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篳路藍縷,北京民族電影展五年成大業
當五年前北京市民委主辦北京民族電影展時,大概誰也沒有想到民族電影的規模會發展得如此迅速。北京市民委及其下屬的北京市民族文化交流中心工作團隊順應時勢、篳路藍縷,以嚴謹和務實的工作態度,使北京民族電影展從無到有,孕育成長,終于成為弘揚民族文化事業的重要陣地,北京民族電影展也終于獲得了令人矚目的社會影響力。在當下中國的各類影展中,唯北京民族電影展在政府、社會各界的口碑里,出現了罕見的“零差評”。
北京民族電影展是隨著民族工作新形勢下民族文化發展的新情況應運而生的。2004年之后,隨著民營資本進入制片業,越來越多的青年導演進入電影創作領域。其中,少數民族題材電影一時成為國內外各種影展的?。這與少數民族題材電影的藝術傳統有關,也與全球化背景中變動的中國借助原生態文化尋找自己的文化身份有關。中國少數民族題材電影的生產,在2004年之后有過一個小小的井噴。
北京民族電影展的放映現場可謂盛況空前。觀眾看到如此豐富多彩的少數民族題材電影喜出望外,并深深陶醉于影片濃郁的民族文化情懷中。這一批凝聚著藝術家心血的創作在逐漸壯大的商業院線內幾乎不見蹤影,民族電影展為這些喜愛民族題材電影的觀眾們提供了一次文化盛宴。
而北京民族電影展自舉辦以來,更重要的文化功效是集結了民族題材電影的創作和批評力量,使少數民族文化命題借助電影進行了兼具深度和廣度的傳播。民族電影展在舉辦之初就大力進行電影文化沙龍、民族電影高端論壇、少數民族題材優秀劇本遴選、少數民族影片社區放映等文化活動,推動了少數民族題材電影事業的發展。
在五屆北京民族電影展期間,一些重要的關于民族電影的議題獲得了社會的廣泛關注!澳刚Z電影”就是其中的一個,2011年還專門推出了中國少數民族母語電影展。這一概念極大地提升了民族電影在當代中國的創作理念,突出了少數民族題材電影保護多民族文化遺產的社會功能。一段時間內,少數民族母語對白成為民族電影普遍的特征。在隨后的民族電影展上,又推出了“新文化電影”概念,用以突出那些區別于商業電影的民族文化類題材電影的文化特征。民族電影展在議題設置上的銳意進取,充分體現了這一新生事物旺盛的創造力。
而每年的展映電影中總會出現令人難忘的作品。以今年的展映影片為例,表現民族文化遺產的影片仍舊占據半壁江山,其中,《德吉德》以一個寓言般的故事敘述了作者心目中蒙古族文化精神在現代社會中的堅守和無奈!吨Z日吉瑪》也以一個寓言的結構,在反戰的主題下,勾勒出蒙古族博大的文化精神。應當說,這兩部電影顯示出民族電影展所倡導的文化遺產類影片的藝術氣質。
這次民族電影展還有一部藏族題材電影《德吉的訴訟》很值得稱道。它講述了一個發生在當代拉薩的道德故事,展現了拉薩當代社會的精神風貌。其中,最有突破性之處是影片展示了民族地區的現代社會生活。女主人公是一個出租車司機,業余生活還是樂隊鼓手,日常語言在藏語和漢語之間自由轉換。這樣的故事與那種常見的關于藏族的天高地遠的民族文化特征大異其趣,尤其在大眾文化層面,不經意間打破了一個封閉神秘的西藏神話。
而民族電影展更重要的變化仍舊是它的身份轉型。從上屆開始,民族電影展已將議題設置擴展到民族電影的創作、投資、發行領域。如果說以往民族電影展主要是推廣民族電影的文化觀念,采取的方式是鍛造民族電影的核心理念,那么,這次的議題無疑更加務實,更加大膽。主辦方認識到,民族電影的價值傳播還得以創作實績為前提,并融入到波瀾壯闊的文化大發展的時代中去。而在商業化的電影體制中,任何電影都難以逃脫投資、發行等環節。
北京民族電影展理應在這些環節上為民族電影的發展積聚人氣、統合資源。北京民族電影展的身份轉型在北京民族電影展主席牛頌身上體現得非常充分,他不僅要履行作為北京市民委副主任的各類公務,而且要將大量精力,包括業余時間放在民族電影各類項目的投資洽談、項目策劃、國內外交流,甚至電影產業規則的研究之上。幾年下來,牛頌已經成為一個電影投資、發行、政策等方面的行家。2014年北京民族電影展在中國少數民族電影工程的統籌下,開始了對不同種類電影項目的扶持。其中,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商業電影的開發和籌劃。
