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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以培:行走中勾畫長江古鎮地圖

    http://www.jchcpp.cn 2014年04月23日10:01 來源:中華讀書報 舒晉瑜
    《采真》,王以培著,漓江出版社2014年4月第一版,36.00元《采真》,王以培著,漓江出版社2014年4月第一版,36.00元

      他一直是個未曾停歇的行走者,曾經在異域過著近乎流浪者的生活,整整十年。有一天,在見到龐貝古城之時突然醒悟了,此后便回到祖國,仍然以行走的方式記錄,記錄行將逝去的家園,記錄對古鎮、對山川、對人心及歷史的感悟與沉思。

      王以培,中國人民大學教師,曾翻譯《蘭波作品全集》、《小王子》,發表過長篇小說《煙村》、《幽事》、《大鐘亭》,詩集《這一夜發生了什么》、《寺廟里的語言》、《荒涼石窟·醉舟》,旅行記(《游吟》(包括《轉場》、《灰狗》、《忘憂》)。

      自2001年至今,帶著骨子里深重的人文歷史使命與慎終追遠的詩人情懷,他行走三峽十多年、數十趟,傾盡心血,寫下“《長江邊的古鎮》系列”叢書(已由漓江出版社出版,包括《白帝城》、《江有汜》、《沉沙》、《河廣》、《采真》五部) ,記錄了瀕臨失傳的古鎮歷史、神話傳說、船歌、民謠、家史族譜及老人的親身經歷,而所有這一切,均源于作者采風得來的“口述歷史”,第一手的原始資料,其中也包含作者本人的詩歌——以“有詩為證”引出。 縱觀“系列”,江邊古鎮在時代變遷中的命運軌跡清晰可見;作者王以培分明用精彩的現代漢語及詩歌,描繪出一長卷長江邊的“清明上河圖”,其中蘊含著歷史故國與現代中國。

      讀書報:您曾在中國西部及歐美地區漂泊十年,見到龐貝古城之后毅然回國,并于2001年起,沿長江三峽旅行、寫作至今。您是從什么時候愛上行走的,行走對您來說有什么意義?

      王以培:愛行走,愛自由,幾乎是天生的。小學“談理想”的時候,我就說自己想當一名列車服務員,可以去各地周游。長大后先跟著父母,后來又和同學一起去各地游玩。但真正的旅行,應該是從20世紀80年代末開始的,思前想后,唯有遠行出走,才能擺脫內心的失落與愴痛。就這樣,從1990年開始出發,先是獨自去了敦煌;后來,1991年夏天,又和友人張廣天一起去了云貴川三省流浪,沿途賣唱、算命。此后便一發不可收拾,接連去了青海、西藏、新疆,然后又去歐美;有時,一天穿越好幾個城市,甚至不知自己夜晚住在哪里,白天經過了哪些地方;直到1999年冬天,來到意大利的龐貝古城,被眼前火山廢墟中出土的一座完整的古城深深震驚:公元79年,維蘇威火山突然噴發,吞噬了整座龐貝;當時一位幸存的地方官,在給上級的一封信中,記錄了這場災難的詳細經過及一幕幕真實場景。而這封信,日后成為有關這場滅頂之災的唯一文獻記錄和歷史見證。

      當時,站在龐貝廢墟,我感覺有如五雷轟頂:我突然想到,這里是被火山掩埋;而在我的家鄉,長江三峽,沿河兩岸的大片故園、良田,即將被水淹沒,一百多萬人將失去家園;我不回去誰回去,我不記錄誰記錄?仿佛歷史的重任落在肩頭,時間緊迫,你還猶豫什么?還整天沒事兒似的,在異國他鄉游蕩、漂泊?我于是回國,從2001年夏天出發,第一次來到長江三峽,在淹沒區采風、創作至今,記錄歷史與活的記憶。

      在我看來,每一位三峽老人都是一部史書,都是一件價值連城、能開口、有心跳的“活文物”——只要你敬畏他們,并用心詢問,他們就會毫無保留地跟你講述一段你聞所未聞的三峽歷史,一段有關土地與江流的歷史記憶。只可惜現如今的專家學者們,只關心埋在土里的東西,好像不從土里挖出來的,就不算寶貝……江水一天天上漲,淹沒家園、土地;而這些人整天忙著鑒寶、估價。我實在難以與今天的學者文人為伍,并為我們文化歷史的現狀,感到深深的悲哀與憂慮。

      讀書報:是什么契機使您將游走的方向定在三峽?

