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li id="uuuuu"></li>
    <li id="uuuuu"><tt id="uuuuu"></tt></li>
  • <li id="uuuuu"></li>
  • <li id="uuuuu"></li>
  • 中國作家網>> 訪談 >> 資訊 >> 正文

    金波:白發里住著小精靈

    http://www.jchcpp.cn 2014年08月13日09:33 來源:中國作家網 劉秀娟

      7月31日,是兒童文學作家、詩人金波的生日。今年的生日,金波收到的祝福格外多,因為80歲了,是個送上祝福、表達敬意、總結創作的恰切時機。我們也湊個熱鬧——做媒體的,總要為自己的文字找個理由。

      致電金波約訪談,老人幸福里透著不安:哎呀,我說不過不過,大家伙兒非說中國老理兒講究 “過九不過十”?磥,讀者和朋友們的祝福讓素來謙和的老人有點兒“接不住”了,似乎是自己“冒領”了這一歲——金波生于1935年,79周歲。我趕緊解 釋:在中國鄉間,起碼在我的家鄉,人們的確是以“虛歲”計算年齡,雖然不知出處,但我想是出于對生命的尊重或者是感念母親的辛勞,把懷胎十月的時間也算上 了,其實是很科學的,也很有人情味兒,咱們寫兒童文學的,更要尊重胎兒時期。老人這才釋然,連說“長了見識”,放下了負擔。

      其實,最充分的理由在金波的作品里。

      “孩子是照進我生命的陽光”

      從上世紀50年代的大學生,到今天這位慈善和藹、輕言慢語的長者,將近60年的時間里,金波從未放下手中的筆。即使“文革”期間作品不能發表, 他也從未停止閱讀和寫作,在這個他稱之為“默寫階段”的特殊時期,他偷偷寫下了很多詩篇,比如《流螢》《天綠》,幸運的是,“文革”之后,這些詩作在《詩 刊》《兒童文學》等刊物上與讀者見面了。

      金波的文學啟蒙,是母親的童謠,首先發表的作品是歌詞,持續一生的創作是詩,他的創作似乎回到了“詩歌”的本義,尤其創作之初,其實是“詩” “歌”不分的,有些歌詞,是他從詩作中修改而來,有詩歌創作的底子,或許才有《勤儉是咱們的傳家寶》《海鷗》《在老師身邊》《小鳥小鳥》等歌曲的家喻戶 曉,成為一個時代的聲音。

      似乎沒有太多起承轉合,金波的創作自然而然地走向了兒童文學。1963年,少年兒童出版社為金波出版了他的第一本詩集《回聲》,到今天,其作品被出版的數量,他本人可能已經無法確知,常常,他要勸前來洽談的出版社不要再重復出版。

      似乎有一眼永遠涌動的靈感之泉垂青于他。是什么賦予了金波如此不竭的創造力,使一個人的作品在他所走過的每一個時代,都被傳頌?金波毫不猶豫地說,是孩子。

      “孩子是照進我生命中的陽光,我一直感受著這種幸福!苯鸩ㄕf,“我為孩子創作的靈感來源于孩子的世界,他們的一舉一動,一笑一顰,都會引發我 的注意和思考。在與孩子的交往中,他們能夠引領我回歸童年。于是我就有了更真切的童年記憶,我就可以帶著這種真情實感為孩子寫作了。我一接觸到孩子,便會 感受到他們的淳樸和真誠,特別是他們的樂觀情緒和幻想力,給了我許多力量和快樂。我似乎發現了自己的寫作規律:當現實生活中的兒童生活和我記憶中的童年生 活融匯在一起時,我便有了寫作的動力!

      他仿佛是一座童年博物館,收藏著自己的童年,也珍藏著鄰居、朋友以及自家孩子的童年,很多故事,當事人已經忘記了,金波卻珍重地保存在了作品里。

      很多年前,金波的學生帶著5歲的小女兒去看望他,他們玩得很開心,小姑娘畫了一幅《蘋果小人兒》送給金波,他無以回報,就順手用招待小姑娘的橘 子,給她做了一盞小橘燈。臨別,金波和小姑娘約定:要相互珍藏彼此的禮物,一直到永遠。若干年后,金波如言珍藏著這幅畫,并且還因此寫了一本童話書:《蘋 果小人兒》。直到今天,金波都常常想起他們一起點亮小橘燈的夜晚,“那閃爍的暈彩,那溫暖的光亮,一直照耀著我……”在童年的光亮下,他和孩子一直結伴而 行。