頂層設計:中國少數民族電影工程
2013年10月13日,中國少數民族電影工程在京正式啟動。這是政府層面對少數民族電影又一次大規模的支持。中國少數民族電影工程是由國家民委、中國作家協會批準立項的重要文化項目。該工程以弘揚民族文化、繁榮電影事業、促進團結進步為主題,旨在為每一個少數民族拍攝至少一部電影。從北京民族電影展到中國少數民族電影工程,民族電影引起了中央和各級地方政府的重視。關于中國少數民族電影的“頂層設計”開始浮出水面。
實際上,在中國電影的計劃經濟年代,特別是新中國成立后的17年,少數民族電影也都是國家工程。當時的中國電影人以極大的熱情加入到現代民族國家建構工程中,成果斐然,留下了許多膾炙人口的少數民族電影經典作品。但自從中國電影從行政導向向市場導向過渡之后,商業電影已經成為中國電影的主要存在形式。電影市場化改革之后,商業體制下的民族題材電影一方面贏得了更大的創作自由,另一方面也迎來了來自市場的冷暴力。多數少數民族題材電影不能上院線,即便有一些能夠進入商業院線,也只是以主旋律電影的身份服務于國家慶典的特殊個例,在商業院線多是“一日游”。這類電影幾乎不可能收回成本。
商業電影已經蔚為大觀、電影的商品屬性已經被確立并強有力地改變中國電影的文化結構。中國少數民族電影工程政策出臺,強化了中國少數民族電影的“文化特殊性”。電影管理部門在社會文化轉型后的歷史階段,欲重啟國家對某一類電影的政策性扶持,是對電影“唯商業論”的修正,是中國電影的創新之舉,在一定程度上體現出國家對少數民族電影這一特殊電影類型的進取心態,沒有讓少數民族題材電影淹沒在商業電影的汪洋大海之中。
中國少數民族電影工程將實施對三種少數民族電影的關注。第一類是公益性的。國家民委正在成立“中國少數民族文化基金”,電影頻道也在考慮設立一個“少數民族序列”,諸如此類的國家政策性扶持有五六項之多。這類電影中,關注文化遺產的小成本電影可以找到自己的歸宿。尤其是22個目前尚沒有影像作品的少數民族的電影項目,在這一系列扶持政策中,受支持的力度更大。
第二類是升級板塊。以國內市場為主,以上院線為目標。電影體制改革后還鮮有這類以商業電影的制作和發行方式進入院線的民族題材電影。目前,蒙古族導演哈斯朝魯執導、并由著名導演陸川擔任監制的《傳說》已被列為重點項目。這部投資1億元以上,風格綺麗的電影,將使擅長拍攝少數民族文化遺產的文藝片導演完成一次華麗轉身。為適應院線放映的商業電影體制,導演這次啟用了青年編劇團隊,主創陣容也是跨文化班底。同類的題材還有哈尼族音樂題材影片《八聲部》、3D版的《樓蘭》等。
第三類是國際板塊。目前,已在北京立項的項目是《成吉思汗寶藏》。這部具有國際視野的民族題材電影將采用中外合拍的制作和發行模式,是一部徹底的市場導向的電影。來源于公募基金和私募基金的投資總量,在國內電影中將名列前茅。由于題材的優越性,目前影片已經吸引了來自美、日、加等多方面的合作方。這個項目將徹底超越原來民族題材電影的制作和發行方式,其超前性和產業引領作用,在中國電影界將成為令人矚目的大事件。
中國民族電影的“頂層設計”順應了電影產業化的總方向,同時,以大政策和大市場為依托,以崛起背景中傳播中國的文化軟實力為目標,為正在探索中的中國少數民族題材電影創作開辟了新天地。這是一個群雄并起、勇于開拓的時代,屬于民族電影的時辰已經來臨!爸\事在人,成事在天”,有識之士將抓住機遇,為中國民族題材電影、甚至為中國電影的未來開辟出新的可能性。
