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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3月28日“百集大型人物傳記紀錄片《百年巨匠》新聞發布會”之后,《百年巨匠》美術篇、書法篇、京劇篇、話劇篇、音樂篇、文學篇陸續進入拍攝階段,6月20日上午,《百年巨匠》編導創作座談會在北京銀谷藝術館召開。中國藝術研究院院長、《百年巨匠》總策劃王文章,中央電視臺副臺長、中央新影集團總裁、《百年巨匠》出品人高峰,中國紀錄片學術委員會會長、《百年巨匠》影視顧問劉效禮,北京師范大學藝術與傳媒學院教授、《百年巨匠》影視顧問張同道,銀谷藝術館館長、《百年巨匠》出品人、總策劃楊京島,北京大學文化書院導師、《百年巨匠》總撰稿劉傳銘,中國國家畫院研究員、鳳凰衛視主持人、《百年巨匠》學術主持王魯湘,《百年巨匠》各篇總導演趙偉東,梁碧波、孫鐵健、周兵、陳真、肖同慶、吳琦參加了座談會。王魯湘主持座談會。與會者圍繞創作主旨、表現手法、工作標準等進行了深入的交流。
據悉,《百年巨匠》匯聚了國內紀錄片精英,各篇導演均生于上世紀60年代,目前活躍在紀錄片創作一線且屢獲國內外紀錄片大獎。趙偉東任總導演拍攝制作了大型人物傳記系列紀錄片《百年巨匠》第一部,擔任大型文獻紀錄片《毛澤東1949》(2009年中國紀錄片十佳)執行總導演,拍攝了《為中國而設計》、《為世博而設計》(2012年文廣大獎)、《老上海廣告人》、《考古中國》、《張大千》(2012-2013中國紀錄片最佳短片獎)等多部大型系列節目。梁碧波拍攝制作了《三節草》(第20屆法國國際真實電影節特別獎)、《婚事》(2000年匈牙利國際視覺藝術節大獎)、《太極》(第28屆意大利米蘭國際體育電影節最佳體育影片)、《永生羊》(2011亞美國際電影節最佳故事片獎)等作品。孫鐵健編導的《站在第三極》、《張大千》、《旗幟》獲中國電視協會紀錄片大獎。周兵拍攝及監制紀錄片《梅蘭芳》、《敦煌》、《外灘》、《故宮》、《當盧浮宮遇見紫禁城》、《臺北故宮》、《下南洋》等上百部,作品獲幾十項國家級和國際性獎項。陳真影視作品有《布達拉宮》、《千秋三峽》、《你好,香港》、《兒女英雄傳》、《傳奇奧運》、《錢學森》等,曾連續5屆獲中國電影最高政府獎“華表獎”。肖同慶主要撰稿作品有大型系列片《百年中國》、八集紀錄片《先生魯迅》、十集紀錄片《崢嶸歲月》、六集紀錄片《法門寺》、八集紀錄片《百年守望》、三集紀錄片《湘江》、五集紀錄片《少年中國》等。吳琦策劃、執導的歷史人文系列節目、紀錄片有《20世紀中國女性史》、《歷史長河》、《猜想祖先》、《黃山》、《對照記:猶在鏡中》等。
座談會前,王文章向劉效禮、張同道、楊京島、劉傳銘、王魯湘頒發了由中國藝術研究院、中央電視臺、中央新影集團、銀谷藝術館聯合簽發的《百年巨匠》聘書,高峰向趙偉東、梁碧波、孫鐵健、周兵、陳真、肖同慶、吳琦頒發了由中國藝術研究院、中央電視臺、中央新影集團、銀谷藝術館聯合簽發的《百年巨匠》總導演聘書。
趙偉東:《百年巨匠》美術篇第一部現在看來有很多缺陷。第一是再現的部分,在后續拍攝時要更為謹慎,甚至是簡化。第二是過多地關注人生故事,對于他們繪畫的解讀,包括對資料的運用,就稍微弱了一點。從第二部開始,準備采用深入淺出的辦法,用最深入的方式把握這些人的作品、秉性、思想藝術,用最淺顯的方式講出來。還應該把巨匠真正的價值體現出來,不只要講究好看和故事性,他們的價值還要再挖掘。