      曾經,金波鄰居家的小女孩婷婷苦惱地跟他說,因為附近沒有桑葉,她養的蠶寶寶快要餓死了。金波便到處幫他找桑葉,很巧,有一天,他在公園發現一 棵被棄之路邊的桑樹苗,便欣喜地撿回來栽下,居然成活了,婷婷的“養蠶事業”得以維持。直到今天,這棵桑樹依舊如約在春日結滿桑葚,在夏日于輕風中婆娑起 舞。金波正在創作的一部新作,便是《婷婷的樹》。婷婷現在已經做了媽媽,當金波問起,她也淡忘了這件事,或許《婷婷的樹》會幫她找回自己的童年,也會伴隨 她的孩子度過童年。

      和孩子的相處,對金波來說不僅僅是給予,更是獲得,是自己的童心和孩子的童心相互體會的幸福。經常,在和孩子一起參加活動之后,孩子們便擁到金 波身邊,充滿期盼地遞上書籍、筆記本、書包甚至一塊小紙頭,金波幾乎從不拂逆孩子們的一片赤誠,無論多累,總是笑呵呵地簽名、拍照……“他畢竟年紀大了, 身體很吃力,但是無論什么情況下,只要面對孩子,他總是精神抖擻,不厭其煩地回答孩子的各種問題和要求……他總是不讓關注他、喜歡他的人失望!苯K少兒 社的編輯陳文瑛這幾年一直在做金波的責任編輯,經常目睹金波被孩子們包圍的情形,在她眼里,那種發自內心的熱愛讓人動容。

      生活里,創作中,金波思之念之的,都是孩子,這是他自己的童年與孩子的相遇、交流和碰撞。所以金波的作品,抒情主人公或者敘述人多是孩子的形 象,無論是語言、思維還是節奏,都顯現著朝氣蓬勃的生命力。金波曾寫到:“我能為兒童寫作,這是最自然的事情。我不必變成孩子,再去寫孩子,我寫的就是我 自己,我自己鮮活的童年體驗”;“這種心理,不會因為我長大了、變老了,就消失了,它是一種天性,是我感受世界的一種方式” 。(《和大樹談心·面對兩片落葉》)

      “我一直感覺到的不是衰老,而是成長”

      詩人屠岸曾給金波寫過一幀條幅:“學生的老師  孩子的學生”。金波經常念及。在他看來,這簡單的10個字對他始終是個提醒:一方面,要為人師表,這是起碼的職業要求,另一方面,要永遠向孩子們學習,要 當好教師,尤其是當好兒童文學作家,這是寶貴的“秘笈”。這位80歲的學生,一直在孩子們的生活中感受、成長,像孩子一樣在生命中新奇地探索、欣喜地發 現、激情地創造,年屆70才嘗試長篇童話的創作,品嘗著創造的快樂。探索之作《烏丟丟的奇遇》散發著生命的熱情和藝術探索的勇氣,嵌在這部童話里的十四行 詩花環,純真而熱烈的情思、絢麗而不虛假的語詞,洋溢著清澈卻豐滿的生命激情。

      金波至今還保留著兒時的一些喜好。他從小喜歡昆蟲,至今每到冬天還養蟈蟈,認真地給冬蟈蟈寫日記,這日記寫得貼心貼肺,和這小小的生靈一起感受 生老病死。他喜歡花草盆景,喜歡撿石頭,每到一地他都撿一塊石頭留作紀念。他喜歡保存一些小物件,如泥塑玩具泥泥狗、虎頭銅鈴鐺……在這些孩子喜歡做的事 情當中,他體會到了快樂。

      “我一直感覺到的不是衰老,而是成長”,金波說,“我選擇了兒童文學,兒童文學也選擇了我,這是我的幸運。這幸運的含義,我體會越來越深的一點 是:兒童文學讓我接近孩子,理解孩子,熱愛孩子。面對孩子這個群體,讓我找到了生活的目標和意義。我要向孩子學習,學習他們的真誠、純真,他們面對世界的 姿態:新鮮感、好奇心。有了孩子般的心靈,我才能更多地感受到生活的豐厚!彪y怪他的老朋友、作家高洪波會這樣說:這30年來“中國在巨變,中國文學與中 國兒童文學也在巨變,但是金波先生卻無大變化”,他是一個“不會變老而不斷成長的人”。

      金波筆下的很多“老頭”,正是他不老童心的自我寫照。這些老頭非但不是老氣橫秋,反而充滿奇思妙想。比如,有個老頭兒居然夢想著變成一朵蒲公英 飛翔起來。(童話《老頭老頭你下來》)有個老頭雖然胡子一大把了,但是這胡子不但沒有讓人感覺到人生的暮色,反而化為一種朝氣:“讓我的胡子長得長長的。 我要讓我的胡子變成綠色的。讓你們到我的胡子里搭窩。我帶你們去旅行!(《我也是胡子爺爺》)這樣一個老人,他允諾小鳥自己的胡子能變成綠色,除了愛 心,更是他自身飽滿生命力的象征。

