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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者止庵《惜別》:這不是關于個人的回憶錄

    http://www.jchcpp.cn 2014年08月12日10:20 來源:深圳晚報 崔華林
    止庵,作家、學者、周作人研究專家、張愛玲研究專家。著有《旦暮帖》、《周作人傳》、《樗下讀莊》、《神奇的現實》等。  止庵,作家、學者、周作人研究專家、張愛玲研究專家。著有《旦暮帖》、《周作人傳》、《樗下讀莊》、《神奇的現實》等。
    《惜別》 止庵 著 上海人民出版社 2014年8月《惜別》 止庵 著 上海人民出版社 2014年8月

      學者止庵之前寫和編的很多書,《旦暮帖》、《周作人傳》等,大都給人理性的印象。

      而在近日新出的這本書《惜別》中,止庵少有地展現了他感性的一面——畢竟,這本書與他母親的去世有直接關系。他在電話里跟我說,讀到北村薰《漂逝的紙偶》“千波的母親是在醫院去世的,不過她在這張床上躺了很長時間。床上的舊墊子已經拿掉,床架還留著,現在千波每天躺在上面,和母親看到的是同一個屋頂”這樣的話,頓覺觸目驚心。

      但如果你以為這本書是他單純追憶母親或記述母子關系,那也不對。用止庵自己的話來說,他寫這本書是從自己的經歷入手,更多去思考“生”與“死”,以及兩者間關系,進而反思中國人固有的生死觀。

      止庵在這本書中,通過母親的信件、日記還原了她生前最后二十多年的精致生活狀態:做菜、養花、編織、看書、看電影。平凡人這種看重生活意義的態度,在止庵眼里,顯然更值得書寫和記錄。

      “惜別”母親的離去

      和她曾有的生活不復存在

      深圳晚報:促使您寫下這本書的原因除了母親的去世,還有哪些方面的影響?

      止庵:這本書有兩個內容:一是寫“生”,我母親生前最后二十多年的普通生活,那是一種很有意味、過得很好的既平凡又精致的生活:做菜、養花、編織、看書、看電影,等等。我讀過的很多文學作品大都寫的是非凡故事,平凡人的日常生活少有人寫,印象中只有福樓拜的短篇小說《一顆淳樸的心》例外,現在我想寫的也是這個。我母親的這種富有魅力的普通生活因為她的死亡而截止,不再存在。我覺得不記錄下來就真的煙消云散了。人們往往在死亡的觀照下,才能更深切體會到生活的意味。從這點出發,我對“生死”有很多感悟,這是第二個內容。

      深圳晚報:書名《惜別》聽上去很傷感。

      止庵:起這個書名,我既是惋惜母親的離去,也是惋惜她曾有的生活之不復存在。這惜也可以說是痛惜,但我寫出來的時候,痛的成分沒那么大,更多的則是惜的成分,我是隔著生死的界線去看曾經存在的生者!肚f子》中提到“苦死者”,人死了其實就不存在了,為什么還拿他當個“者”來“苦”呢?這是因為他剛離去,我們還能體會這個剛剛離去的人的情感。

      深圳晚報:我讀這本書的第一感受是,這是一本很悲傷的書。

      止庵:我母親三年半前去世,那之后我的日記每天都寫得很長,記錄自己的感想。中間我又收到我姐姐從美國寄來的母親以前寫給她的信件。我母親給她寫了十年的信,每次都是四頁A4紙,正反兩面都寫,字很小,密密麻麻,四頁紙放在信封里不超重。我整理后裝滿了十二個文件夾,大概兩千頁。另外我母親生病后開始寫日記,一共寫了七本。

      我母親的信件、日記和我自己的日記構成了我寫這本書的素材。但我自己日記的內容都重新寫過了,因為寫日記是“現在進行時”,但你現在看到的書則是“過去時”的。我覺得像書中所呈現的那種隔了一段時間回過頭來看的感覺才對。我作為作者,首先要為作為讀者的我所接受。但是書中我母親的書信、日記,我都采取直接引用方式,因為這是為死亡所隔絕、所阻斷的她的生活,如果改成我的敘述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對親人的死亡有如

      在海灘上守望著退潮

      深圳晚報:看得出來,您在寫作時對母親去世那種悲傷心情的克制。是您刻意為之嗎?

