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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代文學:“中年危機”或正當壯年?

    ——復旦大學中文系教授、圖書館館長陳思和專訪

    http://www.jchcpp.cn 2015年02月02日10:25 來源:羊城晚報 何 晶

      □羊城晚報記者  何 晶

      一個問題的兩個方面

      羊城晚報:您曾經在香港嶺南大學做過一場講座,主題是中國的新世紀文學已經進入“中年危機”,但是最近我看到您談論賈平凹新作《老生》的一篇文章,您又提到當代文學已經進入了壯年,能否詳細談談您的這兩個判斷?

      陳思和:當年我提到當代文學的“中年危機”,是基于我偏重當今文壇所存在的問題。今天的文學創作現狀其實處在兩頭大的狀況,一頭是我們的老作家有非常豐 碩的成果,代表了五四以來,中國當代文學成熟優秀的水平;另一頭則是年輕作家,包括網絡文學、青春文學,等等,也非;钴S,他們更倚重文化市場,贏得了大 批青年讀者。問題是,現在這兩頭是斷裂的,兩者之間如何銜接,老一代的良好文學傳統如何能讓年輕一代傳承下去。當然這個傳承不是照搬原樣,而是根據當下高 科技時代的條件,用今天的審美方式,將五四以來中國文學最核心、最有價值意義的傳統,繼承和發揚下去。這個工作不應該光由老一代作家來做,也不是推給年輕 作家來做,而是我們文學研究者、文學評論者,尤其是媒體工作者與作家一起來做,努力將因社會轉型而分開的兩大文學力量,高度有機地整合起來,使得我們文學 傳統的審美風貌能夠結合今天的時代背景往后發展,這樣才能平安度過危機。

      羊城晚報:這其實也是文學研究者的某種責任吧?

      陳思和:現在研究老一代作家的評論者,多半是學院派,他們不一定會關心年輕作家,甚至有點排斥,認為網絡文學就等于通俗文學;而為年輕作者叫好的多半是 粉絲心態,也會排斥老一代作家創作。如果長期這樣下去,我所說的“中年危機”就會越來越嚴重。至于我談到《老生》時說“壯年時期”,那是在另一個語境下說 的。以賈平凹為代表的這一批老作家,在今天仍然保持著旺盛的創造力,在這個意義上,我認為進入了“壯年”,也就是輝煌的時期。其實這兩個層面是同一個問題 的兩個方面。

      心甘情愿做一代人的批評家

      羊城晚報:今天的文學批評似乎更多是在學院內發言,不再像1980年代那樣能在社會上產生巨大影響,您認為是什么原因呢?

      陳思和:那個時候也是在學院內發言的,比如上海的華東師大、復旦大學,北京大學,南京大學,等等,都有文學評論的群體。今天主要是媒體的力量大了,在多 媒體、新媒體時代,媒體成為社會輿論中最主導的力量,相形之下學院的聲音就小了。當然,今天學院也仍然有自己發聲的領域,比如學術研討會,導師和學生的課 堂討論,等等,但在社會上的影響相對薄弱。因此,這也需要學院批評和媒體批評緊密結合,要相互吸收對方的長處。這也是我認為這個時代需要迫切解決的。單單 一個人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力量,但如果我們每位學者都能關注到這一點,將這種想法變成批評界主要的聲音,文學狀態會往更好的方向走。

      現在 的狀態很分裂,每個領域都只講自己的問題,都排斥別人,批評也存在這樣的問題。比如老一代作家和學者會說我從來不看流行讀物,年輕人可能會說我從來不看老 一代的作品。如果長期處在這樣的氛圍就會產生危機,我們需要正視這個問題。我也沒有太悲觀,但如果這個危機大家沒有意識到,說不定哪天就會出現斷裂,這個 速度可以很快的。假如說,哪一天忽然這批老作家都不寫作了,而年青一代又沒能很好地銜接他們的傳統,很快又會產生新的問題。

      羊城晚報:我記得黃子平老師說,有年輕作者問他,您現在怎么不為年輕作者寫評論,他后來思考了很久,認為文學批評是要為“同時代人”發聲。

      陳思和:這也是我對批評界一個強烈的要求,我跟我的學生,也是青年評論家金理有過一個很長的對話,主題就是要做同時代的批評。我自己的文學研究也是,比 我高一輩的作家,我只寫過王蒙和其他很少幾位,這不是我的強項,因為他們的生活我走不進去,不太能理解。同樣,我對現在的年輕作家也不了解,也沒法研究評 論八零后作家。從1985年開始,我比較多關注莫言、王安憶、余華、張煒、賈平凹、閻連科,等等,我始終認為一個批評家最好還是選自己同時代的作家來關 注。因為是同一代人,他的感情和我差不多,他們想要講的東西我可以理解,我們的想法是一致的,讀他們的作品有話好說。我心甘情愿做一代人的批評家,而不是 什么都去批評的人。

      “酷評”不但錯誤而且可笑

      羊城晚報:有一種聲音認為,今天的批評家都變成了為作品說好話的批評家,您認同嗎?