      一位80歲的老人,看過、經歷過的滄桑變幻不可謂不多,但是無論是他的詩歌還是散文,對于生命的書寫總是取生命永在的狀態,無論是落葉、殘花, 還是在風中隕逝的蝴蝶、在暴風雨中粉身碎骨的蘑菇,在金波這里,展現的不是生的無常和脆弱,反而是生命形式的不斷轉化和再生。在他筆下,死亡是新的生命的 前奏,秋天也不是生命的萎縮,“采一束蒲公英送給你/雖然它的花已經凋謝/但留下白茸茸的種子更美麗”,“請收下這一份小小的禮物/這是一顆顆會飛翔的 心”。敗落的蒲公英卻包含著一顆可以飛翔的心,這些心在春天將會重新綻放生命的絢麗。

      “到了我這個年歲,肯定是有苦難的經歷和記憶的,但我很少把苦難寫進作品里,這是因為面對孩子還要找到一個表現的方法。兒童文學與成人文學的區 別,主要不在于題材的差異,而在于藝術表現的手法上的不同。我的表現苦難,常常是側重于人物的內心感受和情境的描繪上,而不是故事的情節!睂鸩▉碚f, 表達“幸福的童年”是他的藝術選擇。每聽到他說起自己的童年,總是幸福和甜蜜,父母親的寬容與慈愛、各種小玩意兒、優美的童謠和良好的教育……所以他一直 覺得,家庭教育是兒童教育中不可忽視的部分,他希望自己的作品,能把童年的幸福傳遞給更多的人。

      “我不能把詩心丟了”

      在長達40多年的創作生涯中,金波一直被稱作“詩人金波”。后來被稱為“兒童文學作家、詩人金波”,與他的好朋友、兒童文學作家孫幼軍有直接關系。

      上世紀80年代末,詩集的出版已經很難了。即便是金波這樣的知名作家,要出版一本注定賠錢的詩集,也不是件容易的事。盡管那時候出版社還沒有轉 企改制,可也沒人愿意做賠錢的買賣,即便愿意給你出,金波也會感覺不好意思。這時候,孫幼軍跟他說:“別一棵樹上吊死呀!”他給金波壯膽,讓他嘗試童話創 作,童話的發表園地更多一些。這個建議讓金波發現了一片新的創作天地,他越寫越順手,不久就在上海的《童話報》上開了專欄!伴_始童話創作后,我才發現原 來我的很多詩本就是童話詩,有些童話原本是詩的構思,詩歌和童話是相通的!钡胶髞,童話創作甚至“壓倒”了詩歌,新作源源不斷,《影子人》《追蹤小綠 人》(三部曲)、《烏丟丟的奇遇》……

      但是,另一位老友不干了。這就是任溶溶。這是一對互補的詩友。金波特別羨慕任溶溶詩歌中的幽默和巧妙,但是學不來,“我的氣質里天生沒有”;而任溶溶說自己不會寫景,如果能寫出金波那樣的詩就好了……

      就在我采訪金波的前幾天,任溶溶在給金波的信中說:“別少寫那些美麗的兒童詩……”金波說:“這個提醒太重要了,我不能把詩心丟了。我喜歡把內 心世界直接表達給讀者,詩詞可以直抒胸臆,于是我從詩起步,開始了我的寫作。我寫詩的時間比較長,也比較用功。我后來的寫童話,是經過很長時間的寫詩經歷 以后才開始的,寫詩給我以后的創作帶來比較扎實的準備。寫詩讓我有敏銳的藝術感覺,培養純正的文學趣味,學會提煉,語言要講究,特別是詩歌中的想象,讓我 離童話更近!彼此甲约海菏遣皇潜煌饬ψ笥伊?寫童話固然是興趣所在,但是這些年童話的出版越來越發達,經常有出版社來約稿、催稿,無形中是不是也影響 了自己對詩歌的思考和投入,以至于老朋友抱怨看不到自己的詩歌新作?“我寫得慢,寫得少。雖然從上世紀50年代就開始寫作,但遺憾的是真正輕松自由、集中 精力、發揮藝術個性的寫作還是太短了,F在年紀大了,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所以我想過簡單的生活,掙脫一些雜事,但我又不會拒絕,因此常為寫作時間的短缺而 苦惱。我是想趁著自己精神還好,多給自己留一點寫作時間,把我想寫的作品寫出來!