關于這些大師巨匠,無論是研究學者,還是他們原來生活的地方,他們身邊的親屬,大家都有些神化巨匠,給我們講的故事多是道聽途說。如何回到歷史的真實性、嚴謹性,對我們是一種挑戰,也有一個重新的再認識。
拍攝這些大師巨匠,如果我們只是做一個影像化的過程,就沒有太大意義了。而應該用今天的視角、21世紀的方式,再去看待這些人物,要盡量地接近歷史,實地還原真相,按照我們的感受和解讀去重塑這些大師。
梁碧波:拍這種歷史片,首先面臨的是史實的選擇,史觀的確立。史實的選擇上,往往是這本書是這樣說,那本書那樣說。另外,史觀的確立,關于這些人物的評價,也是各種說法。
我建議系列紀錄片在創作風格上要盡量統一,片頭、片尾肯定是統一的,然后包裝也要統一,不然看著就不是一個系列。還有拍攝細節,比如采訪是什么形式,照片怎么呈現,做出一個套路來,整體風格就能夠比較一致。如果讓大家自己去創作,那么至少包裝上要統一。
孫鐵。何遗臄z書法篇,書法的難度在于里邊負載的文化含量非常多。做紀錄片既要深入,還要淺出,完成對人物的解讀,確實有些難,所以我先了解和整理資料,做好文案,成熟一個拍攝一個。
對整個片子的宏觀把握,我想用三個關鍵詞來說一下:第一個是現代!耙磺袣v史都是當代史”,站在今天這個出發點來看,多從這些大師巨匠的評論、追隨者、文化現象的社會性入手。第二是細節。用已知去求未知,采訪量要大。第三個是情感。注重這些巨匠對親人、同事、事業的感情。
周兵:《百年巨匠》是我做同類型紀錄片遇到的學術資源和政府支持最強大的一個項目。下一步就是在拍攝中怎么讓我們導演與學術團隊做到無縫連接,把這種學術資源的優勢直接指導我們的創作。我同意孫鐵健導演說的情感性作為一個創作方向。而且也贊同注重創新性和藝術性,在統一的包裝和規范下,還要形式多樣。
我今年46歲,很幸運在20年前見到過一些大家,我還為他們做過幾部紀錄片。我記得見巴金老先生,他躺在上海華東醫院,已經不能說話了,印象最深的是他的手還在動。還有吳作人老先生家里的場景等,老先生們對我20年成長最大的感觸,就是他們內心的堅守。我有一個提議,在這個片子里邊,以好看的故事、感人的情節、細節的展示打動人,最終還要把握價值導向,讓觀眾和年輕人能感受到這些巨匠內在的思想,感悟這些人何以能成為巨匠。
陳真:人物片要做很容易,但做好不容易。因為中國的人物傳記片,更多的是講事,而不是講人,講事很簡單,但講人很難。我們往往把歷史講得很清楚,但這個人完全不了解,藝術家的成就與時代有關系,但也相當一部分是他的個性。
我還有個觀點,能不能不做人的生平,從他出生到死全說完,而是選擇其中一條線或一個故事來講。國外好的紀錄片往往不是從頭說到尾,我們的紀錄片都是從什么時候出生,后來干了什么,怎么死的,著力于敘述生平。這個不符合藝術創作的規律。創作就要求不重復別人已經說過的事,我們看的是背后的故事。
肖同慶:這個片子最大的難點,就是解決持論公允與避免平庸的問題。前人做了那么多片子,我們通過現在新的技術手段和表達方式再拍一次,如果在觀念、思想上的突破做不到,就只是一個簡單的集大成。所以我們需要確定拍成什么樣子,能不能在這個基礎上找到共性和個性,這才是我們拍攝的價值。