      陳思和:對批評的要求,不在于說好話還是說壞話,這不是主要問題。關鍵在于,批評家有責任和義務和作家一起,共同建構屬于他們這個世界的話語,批評或者 表揚,都應該站在這個立場上。比如在上世紀80年代,我不太愛看我的前一輩作家的小說,并不是說這些作家寫得不好,而是他們的話語和我那個時代的思想感情 有距離,我不能解讀他們,但不會因此去批評老一代作家?扇绻俏彝瑫r代的作家,還是按照老一輩那套去寫,寫上個年代的老話,那我肯定會批評他們。所以批 評是從特定立場出發的。批評和作品的關系其實也是同聲相應,同氣相求,應該進行平等的對話,勉勵和交鋒,批評目的不是說批評家站得比作家高,作家需要批評 家去提升。長期以來,文壇對批評有種不正確的理解,認為“批評”就是要拿著刀筆去“罵人”,“酷評”,聲色俱厲,把臟水潑向作家才算“批評”。這不但是錯 誤的,而且非?尚。

      對文藝批評的這種錯誤理解是有歷史原因的,1950年代我們的文學批評家都是官員,從周揚開始一路下來,批評家都 是權力者,他批評你,就是決定了你的命運。他說你是毒草,你的作品就被批判了,這就給文學作品造成了威懾力。但這并不是批評本身的威懾力,而是批評后面的 權力造成的威懾力。今天的批評家主要是大學教師,教師除了指導學生,沒什么別的權力。批評家應該和作家共同建構一個時代話語,而不是居高臨下仗勢欺人。批 評家要和作家作品和這個世界形成同構的健康的關系,這樣的批評家才是優秀的批評家。

      羊城晚報:您在和青年人的接觸中,會擔心現在的年輕人漸漸喪失對文本的鑒賞力嗎?有不少老師都表示出這樣的擔心,認為年輕人的閱讀量不夠,尤其不讀經典了。

      陳思和:我覺得首先要肯定閱讀是不會消亡的。任何一個時代,人類都有閱讀的習慣。不是現代人不讀書,而是看閱讀什么。讀的是不是經典,是讀文學還是讀科 學,是讀經濟還是讀八卦,都是閱讀。為什么覺得讀經典的人少,我認為這個話題是媒體制造出來的,為了鼓勵大家讀好書,當然是好事。但我并不認同這個結論。 我們不能要求文化程度不高的人,或者是所謂大眾,都去欣賞莎士比亞,都去欣賞經典,這是不現實,也是不科學的。

      “八十年代”是一種事后美化

      羊城晚報:您怎么看待影像時代來臨對文學的沖擊?

      陳思和:這是個載體問題,我們現在的學科分得這么細,造成了門類之間的隔閡,并不說明文化演變的本體發生變化。比如古代人寫史詩,靠瞎子朗讀這樣的口口 相傳形式,現在早沒了,但我們可以通過書本閱讀。只不過今天的文學用影像這樣的方式呈現出來,影像也是文學藝術的一種形式。任何文化的載體都會在變動中發 展,人類感知世界的方式也在發生變化,我們應該尊重這種發展,而對文學的愛還是一樣的。讀小說會感動,看電影也會感動,這是藝術形式問題,文學表達人類的 感情世界,至于用什么載體表達,這是可以轉變的。

      羊城晚報:所謂八十年代是文學最好的年代,其實也是人們后來的追憶和美化,當時的文學也承載了很多附加功能。

      陳思和:對,這也是現在的人制造出來的話題。相比八十年代,在今天的文學表達上,不能說完全沒限制,但至少尺度寬了很多。八十年代的文學是承載政治功能 的,今天回想過去,一篇小說就可以揚名天下,但你忘記了當時的擔驚受怕,很多人因為外部原因不得不中斷文學生命,這也是不該忽視的。

      我 始終認為時代在發展,今天出現了莫言、王安憶、賈平凹、余華這批優秀作家,他們這三十年來一直沒有離開過文學崗位,一直在寫作。從魯迅開始到今天,哪有連 續三十年給你良好寫作環境的年代?不是戰爭就是動亂,不是動亂就是搞運動,哪有現在這么好的創作環境?至于不好的,那是整個社會在民主過程中所帶來的,F 在是眾生喧嘩,老百姓都能發聲,在網絡上人人都可以是詩人,微信上人人都可以是作家,這時作家就失落了,覺得沒那么多人看他的東西了。我覺得這是好事,從 側面說明國民文化正在提高。理想地看,我們當然有可能迎來更好的文學時代,但是大作家還是小作家,都是后人評判的,自己沒法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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