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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典作品可以觸碰當代人的精神困惑——訪中國國家話劇院導演王曉鷹

    http://www.jchcpp.cn 2014年06月16日09:33 來源:中國作家網 徐 健

      由中國國家話劇院出品、王曉鷹導演的話劇《離去》即將于6月27日在國家話劇院劇場上演。該劇改編自美國當代劇作家奈戈·杰克遜的劇作 《Taking Leave》,講述一個老演員和她的三個女兒獨特的生命體驗。近十多年來,王曉鷹的作品立足兩個維度:一是從外國經典作品中挖掘深刻的生命體驗以及靈魂拷 問的蘊涵,如《薩勒姆的女巫》《哥本哈根》《深度灼傷》等;二是嘗試我們民族戲劇審美氣質、美學特征的現代化表達,如《霸王歌行》《理查三世》《伏生》 等,進一步探索我們民族話劇的現代化發展路徑。在兩者基礎上,恢弘大氣的史詩敘事、極致化的戲劇沖突、精準細膩的情感表達、詩意完整的舞臺呈現,成為近些 年王曉鷹導演創作的風格標簽和美學追求。那么,對于即將上演的《離去》,王曉鷹又會進行怎樣的創造?他對當下戲劇創作、戲劇評論的思考又將為我們帶來哪些 啟示?在《離去》的排練間隙,本報記者對王曉鷹進行了專訪。

      記  者:是什么樣的機緣讓您選擇了《離去》這個劇本?

      王曉鷹:17年前,我在美國丹佛演藝中心第一次看到《Taking Leave》的演出,觸動很大。該劇把表現的視角放在了人一生中晚年這個特殊階段,無論從情節架構,還是情感表達上都非常的特別;貒,我就找到吳朱 紅,希望她能把這部作品翻譯過來。10多年過去了,劇本翻譯出來了,但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演出契機。如今,我們決定排演這部戲,有兩個原因:一是整個社 會正在進入老齡化,越來越多地涉及到阿爾茨海默癥(老年癡呆)的話題;二是我從演員于是之晚年的感受和經歷受到啟發。在舞臺上光芒萬丈、深受觀眾敬仰的于 是之,卻在《茶館》的最后一場演出中忘詞了。謝幕時,觀眾全體起立用熱烈的掌聲向他致意,然而,當他向觀眾鞠躬時,我們很強烈地感受到他心里復雜的滋味, 既向觀眾告別,又向觀眾致歉。還有一次,在一個戲劇小品頒獎會上,于是之作為嘉賓請他上臺頒獎,但他上臺后卻忘了自己的身份,以為是給自己頒獎,舉起獎 杯,鞠躬謝謝大家后就下臺了。在我看來,阿爾茨海默癥體現在演員于是之身上,就帶有非常強烈的“戲劇性的悲劇感”。我們經常講演員的“二元自我”,一個是 他的自我意識,另一個是他扮演的角色。當一個藝術家走到于是之這樣的階段時,他往往分不清自己扮演的角色和現實,而這其中隱含的關于生命內涵的意義就特別 值得挖掘。

      記  者:在對《離去》進行改編的過程中,有沒有進行新的創造或者闡釋?

      王曉鷹:在原劇本中,主人公埃略特·布萊恩是一位對莎士比亞,特別是對《李爾王》有深入研究的“莎學”教授。改編后,我們把這個人的身份變為一 位在舞臺上演出“莎劇”,尤其扮演李爾王非常出色的演員。劇中,三個女兒的關系跟《李爾王》中三個女兒的關系有些暗合,特別是三女兒,埃略特給她起的名字 就跟《李爾王》里三女兒的名字一樣,都叫考狄利婭。改編后的《離去》,對于戲劇矛盾沖突有著更為極致的體現,人物性格的呈現也更為豐富。全劇將在埃略特· 布萊恩與自己外化出來的“影子”的彼此游離審視、埃略特·布萊恩與三個女兒的隔閡至交融這兩條敘事脈絡的基礎上,以獨特的“戲中戲”形式呈現《李爾王》經 典段落,借以暗合的人生境遇,回望一個出發太久、飛得太高而有些疲乏、有些愚鈍的靈魂,探討人與人、人與他人、人與社會三個問題下接納與改變的心靈選擇。

      記  者:在您眼中,“離去”意味著什么?對“離去”意義的追問,是否也與當下我們的生存境遇有所呼應呢?

      王曉鷹:“離去”是人的清醒的自我意識、對于現實判斷的理性漸漸離他而去的過程,探討的是如何面對一個正在老去的生命,一個進入了黑暗通道的 人。這其中就有很多錯位和混亂,這是正常人生命中感受不到的。我們希望這部作品能讓觀眾對這個過程有所思考。此外,該劇的現實層面是三個女兒如何面對、接 受、理解父親的狀態,她們都有各自的生活困擾、弱點、逃避,尤其是三女兒,還是一個酗酒、吸大麻、叛逆的問題青年。最后,正是這個三女兒對她的兩個姐姐 說,父親完全不像我們的父親了,你們不理解他,是因為他的生活規則跟你們是不一樣的,他進入了自己的世界中。這里,三女兒說出了非常重要的東西:當你的親 人得了阿爾茲海默癥時,要進入他的規則,去理解、面對他,而不是要求他在你的規則里!峨x去》講述的不光是對阿爾茨海默癥患者生活上的關注,重要的更在 于,要讓觀眾真實地感受到家庭關系的微妙、復雜,感受到親情的觸動!半x去”的意義有很多,如果通過這個故事能讓人思考和回味,并且珍惜將要離去或者已經 離去的人,那《離去》就成功了。

      記  者:從《薩勒姆的女巫》《哥本哈根》到《理查三世》,您執導的很多國外作品都是世界戲劇史上的經典劇目。面對這些作品,我們經常會聽到“以經典的方式演經典”和“經典需要新解”兩種截然相反的聲音,對此您是如何認識的?當下我們對經典的改編存在哪些問題?