      止庵:從我個人的閱讀和寫作的審美尺度考慮,分寸感很重要,我不喜歡個人情緒太濃烈太夸張的作品。我母親去世了,對我來說這是件很哀傷的事。但說到底,這也只是我自己一個人的事情。有很多朋友對我說“節哀順變”,但事實上這種哀傷只能我一個人獨自承受。我不該也不能將本來只有自己承受的事情寫出來讓讀者去承受。我在閱讀時不喜歡看這樣的作品,所以也不會這么去寫。

      如果感情有七分,不能寫到十分,寫出三四分來就夠了。如果硬給寫到十分,那就讓人反感了。

      深圳晚報:除了悲傷,您在書中著墨更多的是對“生死”的感悟。

      止庵:每個人將來都會遇到這么一天,生離死別是一代代人這樣過來的。我想通過這本書,思考一個生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梳理清中國人從古到今固有的生死觀。反觀過去,現在我們對待死者的態度顯得有點草率。其實生者對待死者的態度,某種意義上也反映了生者對自己生存的態度。

      深圳晚報:從書的章節標題來看,“存在與不存在”、“曾經存在”、“不存在之后的存在”,好像都是圍繞“存在”或“不存在”。請問您如何看待“存在”和“不存在”?

      止庵:我是一個唯物主義者,以前當過醫生,我是不相信人死靈魂不滅的。人們可以編出很多種關于人死亡以后的說法來安慰自己。我的朋友史鐵生去世時,有很多他的悼念文章就寫,他去往天國了。但在我看來,假如真的如此,那我們還哀傷什么呢。在我看來,生是存在,死是不存在,就是這么一回事。

      我母親去世不到一個星期,我去深圳參加十大好書評選,事先已經定好,沒法推掉。但我心里很悲傷。馬家輝就勸我,不要再住在原來那個房子里,趕緊搬個地方。我很感謝他的好意,但是又想:我們面對死者,有如坐在海灘上守望退潮,沒有必要急急轉身而去。時間終將使我們接受事實。

      深圳晚報:這本書的結構也很特別,您有何用意?

      止庵:這本書的結構我想了很長時間。書中第一部分是寫我對生死的看法、態度,第二部分是寫我母親生前的日常生活。曾有朋友建議更換一下順序,以便于閱讀。但我認為,我只有把自己對生死的態度,也就是“存在與不存在”,說清楚了,才能談“曾經存在”。前一部分沒有共鳴,對于讀者而言就不知道后一部分的個人化生活你在寫些什么。

      寫完這本書

      我的哀傷沒有緩解

      深圳晚報:講講這本書的寫作過程。

      止庵:這本書我寫了兩年。寫完第一部分后,我停了半年,開始寫第二部分。這部分是材料在先,應該很容易寫。但我的初衷不是寫一部回憶錄或寫我和我母親的關系,我想呈現的是,我母親曾經的生活——我希望這才是這本書與讀者達到共鳴的地方。這個就很難寫了,反復考慮,才寫出來。以下的幾部分就很容易寫了。

      深圳晚報:您在書中寫了很多作品中有關“生死”表述的部分。這些是您在母親去世后刻意搜集作品來讀的嗎?

      止庵:并沒有刻意去讀。我在寫這本書之前關于“生死”就有不少想法。你在我書中看到不少書籍中的“生死”表述,其中中國書的部分,《莊子》、《論語》、《禮記》這些都是我之前看過的。至于那些外國作品,有的是過去看的,現在想起來了,有的是這兩三年隨便看的,但在沒經歷母親去世這件事以前,我可能就不大留意到那些句子,但之后看到心情就完全不一樣了。比如北村薰《漂逝的紙偶》寫道:“千波的母親是在醫院去世的,不過她在這張床上躺了很長時間。床上的舊墊子已經拿掉,床架還留著,現在千波每天躺在上面,和母親看到的是同一個屋頂!蔽易x到覺得觸目驚心,跟我當下的感受完全一樣。

      深圳晚報:寫完這本書后,您對母親去世的那種悲傷情緒是否緩和了一些?

      止庵:我原以為我把東西寫下來可以解決一點問題,但寫完后我才發現,那些哀傷情緒并沒有交付出去,問題沒有解決。只有時間能讓我慢慢習慣,最終將母親的死亡變成一個概念,而不是具體的個人和生活之后,才能走出來吧。

      深圳晚報:您之前也編了很多書、人物傳記、書評之類,但《惜別》是您第一本相對私人化的圖書。請問在寫作上,您對這本書投入的感情會和之前那些書有所差別嗎?

      止庵:坦白講,其實一樣的地方更多。剛剛提到我對于閱讀和寫作的基本態度,不喜歡個人情感過于夸張的描寫。事實的夸張已經很讓別人接受不了,情感的夸張尤其讓人忍受不了。

      但我得承認,相比我以前理性的書寫,這本書更感性,很多情緒更多是從感性部分去把握。比如會寫到記憶或情感地標,想起崔護的詩,“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蔽抑耙矊戇^感性的文章,例如《如面談》的第一部分。但我感性的文章不多,這要真有感情才能寫,寫的時候還要把握好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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