具體到文學篇,這些人不僅僅是文學家,也具有強烈的政治性,甚至是與這個百年聯系在一起的命運性,這個很難把握。我覺得首先要抱著“了解之同情”的歷史態度,對這些先輩要有敬畏之心。其次才是我們這些晚輩對他們的描摹。另外,我希望在這個片子中,能夠在表達方式和敘事方式上追求電影化的表達。我希望制片方和顧問團隊,能夠鼓勵大家的個性創作和難得的創新。
吳琦:和美術、文學篇相比,我覺得戲劇篇可以做得形式感比較強。戲劇是隨新文化運動成長起來的、從西洋舶來的一門藝術,田漢、歐陽予倩、焦菊隱、金山他們在戲劇表達上都找到了一些中國式的東西,比如“假定性”,強調人、戲、夢之間的關系,F在還不清楚預算的支持,我想用舞臺的方法呈現,請一些青年學生復排這幾個大師的戲劇片段,來和他們的人生進行一種對話和嫁接。人類是需要戲劇的,在我們生活中戲劇是很重要的東西,尤其是大家忙于奔波、生活碎片化的現在,戲劇能帶給我們精神上的啟迪和愉悅。
《百年巨匠》從不同的角度切入和梳理20世紀的中國文化藝術,我顧慮的是,這一百年的滄桑我們能放進去多少。田漢、歐陽予倩、焦菊隱、金山是中國戲劇的奠基人,我希望能拍得更有敬意,更有創意,因為他們當年都是具有創新精神的人,我們雖然達不到大師那種高度,但要盡量去接近,用他們的精氣神來拍。
劉效禮:在座的各位導演是中國紀錄片的杰出人才,他們如果做不好,我相信很難有人做得好。
我們很容易把紀錄片搞成宣傳片。我建議《百年巨匠》的拍攝要遠離宣傳片,但要和文化零距離。要讓觀眾感覺出來他在文學、書法、戲劇上的貢獻,不要扯太多別的事情。我們不要搞孤芳自賞,還要把這些大家作為普通人去拍攝。如果總是仰著頭去看,就會變形,所以要平視,把一個真實的藝術家介紹給觀眾。
節目首先是好看,要在有趣上下功夫。知識要密集,細節也要密集,不要大而化之,說一說具體事,不然看了以后留不下印象。另外創作上兼顧自由與統一,我覺得不見得全部統一。
這些大師巨匠,生活和藝術非常豐富、浪漫。我希望《百年巨匠》拍得柔情似水,不要搞得硬邦邦的讓人難以接受。
張同道:大師肯定是神話,還是一個文化現象的代表。所以我覺得拍大師非常難,要揭示這種讓他生成的文化現象,怎么讓他從一個普通人長成一個大師的。
大師有三性。第一是神性,沒有神性就不是大師。第二是人性,而且是極端的人性。第三是復雜性。我覺得,《百年巨匠》最大的貢獻是要能回答:當下為什么沒大師?我們從這些大師身上發掘出一種純粹的狀態和精神,對當下我們做人、搞藝術、從事文化都會有啟示。
如果把大師視作針對當下中國文化浮躁癥的一劑藥,我們應該給出這劑藥的基本元素。我認為這個片子不應該變成像“快男”一樣爭奪收視率的東西,如果為爭奪收視率,我建議就不做這個片子了。既然要做這個,就不要過多地考慮收視率,要為時代留下一劑良藥,留下對這個世紀的一些思考。在拍攝中是用贊歌的方式,還是對話的方式。我認為應該是對話。
劉傳銘:《百年巨匠》第一部(《齊白石》、《黃賓虹》、《張大千》、《徐悲鴻》)選擇的巨匠本身有著巨大的社會影響,再加上都有比較詳實的文獻,所以面世后反響很大,F在分門別類地拍攝40位巨匠的藝術人生,對片子質量、可看性和藝術性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這就要求導演除了關注人物、大量采訪,在學術上吸納最新的研究成果,還要多關注這些大師們共有的精神上的東西。
