、博士一直是跟隨吳義勤老師嗎,能談談吳義勤在為人為文上對你的影響嗎?在你從事文學批評中,還有哪些人對你的影響比較大?
房偉:吳義勤教授是我的恩師。這些年,他一直是我學術和人格的榜樣。吳老師對學生生活上比較寬容,但在學術上要求嚴格,他堅持文學的審美性研究標準,他努力推進當代文學經典化,這些東西都成為我做學問的重要養料。在為人上,吳老師樸素隨和,謙虛謹慎,人品端方,這些都是優秀學者的品質。我覺得,這些都是值得我終生景仰并努力學習的。在文學批評的生涯中,給我啟發和影響的學者和老師也很多,如陳曉明、程光煒、丁帆、洪子誠、朱德發、王曉明、施戰軍、謝有順、賀仲明、洪治綱等。如果就方法論的影響而言,巴特、鮑德里亞、費斯克、?碌,都是我喜歡的國外的理論家。
“王小波是我的一個情結”
周明全:你最近出版的《革命星空下的壞孩子—王小波傳》在批評界影響很大,為何當時會產生研究王小波的想法?近些年,王小波一度很熱,有種觀點認為,王小波是被制造的神化,是被高估的作家,你是如何看待這一論斷的?
房偉:我對王小波的熱愛,起于肉聯廠。當時,閱讀王小波,讓我有勇氣去面對卑微的人生。后來,碩士論文做的王小波研究,這些年,斷斷續續地也就堅持下來了。王小波也成了我思考整個中國當代文學的一個點。通過做王小波的傳記,我也發現了當代文學在史料建設上存在很多問題。至于王小波是不是被高估,我想,每個人的評價標準都是不一樣的,就文筆而言,王小波在當代文壇不能算最好的,但他的作品的思想性很強,小說也是最獨特的。應該說,王小波是某種文學觀念的先行者、真正的先鋒。
周明全:關于王小波的研究文章鋪天蓋地,你自己覺得你的《革命星空下的壞孩子—王小波傳》和這些研究文章或書籍有什么區別?你自己如何看待你的這本書?
房偉:這本書我盡力了,努力想將文化傳記和文化傳記結合,從革命北京到后革命北京轉型的角度,結合王小波的生平,探索他的文學成就與成因。書寫得挺苦,我做了大量采訪,找了很多資料,還去王小波插隊的地方實地采訪,我也在北京租了半年房子,一邊查資料,一邊對王小波的家人,妻子李銀河,他的同學、好友、知青隊友做采訪。當代文學家一直缺乏好的傳記,主要是我們的批評家,都愿意干現場批評的活兒,而輕視資料建設,也不愿意費那個笨功夫。很多有價值的去世作家,一直沒有好的傳記,如路遙、張賢亮等。當然,作為傳記,它還需要不斷豐富,比如,最近我又找到了一些新的資料,如再版的話,可以補充進去。王小波是我的一個情結,我把這本書作為我學術研究的一個節點,也以此書向心目中的優秀作家致敬。
網絡文學研究水平低,關鍵是能力問題
周明全:目前,學界有種觀點,認為當代文學低于現代文學,認為當代文學還沒有立起來,對此,你是如何看的?
房偉:今不如昔,中國人自古就有這樣的說法,所以康有為要改良,也要弄“孔子改制考”這類的東西。當然,討論當代文學與現代文學的關系,還牽扯著意識形態和現代性觀念的問題,也不能因此陷入進化論的怪圈。但總體而言,當代文學的成就無疑不遜色于現代文學。其實,也沒必要一定分個高下,各有各的風景吧,文學不是武林高手論生死,非要有個勝負。當下問題的癥候在于,一方面,喊著“當代文學都是垃圾”;另一方面,自己又積極制造真正的垃圾,絲毫沒有當代文學經典化的意識。這才是可怕的。還有就是“自封經典”,大師滿天飛,這也是可怕的。
周明全:近年來,你對網絡文學頗有關注,你的《網絡文學:路在何方?》還獲得《創作與評論》雜志2013年年度獎。網絡文學改變了當下的文學生態,呈現出繁榮的發展態勢,但目前,評論界似乎對網絡文學的研究還顯得很滯后,你是如何看待批評界對網絡文學研究的遲鈍反應的?