      王曉鷹:我們現在“以經典的方式演經典”太少了。大部分的戲劇舞臺上,經典作品中的深刻性能夠傳遞給觀眾的價值并不多。我并不反對對經典的新解 甚至解構,而是希望它能跟我們的現代社會生活有所呼應,要首先對經典有理解、有感悟。國外在經典的現代闡釋方面已經進行了豐富的實踐,各種各樣的開掘、呈 現非常多,它們在改編中的新發現、新思考對熟悉經典的觀眾而言也有新的意義。但另一層問題隨之而來,到底有多少新的理解和開掘跟當下的社會有共鳴、有碰 撞,改編者自己的真知灼見又在哪里?以《理查三世》為例。當初在排練時,我很忐忑,也聽到不少質疑的聲音,但當我把它帶到英國后發現,國外的戲劇根本就沒 有苛刻的文化語境:莎士比亞原來是什么樣子的,你怎么改成這個樣子了。多少年來,他們更多關注的是還能從這部作品中挖掘出什么,還能跟我們的現實產生怎樣 的聯系。他們對這部分內容很感興趣,就想看到今天的生活和理解。

      現在的情況是,一方面,我們的經典向社會傳遞的東西遠遠不夠,可以留下的經典作品、能夠讓觀眾理解其中戲劇性內涵的作品太少了,而淺嘗輒止、時 過境遷的創作太多了;另一方面,如果想讓經典跟現實發生碰撞,創作者的挖掘深度跟經典本身的深刻性應該形成對話,但這種能夠體現經典當下性的對話恰恰是我 們比較缺失的。

      記  者:“劇本,一劇之本”。時下優秀原創劇本的缺失已經成為制約戲劇健康、可持續發展的瓶頸。您選擇劇本的標準是什么?您認為制約當下劇本創作的問題何在?

      王曉鷹:好的劇本應該具有穿透時代的眼光、撞擊人性的力量和豐厚的生命體驗。這些在我排練的國外經典劇目中體現得尤為明顯。如果說我們現在的創 作出了問題的話,就是太被眼前即時性的效果束縛住了,太看重怎么能得獎、怎么從票房上獲得收益,一味簡單地呼應社會需求、評獎需求,而忽視了藝術需求。簡 單的追求勢必會弱化創作者向更深的社會理解、人性深度開掘,F在,我們通過不斷地呼吁、推出各種工程、建立獎勵機制等方式,就是希望能夠有好的作品留下 來,但真正誕生好的作品,工程、機制并不是惟一的,主要還是能不能鼓勵創作者不去被太多眼前的東西束縛,放下包袱進而創作出更深入時代、心靈的東西。那些 真正的“經典”之所以能成為經典,都是被時間選擇的,與其同時代的作品肯定不在少數,但很多都被淘汰掉了,它之所以留下了,就是因為它的創造超越了那個年 代特定的社會現實、文化環境,深入開掘了更多時代、心靈、人性的東西,解答了不同地域、不同時代下人面臨的精神困惑。

      記  者:在新媒體平臺上,任何人都可以無拘無束地表達自己的觀感,分享、轉載符合自身喜愛的評論;與此同時,這個平臺也催生了一些匿名評論寫作者,形成了自己的話語體系。作為創作者,您關注新媒體上的戲劇批評嗎?如何看待新媒體時代戲劇評論發生的變化?

      王曉鷹:新媒體時代的戲劇評論有一個好處,就是讓人人都變成了“批評家”。我經常留意發表在新媒體平臺上的戲劇評論。比如《理查三世》演出時, 我就很關注網絡上的觀眾對這部戲的看法,因為他們根本不會顧及創作者的“感受”。記得1993年,我去俄羅斯時,當時知名的戲劇批評家留比莫夫說過一句 話:“我們有時甚至會避免跟那些藝術家們成為朋友,以便我們能進行客觀的批評!边@句話對我觸動很大。新媒體上的一些戲劇評論也許正是因為缺少了“朋友” 這層關系,一些真實的東西往往能夠出來,但是新媒體評論的隨意性、匿名性也使得這些評論本身缺少約束而帶來兩個問題:一是評論者的身份模糊。有些評論者完 全是憑借自己的感受做判斷,對戲劇并沒有深入的了解,僅僅用手中的“話語權”,在新媒體上傳播、制造話題;有些評論者并沒有長時間的觀劇積累,卻將自己擺 在了權威批評家的位置上,結果影響了接受者對劇作的判斷。二是評論者的立場游移。一些網絡評論者在他的“匿名批評”中似乎并沒有一貫的、客觀的價值觀和評 判標準,往往觀點變化幅度非常大,有時是毫無原則地吹捧,有時是過度激烈地批評,而此時的“匿名”則讓他可以無所顧及,于是批評就缺失了必要的自我約束。

      記  者:在您看來,戲劇創作與戲劇評論之間的關系是什么?

      王曉鷹:兩者應該是對話關系。我們現在的某些戲劇評論缺少對所評論作品和創作者的真正了解。如果只是寫寫觀感、報道、推介,并不能成為真正的戲 劇評論。我期待的戲劇評論要有犀利的眼光,要有藝術的感受力、判斷力,要真正了解創作者和作品。在此基礎上,才能寫出有真知灼見的評論。戲劇評論最忌諱的 心態就是“如果是我,我會怎么做”。戲劇創作是一個從個人出發的藝術行為,評論者一定要明晰自己的角色,畢竟不是“你”,而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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