      在整個兒童文學閱讀中,金波認為詩歌閱讀仍舊是最薄弱的。詩集出版少,孩子主動買詩集的也少,在金波所觀摩過的各種教學中,詩歌教學更是不容樂 觀,“很多教師拿到一首詩的時候無從下手,而詩歌閱讀對于孩子來說又是特別重要的,這種反差應該引起重視”。在這些未來的作品中,他希望能有更多讓自己和 讀者都滿意的詩作。

      “我只想慢慢做,做得好一些”

      據國家文字著作權協會2010年統計,人教版《語文》教材即收錄金波作品28篇,作品被收入教材數量在現當代作家中僅次于老舍。如果加上其他各版本《語文》教材以及港澳臺地區,準確的數字到底是多少呢?金波說,他本人也不清楚,沒有統計過。

      在他看來,教材編寫事關國家大業,是一個非常大的、系統的、多領域的工程,不是個人能夠隨意決定的。

      他對一些針對具體作品的爭論倒是不太在意,在他看來科學的、認真的、深入的討論能推動教材編寫的進步,哪怕有一些過激的言論,其實作者的本意是 對整個教材或者語文教學甚至教育制度的不滿!斑@里面有一些問題是值得我們反省的。就我本人來說,入選的作品不見得就是我最好的作品。也有的作品,如果從 課外閱讀的角度看,可能還不錯,但入選教材,可能缺乏一些‘語文的品格’。我就否定過自己的作品入教材,比如《羽化》這首詩,我本人就覺得不太合適選入。 我認為,語文教材的標準和文學的標準并不完全契合,它有自己的特殊要求,比如情感的積極向上、語言的純正優美、篇幅的長短,甚至字詞量和年齡的契合度,等 等。語文教材作為‘例子’,要符合教學的要求,要規范,要便于教。語文教材不等于‘文學作品選編’,前者是在教師的指導下,定向地學習;后者更多的是自由 自主的欣賞!

      雖然自己的作品多篇入選,但金波覺得,現在語文教材的編寫和兒童文學的發展狀況是不協調的,它沒有真正吸收這些年來兒童文學發展的成果!敖逃 界對兒童文學還是不熟悉。在討論‘語文課標·閱讀書目’的時候,我曾經建議,我們的思想能不能再解放一點,眼界能不能再放開一點?不要只開列過世作家的作 品,不要只有安徒生等、葉圣陶等,我們可不可以開列一些健在的作家的書,比如曹文軒的小說、孫幼軍的童話……學生的閱讀應該注意風格的差異化。社會在進 步,生活在變化,兒童文學在同步前進,但是這些都沒有有效地反映到教材中去!

      無論有多少的榮耀,對金波來說,都不是特別重要的事了。他在意的,是自己的今天是不是比昨天更進步。他說:“我只想慢慢做,做得好一些。每寫完 一篇作品或一本書,我總是在檢測我有多少進步。我常常感覺我‘想’的比‘寫’的好。這困難讀者不一定知道,但我感受頗深。我們當作家的,也要自己跟自己 比!

      金波現在的生活很簡單,上午寫作,下午閱讀,閱讀的重要一部分便是原創新作。對當前的兒童文學,他一直持樂觀態度!斑@些年一直讀下來,我感覺 現在的年輕作家非常有才華,也很有想法,我在他們這個年紀,做不到他們這樣!苯鸩▽和膶W的判斷似乎很少“厚古薄今”,在他看來,他的青年時代所受限 制太多,這些限制逐漸成了一種主動的自我限制,思想和才華部分地“萎縮”,這些年輕的作品對他的創作是一種比照,甚至是激發。曾經,在第九屆全國優秀兒童 文學獎初評揭曉之后,金波得知自己的多部作品入圍后,致信中國作協黨組,言辭懇切地希望退出評獎,希望把更多的機會留給優秀的年輕作家,一時傳為佳話。一 直以來,他對兒童文學的熱愛,很自然地包含著對同行尤其是年輕作家的尊重與熱情。金波說,“閱讀他們的作品,我有發現的驚喜,發現他們、學習他們,同時就 是發現自己。我希望我們從事兒童文學創作的同行,特別是年輕的朋友,要對自己所從事的事業充滿信心,我們會越寫越好。我們的兒童文學也會走向廣闊,走向世 界。我們不能自卑,我們要自尊、自豪。我們要靠自己的努力,證明兒童文學是神圣的工作,值得尊重的工作,有尊嚴的工作!

      和煦、安然,這是我對金波最直觀的印象。每有他發言,總是娓娓道來,和緩的話語卻見解新穎、切中根本,讓人感佩他白發之下的智慧與寬厚。曾經有 小讀者問他:“金波爺爺,您能為我們寫這么多好看的故事,是因為您的白發里住著小精靈嗎?”或許,這才是金波的“秘密”,也是每一位兒童文學作家的秘密。

    網友評論

    留言板 電話:010-65389115 關閉

    專 題

    網上期刊社

    博 客

    網絡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