      王以培:不是“游走”,是“行走”——自從2001年回國之后,我便結束了“游吟”漂泊,從此有了方向和根基;不再去別處,只一心在“家里”做事情。而想要記錄淹沒區的歷史文化,十幾年實在太匆忙,太短暫;但相對于我個人而言,還是卓有成效的,它幫助我找回了失去的信仰,心靈的家園。一路上,先輩給我的啟迪,故園、江水給我的祝福與靈感,源源不斷,讓我脫胎換骨,成為一個“當代古人”,或“未來新人”——當然,這依然是自己今后努力的方向。

      讀書報:十多年來,您一心一意在長江三峽采風,住過危房,遭遇過跟蹤,嘗遍了艱辛,是什么信念讓您堅持下來,您這樣做,究竟是為了什么?

      王以培:我這點努力、“冒險”實在算不了什么——當你來到江邊,見到那些真正遭受過大苦大難而卻依舊從容樂觀,面對生死依舊平靜、超然的前輩們,你就會發現自己的差距,而能為他們挑水、牧羊,給他們斟酒、點煙,面對面地向他們致敬,聽他們講述,并記錄他們和他們家族苦難史,我感到由衷的幸福和榮幸。也正是這份幸福和光榮,讓我愉快前行,不懈努力——我持之以恒的記錄這一切,因為我從內心熱愛這一切,知道他們的價值和意義。

      讀書報:近些年,很多人感到“故鄉正在消亡”,盡管故鄉在地理上仍在存在,但曾經的那些歷史、傳統、文化似乎正在慢慢消逝,您是否有這樣的感覺?您認為怎樣才能把“故鄉留下來”?

      王以培:是的,我也有同感,并同時感覺到“慎重追遠”的現實意義。而作為一介書生,近距離親眼目睹了嚴酷的現實,卻又無法也無力改變這一切,我感到深深的遺憾和愧疚。而除了不遺余力地去江邊采風,拜訪有識之士,傾聽老人們講述歷史,并記錄這一切,以彌補無可挽回的遺憾和缺失,我還能做什么呢?盡管一個人的能力、時間和精力都很有限,但是,走著走著,肩頭挑著水(是的,我常給三峽老人擔水、挑煤,這不是什么“象征”,是實實在在的流著汗水的勞動,我為此感到自豪并從中大有收獲),筆端流出文字;我時常感覺一路上逢兇化吉,遇難呈祥。是的,或許是因為動機明確而純正的緣故,我時常感覺到這條江都在祝福我,江邊的老人,連同土中先人都在幫助我,鼓勵我;因為我早已不再是為了我個人做事情。至于我個人的一點兒小事情、小困難、小疑惑,江風一吹便迎刃而解或煙消云散了?傊,我本以為是我在救三峽,拯救故園,后來才發現,分明是三峽救了我,故園讓我找到了根本與根基。如孔子所說:“君子務本,本立道生!闭业礁、根基,道路自然展現在眼前;盡管崎嶇、艱辛,但寬廣遼闊,通往本源。

      讀書報:《采真》會是《長江邊的古鎮》系列的最后一本書嗎?

      王以培:不是,后面還有一本或幾本,我也不知道。而這本《采真》是一部詩集,是對“長江邊的古鎮”系列的一個文學上的補充與“升華”,或者說是“畫龍點睛”,它本身也是獨立的,與“系列”若即若離。在《采真》扉頁上,我引用了李白的《古風》:“大雅久不作,吾衰竟誰陳!暫挝⒚,哀怨起騷人!蔽覍憽恫烧妗,正是為了傳承《詩經》的傳統,向先輩致敬。而現在,手頭在寫第六本《往生》,也是一部與先輩心有靈犀,互相感應的作品——但愿!至少我有一個重大發現:乘船往來時,我還是頭一次發現兩岸巖壁上,盡是故人身影,包括自己剛去世的母親,還有小時候見過的蝴蝶、蜻蜓,夢里常見的珍禽異獸。

      讀書報:在您的學術和教育生涯中,中國傳統文化和法國文化是交相輝映的,您是如何處理二者間的關系?

      王以培:我只是一名普通的教師,這學期開四門課:“大學漢語”、“外國文學”、“法語詩與歌”和“說文解字”。我形容我的課堂,就是江上的一條船,一葉“醉舟”,兩岸有迷人的風景。我不是學者,有詩為證:我的書桌早已被拆散——/桌面做了山門,桌腿接成桅桿,/另一些碎片當成了柴火,或砌進柏木船。/我的書桌七零八落,東倒西歪,/卻拼出一個完整遼闊的大千世界。(《我的書桌》)

      長年在學校里教書,我深感當今學術,缺乏一些基本前提。但我不想去論斷他人,只是慶幸自己如此拆散了“書桌”,離“學術”越遠來越遠。我想,此生若能給中國學術找回一個端正的前提,就很有意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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