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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曉升:面對失獨悲傷,我常常責備自己太殘酷

    http://www.jchcpp.cn 2015年03月11日14:53 來源:深圳晚報 李,

      專訪作家楊曉升

      面對失獨悲傷,我常常責備自己太殘酷

      楊曉升 廣東潮汕人,1984年畢業于華中師范大學生物系,現任《北京文學》社長兼執行主編。中國作家協會會員、中國報告文學學會副會長。  楊曉升 廣東潮汕人,1984年畢業于華中師范大學生物系,現任《北京文學》社長兼執行主編。中國作家協會會員、中國報告文學學會副會長。
      《失獨,中國家庭之痛》 楊曉升 著 太白文藝出版社 2014年10月出版  《失獨,中國家庭之痛》 楊曉升 著 太白文藝出版社 2014年10月出版

      近日,一部關注中國百萬失獨家庭的長篇報告文學,由北而南、從西而東,觸痛了那些不幸遭受災難的家庭,也拉緊了每一個獨生子女家庭的神經,這就是著名作家楊曉升的長篇報告文學《失獨,中國家庭之痛》。

      這是有史以來我國第一部對獨生子女意外傷害問題的全景式采訪實錄。楊曉升通過對一系列遭受意外傷害的獨生子女家庭艱難而傷心的尋訪,將一個早已潛存、卻尚未被普遍重視的問題,血淋淋地展示在我們面前。近日,楊曉升接受深晚記者專訪,披露他在長達十幾年的采寫中,體會到失獨父母的絕望與悲傷,以及一個作家的危機意識與責任擔當。

      1 我想揭示 失獨家庭的真實困境

      深圳晚報:您從何時起開始了對“失獨”問題的關注,為何決定寫這個題材?

      楊曉升:我對“失獨”這個問題的關注,從十幾年前就開始了。十幾年前我還是個記者。記者的職責之一就是發現并反映社會問題,以期引起社會的重視、幫助問題的不斷解決,最終推動社會的進步。另一方面,發自內心的對生活的熱愛是促使我對此問題關注的重要條件。我非常熱愛生活,熱愛生命。我尤其喜歡孩子,每每見到那些憨態可掬或天真無邪的孩子,總會不由自主地放慢腳步、頻頻注目,胸中無限溫柔地涌動著喜愛之情。

      現在大家都處于一種和平環境中安居樂業的狀態,但是,搞文學的人似乎有一種通病,也許是受小說的影響,我常常想,這種幸福生活一旦被打破,會出現一種什么樣的情況呢?從力學原理上講,三線三點所構成的幾何結構由于三點的互相支撐成為一種最穩固、最穩定的結構。但這也是最脆弱、最不牢固的結構,因為一旦失去其中一點,這個結構的穩定性便不復存在。

      事實上,我這種聯想絕非空穴來風。當我接二連三地從報紙、電視等媒體上看到某某城市某某三口之家的獨生子女不幸夭折的消息時,便不寒而栗,內心深處隨之感覺到難以名狀的痛楚與同情,進而產生強烈的生命危機意識。這又進一步促使我下決心一定要關注這個群體。

      深圳晚報:失獨之痛,也經常見諸媒體。您在寫作這部書時,著力點是什么?如何區別于平日我們見到的報道?

      楊曉升:互聯網時代或者說全媒體時代,信息的全方位快速傳播的確讓“失獨”的新聞不時出現,人們對失獨的家庭大都會感到痛惜與同情,但對于絕大多數忙于生計的人來說,這種同情往往會稍縱即逝,而失獨家庭在新聞背后所承受的巨大創傷與長時間的痛苦,是一般人包括只滿足跑新聞的記者所難以體味到的。表面上看,失獨的痛苦似乎只屬于失獨家庭,而實際上卻時時威脅著所有獨生子女家庭甚至全社會,因為目前中國有超過2億的獨生子女家庭,誰能說哪一天防不勝防的天災人禍不會降臨到自己頭上?

      所以,寫這本書,我的著力點就是要揭示失獨家庭面臨的真實困境以及他們心靈深處刻骨銘心難以愈合的痛。雖然這很殘酷,實際上我也很不忍心;但如果不揭示出這種真實的殘酷,就不可能振聾發聵,也不可能引起全社會的高度重視。而報告文學特有的感染力和情感介入,無疑能使作品所揭示的問題更加深入人心。

      2 對失獨家庭的采訪異常艱難

      深圳晚報:聽說您的采寫過程大概用了10年時間,為何會用時如此之久?書中前面提到了6個催人淚下的故事,其中采訪過程應該尤其艱難吧。

      楊曉升:之所以用了十幾年時間,首先是對失獨家庭的采訪異常艱難,作為當事者,失獨的打擊對任何一個家庭來說都是致命的,近乎山崩地裂天塌地陷。失獨父母精神已經崩潰,內心傷痛未愈,誰愿意接受外人再揭傷疤?再則我本身是職業編輯而非專業作家,日常工作忙碌,公務纏身,即使找到愿意接受采訪的失獨家庭,采訪也是在斷斷續續中進行。