20世紀的這些大師巨匠,他們面臨的是“舊邦新命”。所謂舊邦,晚清是一個行將崩塌的王朝。所謂新命,這個門類里邊有區別,比如美術、書法、京劇,可能更多的是對民族文化的傳承,那么音樂、戲劇、文學,恰恰是求新求變。這里既有舊邦的歷史延續性,又有個人對時代、社會的新使命感。20世紀前半葉的中國雖然國家混亂,人民流離失所,新舊思想碰撞,但是對于文化來講,恰恰是一段文化斑斕、豐富的歷史時期,那一批人形成了20世紀中國文化特殊的歷史現象。
我們拍攝《百年巨匠》,如果不回到那個大環境去,我擔心會過分地神化。在總體把握上,要考慮怎樣解決高山仰止和深入內心、親切述說的矛盾問題。一旦處理不好,很容易就滑到“高大全”,滑到一種簡單的頌歌、唱詩班的聲音里去了。
高峰:各位導演已經是紀錄片中的大家了,還是希望諸位大家能把大家的事做好。我同意每個導演有自己的風格,因為這些巨匠們都是因為自己的創新才成為巨匠的。我也贊同,作為一個系列片要考慮統一的包裝。
我覺得,《百年巨匠》可以比作是一個三軍儀仗隊,都穿軍裝,但是海、陸、空穿不同顏色的軍裝。文學篇有文學獨特的包裝方式,戲劇篇有戲劇獨特的包裝方式,美術篇有美術獨特的包裝方式,這樣就有整體感,而且有特色,達到統一和個性的完美結合。
楊京島:導演團隊都是1960年代生人,我也是,我們都經歷了“文革”、改革開放,見證了中國近些年的發展,所以我們有很多的共鳴。通過交流,我感覺各位導演都有社會責任感,也都是以發自內心的崇敬來做這個事,我再次感謝各位導演。
大家從不同的角度談得很深入,也都有獨到的思考。我們會把大家的意見整理后,再征求各方面的意見,最后形成一個工作標準。中國藝術研究院的各個專業研究所可以從學術上給我們提供支持,我們制片就是給各位導演提供好服務。
王文章:我相信,一流的人才會有一流的創造。各位導演都有優異的專業經歷,對所拍攝的人物有著深刻的思考,也提出了很實際的問題、很好的意見。還有各位理論家,也是很有智慧、很有思想的。
人物的塑造和紀錄片的拍攝,不可能脫離現實的社會限制,也不可能脫離藝術形式本身的局限,盡管有限制和局限,各位導演完全有自由發揮的余地。發揮個性是創作取得成功的基本要素,個性和創造性發揮得越好,片子也會越成功。希望大家都發揮自己獨特的個性,思想可以放開些,我對這部片子充滿期待。而且,京島給大家提供了一個非常好的平臺和基礎,他細心的工作也是我們成功的保障。
王魯湘:今天的《百年巨匠》編導創作座談會,是我們主創人員第一次見面會。在體育里有夢之隊,我們的導演團隊也可以說是一個夢之隊。這里有很多老朋友,而且是紀錄片行業里的資深專家,有他們的擔綱,這個片子就成功了一半。
怎么解讀、塑造巨匠,避免造神現象,我引用意大利歷史學家克羅齊的一句話“一切歷史都是當代史”,也就是說,真實的歷史可能是不存在的,是回顧歷史的時候,我們當下人所要的、所理解的那個歷史。所以,會有一個還原歷史、重塑巨匠的問題,就是還原、重塑怎么盡可能接近真實。
王文章院長今天給大家吃了一個定心丸,在不脫離現實社會限制和電視片本身的限制前提之外,我們有很大的自由發揮的余地,而且必須突出這種自由發揮,突出個性和創造性,才是我們這部片子成功的保證。
本版文字整理:記者馮智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