房偉:剛看了南帆先生在《東南學術》上的一篇文章,說得懇切在理。他講我們的網絡文學研究,缺乏真正的“內部研究”,都是比較淺層次的討論。其實,網絡文學真正的“外部研究”,也是匱乏的。我雖然也關注網絡文學,但非常討厭被人叫作“網絡文學研究專家”。去年,《人民日報》上有一個我的專訪,我和桐華一起談網絡文學。我認為,現在的研究,一方面,把網絡文學妖魔化,動不動就指責,很多批評家看到網絡文學,就氣得好似被挖了祖墳般惱怒;另一方面,則是把網絡文學話語權力化,很多學者用它巧立名目,騙科研經費。但文學研究,更多地需要思和悟,錢多固然挺好,可以買書,做調查,搞資料,但研究也不是光有錢就可以的。我覺得,網絡文學研究水平低,關鍵還是能力問題,很多研究大家,還沒有重視這個領域,而且,網絡文學本身也比較復雜,牽扯文學、社會學、傳媒等很多領域,也有一個漸進的過程。如果研究大家將這個領域作為研究重點,我相信會有令人信服的論文和專著出現。當然,依靠現有的研究方式是明顯不足的。
周明全:你自己多年來一直堅持寫博,博客不僅是記錄自己心情、行蹤的平臺,也是互相交流的平臺,我記得我們認識也是在博客上相互留言后才在現實中認識的。這些年玩博客的心得是什么?
房偉:書齋生活是寂寞的,有時候,調劑一下,就是出去開會、或寫博客。我寫博客也有好幾年了,也是為梳理思路,記錄行蹤,同時廣交志同道合的朋友。明全兄的博客很好,咱們也算是“博友”哇。我也喜歡把發表的文章貼上去,在信息時代,文學更需要交流。當然,我反對信息的泛濫化,比如微信很好用,但我至今沒有,除了自己比較笨,就是害怕被這種信息的方便誘惑,陷入信息海洋。
遮蔽”感總是起源于匱乏性的焦慮
周明全:《邊疆文學·文藝評論》從2015年起增設了“青年批評家”欄目,請我主持,其主要想法就是推出更多優秀的青年批評家!80后”批評家這兩年,在中國作協、云南人民出版社《“80后”批評家文叢》等刊物和出版的集中推介下,已經形成了集團優勢,而“70后”批評家雖然涌現出謝有順、霍俊明、梁鴻、張莉、李云雷、張定浩、張麗軍還有你等一大批優秀批評家,但似乎在文壇沒有形成一種整體性優勢,無法獲得相對集中的命名,整體感覺是被遮蔽的。作為“70后”批評家中最為優秀的批評家,你是如何看待“70后”批評家被遮蔽這一現象的?作為其中一員,你覺得這個群體的整體實力如何?
房偉:明全兄的文學批評做得就很好呀,而你主編的《“80后”批評家文叢》更是善莫大焉,功德無量。梁鴻、張莉、李云雷等批評家,他們的文字我都非常喜歡,也都是很好的朋友。我的文學批評,和“70后”的那幾位同仁相比,還有不小的差距,但并沒有感到“被遮蔽”,只是自己做得沒有足夠好吧。在當今這樣一個現代社會,文學是邊緣化的,文學批評更是“邊緣的邊緣”呀,既是“雙重的邊緣”,總要在寂寞中找到勇氣,在刺叢里尋到樂趣,也要真正地耐住寂寞,守得云開,終會見明月。
周明全:陳思和在和金理的對話《做同代人的批評家》中說過, “70后”“80后”作家沒有遇到好的批評環境。導致他們對生活的理解,對生活的批判,由這些表達出來的經驗就得不到批評家呼應,但這兩年,“80后”作家和“80后”批評家同步成長的良好局面已經形成,“70后”作家才是真正沒有遇到好的批評環境,沒能和同代批評家相互呼應,不少人以為這是“70后”一代作家和批評家被遮蔽的一個主要原因。你如何看待這一問題?
房偉:目前,也有一些“70后”的批評家,在做“70后”作家研究,但總體而言,不如“80后”研究那樣更為系統有力。因為“70后”的創作,風格各異,也比較散亂。然而,“遮蔽”感總是起源于匱乏性的焦慮。我想,無論“70后”,還是“80后”,都還處在一個不斷發展的過程中,環境就是這個樣子,80后文學潮流,的確比“70后”影響更大,但文學代際劃分,本來就有相對性,差別其實也沒有那么大,還是希望大家能互相激勵吧。
周明全:你自己也算是學院派了,目前還在高校教書,你是如何看待學院派批評的?
