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壇兄弟以作品再“相聚”

司徒喬、司徒杰藝術展同期亮相中央美院美術館

放下你的鞭子（油畫） 124×177厘米 1940年 司徒喬 中國美術館藏

《白求恩全身像》原作小樣 80×29×18厘米 1956—1958年 司徒杰

　　一位是“含淚畫下去”的司徒喬，一位是以雕塑“凝鑄溫度”的司徒杰，這對藝壇兄弟雖都已過世多年，但在近日由中央美院美術館同期舉辦的“含淚畫下去——司徒喬藝術世界的愛與恨”與“凝鑄的溫度——中國第二代雕塑家司徒杰”展上，兩位前輩卻以藝術個展的形式再度“相聚” 。

　　走心但不煽情

　　作為司徒喬藝術展主旨的“含淚畫下去” ，語出他早年在日記中的一句自我鞭策——“含淚畫下去啊，蠢人！在藝術的牢獄里過你的一生。 ”那么，這位“蠢人”究竟是如何“含淚畫下去”的？來自中央美院美術館、中國國家博物館、中國美術館、廣東省博物館等多家美術館以及司徒喬家屬提供的油畫、粉畫、竹筆畫、水彩、書籍插圖、手稿草圖、素描與速寫作品，讓觀眾得以慢慢走進他的藝術世界。

　　1926年，從燕京大學神學院畢業的司徒喬自學繪畫，后赴法游學， 1931年回國，在廣州、北京、上海、南京等地生活和創作。魯迅曾評價他為“抱著明麗之心的作者” ，“明麗”二字雖與“名利”同音，其意卻截然相反，他短暫的一生只為動情而畫，與金錢、地位毫不沾邊。1938年至1942年，司徒喬與妻兒迫于戰亂流亡于南洋諸島。受到在當地籌賑義演的“新中國劇團”演出的話劇《放下你的鞭子》啟發，創作同名油畫。輾轉回到國內后，他又于1943年至1944年期間赴新疆寫生，創作了數百幅鮮活率真、充滿生氣的畫作，并以《新疆獵畫記》為題，撰寫了數篇游記散文。

　　“畫老百姓是我最喜愛的工作。 ”司徒喬曾如是說。他的作品中，總有對生活在底層的人們最真摯的描繪。而1946年，他接受“善后救濟總署”聘請赴災區考察時，更以畫作記錄災情、直面人間苦難。此后，司徒喬被病痛折磨多年，卻從未擱下手中的筆， 《三個老華工》 《魯迅與閏土插圖》 《亞太和平會議》 《秋園紅柿》等作品都是他抱病完成的。

　　“ ‘含淚畫下去’這個主題聽上去有些煽情，實則不盡然。司徒喬本身是一個藝術情感非常充沛的人，他不是科班出身，完全是基于熱愛，才踉踉蹌蹌地走上了藝術這條路。面對他飽含深情的創作，觀者自會唏噓感喟、為之動容。 ”作為策展人，曹慶暉談到：“司徒喬在世的時候，他繪畫或者辦展覽并不只是給專家看的，因此我們這個展覽的定位也不僅止于專業人士，而是希望有更多普通的觀眾能夠走進美術館。我想做一個走心、有情的展覽，讓人們感受到畫家那種質樸的悲憫和感恩、激動和欣喜，還有他創作上的孜孜追求與為人的精神格調。 ”

　　凝鑄的溫度

　　雕塑家司徒杰是司徒喬的五弟，中央美院美術館此番同時呈現兄弟二人的藝術展，在布展方面也著意強調了這種血緣關系。在觀眾欣賞完司徒喬的展覽后，便能看到司徒杰創作的《司徒喬浮雕》 ，這件作品也開啟了“凝鑄的溫度——中國第二代雕塑家司徒杰”展。

　　司徒杰1920年出生于廣東開平，青少年時期受哥哥司徒喬的影響，開始學習雕塑。1937年，他考入國立北平藝專雕塑科，師從王臨乙先生。1939年赴新加坡，向德籍雕塑家卡爾·杜迪希求教。1941年在緬甸仰光拜曾竹韶先生為師， 1945年畢業于重慶國立藝專雕塑科。1948年起，司徒杰任教于國立北平藝專(新中國成立后改名為中央美術學院) ，直至20世紀80年代末，教學時間長達40年，培養了盛揚、張得蒂、包泡、展望、王中、尹剛等多位雕塑家。

　　策展人劉禮賓談到：“這次將司徒杰先生作為中國第二代雕塑家的代表人物進行展覽，就是要在20世紀雕塑史研究中相對薄弱的領域以個體藝術家展覽的方式進行更為深入的梳理，重新審視20世紀中國現代雕塑的發展歷程，并展現這代雕塑家與之前、隨后幾代雕塑家的承繼關系。 ”

　　展覽共分為“紀年與紀念——時代碑影” 、 “民間與民鑒——摶土塑人” 、 “新火與薪火——世紀傳承”三個單元，無論是充分體現藝術家敏感于時代的“白求恩”系列作品，向民間、向傳統借鑒的意象雕塑《蓉蓉》 《飛天》 ，還是上世紀80年代之后，他在教學實踐中重新思索中國雕塑與西方的關系，創作的《總督像》 《男子漢》等作品，觀眾都不難從中品讀到一份久違的熾熱與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