      此外我還要對中國實行獨生子女政策以來的狀況做深入細致的宏觀研究,以便客觀評估獨生子女政策帶來的是非和功過利弊,這樣的研究方向異常敏感。眾所周知,計劃生育是中國現行國策,對國策向來只能是無條件服從與執行,任何人都不能說三道四。而中國失獨問題雖然日益嚴重甚至已經觸目驚心,但對此問題的全方位公開報道無疑與現行獨生子女政策相左,到底該不該集中反映正面、客觀正視,許多出版社都認為不好把握。雖然大多數出版社都認為《失獨,中國家庭之痛》是一部好書,卻因為題材相對敏感遲遲不作決斷,這也是這本書的出版一拖再拖,遲遲不能與讀者公開見面的原因。

      深圳晚報:書寫這個特殊題材,其間有難以支撐、想要放棄的時刻嗎?

      楊曉升:放棄?從來沒有!作為文學工作者,自從捕捉到失獨這個重大而又迄今尚未有作家觸及的題材,我不僅一直涌動著創作的沖動,而且有一種驟然降臨的使命感。尤其對于作家來說,發現生活是文學創作的重要前提,沒有對生活的敏銳捕捉與獨特發現,文學創作便失去存在的理由。冥冥之中,我覺得失獨這個題材是上天對我的垂青,完成這個題材的創作雖然異常艱難,但我將責無旁貸、義無反顧。

      深圳晚報:我很想知道,也很關心,失獨父母的生活狀態和精神狀態?煞駷槲覀冎v講您的觀察和感受。

      楊曉升:這么說吧,對每個失獨家庭的采訪,從一開始到結束,都是在悲傷、抑郁乃至絕望的氛圍中度過的。俗話說往事不堪回首,尤其是悲傷的事。但每次采訪,受訪者卻承受著巨大的悲痛舊事重提,淚水不停地伴隨著他們的講述,

      那種痛不欲生的悲傷與絕望讓我時常不由自主責備自己的殘酷,但使命感卻讓我欲罷不能。無論是受訪者還是我自己,都是帶著使命感進行著這項殘酷工作的,因為受訪者也希望得到社會尤其是政府的同情與關愛,他們愿意以自身的遭遇喚起社會尤其是政府對失獨家庭的重視。

      3 真正的作家必須有社會擔當

      深圳晚報:您說,最大的悲劇在于把傷疤揭開。但您卻做了這樣一件揭人傷疤的事情。您揭示的失獨之痛,不僅觸痛了那些不幸遭受災難的家庭,其實也觸痛了每一個獨生子女家庭。我有點擔心,每個看過這本書的人,都會不惜代價生二胎。這是您的本意嗎?

      楊曉升:這絕非我的本意。我的本意只是通過對失獨家庭生活困境的深度揭示,對現行獨生子女政策隱含的巨大生命風險以及對現今中華民族人口結構和家庭結構的科學審視與理性思考,喚起全民族的危機意識,促使社會和政府關愛失獨家庭的同時,更加科學理性地審視已經持續了35年之久的獨生子女政策,使計劃生育政策沿著更加科學、理性和健康的方向發展。在繼續控制人口規模的同時,盡可能尊重公民最基本的生育權利,放開二胎生育權,以保持中國人口結構的均衡。至于公民生育二胎與否,那是每位公民的權利,每位公民都會視自己的經濟實力和具體情況作出生與不生的決定,這方面的具體情況我在書中也有詳細的探討、論證與描述,讀者可以一目了然。

      深圳晚報:有書評人評價:關注“失獨”這么沉重的話題,本來應該是社會學家的責任,現在由文學家來做了。您覺得文學家做這件事的意義是什么?

      楊曉升:文學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優秀的文學作品是社會生活的藝術映射,古往今來無數優秀的文學作品證明,文學作品的生命力除了本身具備優秀的文學品質,還必須是特定社會生活的藝術概括與生活映像。

      真正的作家必須有社會良知和社會擔當,必須深入生活體味百姓疾苦,必須在作品中表達自己的感知與發現乃至為百姓奔走呼號,從而體現作家應有的社會良心。從這個意義上講,我寫作“失獨”這個題材并非越界搶了社會學家的活,而恰恰是做了作家分內的事。

      深圳晚報:您認為還有哪些因素制造了“失獨之痛”?在您調查過的案例中,有避免的可能嗎?如何避免?

      楊曉升:事實上,中國人已經習慣了把一些不幸歸結于命運的安排,并以此排遣自己心中的諸多失落與無奈。其實,有些不幸是完全可以避免的。比如,我采訪的6個失獨家庭中,就有3個失獨家庭是因為孩子遭遇了車禍,而車禍原本是可以盡最大限度避免的。就社會防范而言,如果我們每位公民的公共安全意識再強一些,我們的城市綜合管理尤其是治安、交通等方面管理得再好一些,全體公民的文明程度再高一些……

      同樣,有些不幸也是可以在某些程度上修補的。假如我們的社會救助和社會福利制度如果比較健全比較公平比較有針對性一些,比如說如果能對那些遭受不幸的獨生子女家庭提供及時的、理所應該的關愛與救濟,那些已經發生了不幸的家庭多少會受到及時的撫慰,不至于那樣絕望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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