房偉:“學院派批評家”其實是褒義詞,現在讓我們弄得“聲名狼藉”了。我們很多學院派批評,根本不能和國外的學院批評家相比,他們很多人嚴肅認真,但又謹守文學本分,研究方法再變化,但文學本體還是守得住的。而我們某些“所謂的學院派批評家”,都是拿理論唬人,有的時候,理論本身也沒有理解透徹,就生搬硬套,以讓人“望而生畏”來嚇退讀者。這就好比說,我是賣豬肉的屠夫,但我不去講如何賣豬肉,只是炫耀割豬肉的刀鋒利無比,這不是有點本末倒置?馬克思在《〈黑格爾法哲學批判〉導言》中指出:“批判的武器當然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物質力量只能用物質力量來摧毀,但是理論一經掌握群眾,也會變成物質力量,理論只要說服人,就能掌握群眾;而理論只要徹底,就能說服人。所謂徹底,就是抓住事物的根本,但人的根本就是人本身!蔽覀兊睦碚撗芯吭捳Z,既脫離文本實際,又缺乏應有的邏輯和情感說服力,更不能人本身出發,就淪為了“不能說服人”,只能“嚇唬人”的東西——當然,主要是嚇唬外行。目前,我們還應該呼喚真正嚴肅的學院派批評。
“灰燼擁抱火焰”
周明全:當下批評失語、批評失效一直是媒體的熱門話題,你認為這個批評失語、失效了嗎?
房偉:批評沒有失語,而是我們這些搞文學批評的人,本身能力的欠缺。作為“邊緣的邊緣”,要有耐得冷清寂寞的毅力,要有“寫真正優秀的批評”的信心和勇氣,要相信讀者和作家的判斷力,評論文章寫得好,一樣錦繡燦爛,令人過目不忘。
周明全:你認為好的文學批評應該具備什么樣的品質?
房偉:現在搞文學很難,搞文學批評更難,難的是水漲船高,文學創作和研究的整體水平都挺高了,沒有新意,很難抓住大家。同時,雖然“水漲船高”,但“岸邊看劃船風景”的人卻少了——批評的讀者更少了。阿拉伯有個《一千零一夜》,我覺得,當下好的批評家,都要有那個面臨暴君死亡威脅的王后那樣的品質,要“寫得極好”——好到讓讀批評的人欲罷不能才行哇。
周明全:最后,想請教一下,你覺得一個好的批評家,應該具備什么樣的素質?
房偉:25歲之前,也就是我讀研究生之前,不能說我不“喜歡”文學,但我不“愛”文學,我愛的可能還是某種傷感情緒與小小的虛榮。我干過很多浪費生命的事,讀大學時曾沉迷于酗酒、旅行,在企業工作,人生理想是當公司經理,發大財。后來,我選擇了以文學為業,一路也走得猶猶豫豫,磕磕絆絆。直到30多歲了,人生一事無成,才發現最喜歡的那個人,一直苦苦地等著你哇,而你卻視而不見,那就是“文學”。這就是讓你魂牽夢繞,并能夠為之托付終身的事情,F在的社會,一個文學批評家,總會遇到諸般誘惑和煩惱,搞文學的人,都很敏感,特別是面對虛無,會產生魯迅先生“抄古碑式”的“拼命耗費自己”的獨特悲涼感。但是,沉靜下來,反抗絕望與虛無,真誠地珍惜文學、愛文學,就像愛自己的生命,就像“灰燼擁抱火焰”——我想,這就是好批評家最應具有的素質吧。
周明全:謝謝房偉兄。
2015年1月26日
房偉,男,1976年出生于山東濱州,祖籍濟南,文學博士,副教授,碩士生導師,中國現代文學館首屆客座研究員,中國作協會員,中國電視藝術家協會會員,山東文藝評論家協會常務理事,副秘書長,山東藝術學院特聘研究員,莫言研究會理事,曾于《文學評論》、《中國現代文學研究叢刊》、《當代作家評論》、《南方文壇》、《詩刊》、《人民日報》等發表文藝理論、文藝批評及詩歌、小說計200余萬字,曾被《新華文摘》、《人大復印資料》、《中華文學選刊》等刊物轉載,有學術著作《革命星空下的壞孩子—王小波傳》(三聯書店)、《中國新世紀文學的反思與建構》(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風景的誘惑》(北京大學出版社)等5部,并有長篇報告文學《屠刀下的花季》、長篇歷史小說《英雄時代》等,獲第19屆世界詩人大會銅獎,國家優秀博士學位論文提名獎,中國電視金鷹獎藝術論文獎,劉勰文藝理論獎,《創作與評論》年度獎,泉城文藝獎等,曾獨立主持國家社科基金項目1項,省部級社科項目3項,曾任山東社科院文學藝術研究室副主任,現執教于國家級重點學科,山東師范大學中國現當代文學專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