為此,民族電影將不再拘泥于前期民族電影展影片無形中被賦予的“刻板印象”。在迅速變化的中國電影版圖上,民族電影不再甘為邊緣,它也要成為中國電影市場的參與者,甚至是規則的制定者,也要成為中國崛起的見證。在商業電影體制內,一方面利用大眾傳媒的特點傳播多民族觀念,構建多民族國家認同,對少數民族文化的組織者而言是一個新的課題,這也許是中國少數民族電影工程作為文化實踐最重要的意義;另一方面,民族電影將擴展中國文化的軟實力,電影業將成為中國文化偉大復興的重要力量。商業電影中的少數民族元素、民族題材商業電影,都是值得期待的文化創意。從這個角度而言,中國少數民族電影工程是一個更大的社會系統工程。
時辰到了!民族題材電影也要有商業大片
2014年初,冬日的北國寒風凜冽。美國著名電影導演奧利弗·斯通一行應中國著名導演麥麗絲的邀請,來到了內蒙古呼和浩特市。奧利弗·斯通為何來到中國?原來,一個宏大的計劃正在醞釀,一部名為《成吉思汗寶藏》的電影項目正在洽談之中。
威廉·奧利弗·斯通(William Oliver Stone),美國電影導演和編劇,同時還是一名演員。其電影多是政治或戰爭題材,其中《野戰排》、《刺殺肯尼迪》、《天生殺人狂》、《華爾街》等都是公認的佳作。他導演的電影曾多次獲得電影奧斯卡獎。
這次來到中國,來到成吉思汗的故鄉,喚起了奧利弗·斯通對世界歷史和現實的進一步思考,他睜大眼睛感受著這塊古老的土地上發生的一切。而中國電影近幾年跨越式的數量增長激發了中國導演市場破冰的遠大抱負,卻又苦于缺乏世界電影最成熟的市場運作經驗。因緣際會,中美雙方共同的愿景成就了這次奧利弗·斯通的中國之行。
奧利弗·斯通的到來,還有一個重要的啟示,即中國文化的吸引力為國際化的市場闖關創造了條件。在這個關口,中國少數民族電影工程給予了少數民族題材電影許多政策優惠。民族題材電影的導演不甘游離于如火如荼的商業電影市場之外,弘揚民族文化的責任感促使他們與時俱進,抓住機會,力圖在更大的平臺上展示民族的燦爛文化和自己的創造力。
中國的民族電影在國際市場上其實具有很可觀的文化價值,其中甚至不乏世界性的題材,成吉思汗的故事就是其中的一個。有人說這位馬背上的一代天驕,開創了13世紀的全球化,最早使得亞歐大陸渾然一體,從此改變了人們關于世界的想象。當代中國似乎又面臨著一個千年大變局,成吉思汗的傳說在這個時代具有別樣的文化內涵。
可以說,中美雙方的相互需要和相互想象,使他們匯聚到成吉思汗的故鄉。中方對題材、文化方面的自信產生了“做大做強”的愿望,而中國故事和中國題材讓鐘情于中國文化的美國導演來到了中國,成就了這歷史性的匯聚。
1月22日,麥麗絲、奧利弗·斯通以及各自的團隊,連同來自國家民委、廣電總局的領導、電影投資團隊等,一起來到呼和浩特市郊外的哈素海景區。未來這里計劃建成以“成吉思汗寶藏”命名的主題公園。中美電影的制作者們在這里暢想著目前中國電影里仍罕見的后產品開發問題。
1月23日,全部人馬又趕到鄂爾多斯,拜謁成吉思汗陵。正逢成陵一年一度的祭火儀式,達爾扈特守陵人的子孫們身著盛裝,在陵前跪下,祈望未來和平與幸福。麥麗絲與奧利弗·斯通來到此處,不僅為了感受蒙古族古老的文化,而且還將為影片選景,為影片除主題公園之外的后續產品開發進行考察。關于成吉思汗寶藏的種種神秘傳說,完全可以支撐像《哈利波特》一樣的系列電影,相關游戲和動漫產業也在討論之列。而成陵周邊的各種旅游項目也都可以整合進入到電影的后續產品開發中去。
奧利弗·斯通在《成吉思汗寶藏》項目里將擔任影片的監制。如果算上將來的多方位的后續產品開發,該項目總投資將在已有的中國電影中屈指可數。
應當說,《成吉思汗寶藏》不啻為中國的民族題材電影的產業化升級進行了一場頭腦風暴式的啟蒙。中外電影導演、政府官員、電影投資人、學者等濟濟一堂,共同暢想了《成吉思汗寶藏》項目為中國民族題材電影乃至中國電影帶來的可能性。如果所有的預想都基本實現,這部電影的誕生必將改變中國電影的格局,激勵中國電影人,尤其是中國民族題材電影的創作者、管理者、投資人,并最終改變中國民族電影的格局。歷史仿佛在不經意間邁出了關鍵一步,中國的民族題材電影大踏步地沿著產業化的路徑前行,而中國在新世紀有望提升的文化軟實力也自然蘊含其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