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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和濮存昕的談話中,記者發現他很健談,表情等肢體語言特別豐富 攝/法制晚報記者 吳海浪

攝/法制晚報記者 吳海浪

攝/法制晚報記者 吳海浪

攝/法制晚報記者 吳海浪
對話委員
出鏡主角身份:委員●演員●官員
從演員、表演藝術家到人藝副院長,再到全國政協委員,如今的濮存昕有多種身份。而這些身份的過渡、交叉、融合,照他的話說:“什么也沒耽誤!”
從關注“艾滋病”到建言“打拐”,濮存昕在歷屆兩會上的“得意”提案,基本都得到了落實。
今年的全國兩會,他會有什么提案是許多人關心的話題。帶著這樣的疑問,《法制晚報》記者走近這位明星委員,了解這位多重身份的政協委員“兩會的故事”。
《法制晚報》也與新媒體平臺鳳凰視頻客戶端合作推出濮存昕詳細的訪問視頻。鳳凰視頻以最具優勢的新聞視頻、原創視頻及紀錄片滿足用戶對有價值內容的需求,體現出“嚴肅新聞、多元內容、人文關懷、媒體品相”的平臺特點。
委員身份
“參政議政,我很高興”
許多年過后,濮存昕回頭看,才深刻感受到自己人生中的許多幸運:“我很慶幸自己找到了與社會溝通、交流并服務社會的方式,這是我的幸運,而很多人都沒有這種幸運!
《法制晚報》(以下簡稱FW):從演員,到人藝副院長,再到政協委員,這個角色的轉化過程中,對您有哪些影響和改變?
濮存昕:演員,是我的立命之本。因為我作為社會人,參與社會,最重要的角色就是演員,我很慶幸自己找到了與社會溝通、交流并服務社會的方式。能夠“臺上臺下交朋友”是我的幸運,所以我生活在夢想中,我非常珍惜它,希望它不破、不醒。
當人藝副院長是我不得不接受的一個事情。2003年,劇院到了一個艱難交替的時刻。當時我并沒有做好準備當院長,但我鼓起勇氣就接了。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在糾結之中,后來,我有了一個信條,就是行政工作不影響演出,不影響創作,不影響當演員。
我成了全國政協委員后,非常高興能參加這個團體,它對于我來講,擴大了認知世界、社會交際面和朋友圈。而參與政協會議,提交提案,影響到某些事情的改變,甚至影響到領導層決策,能夠參政議政我很高興。
演員身份
“想當演員,珍惜夢想”
濮存昕說,他特別珍惜“當演員”這個夢想。這番話,除了他自己,或許很少有人會懂。因為這里面,有他的經歷。
FW:您為什么特別珍惜當演員這個夢想?
濮存昕:我16歲時,曾去黑龍江生產建設兵團當知青,在那里經歷了人生中最艱苦的4年時間。但那時我一直沒有放棄“想當演員”的渴望和夢想。很 長一段時間,我都自己找出路,最終繞了一大圈兒,好不容易才成為一名演員,還進了北京人藝,到了生我養我的劇團。我一天到晚的演出,就像一個割麥子的知 青,面對著豐收的場景有抑制不住的喜悅,我把我生命中最主要的精力都投入到了演藝事業上。
官員身份
“我姓演員,不姓干部”
多重身份的濮存昕身兼數職,他每天要管行政、排話劇、做公益……時間安排得滿滿當當。
FW:您怎么平衡當演員和人藝副院長這兩種身份?
濮存昕:我每年的演出量多達100場,加上排練的時間,大約有200天都待在排練場。對演戲的熱愛,無論如何,我不想被副院長這個職務影響。劇 團里沒有一個人說我不愛人藝,可我知道還有許多事情沒做好,還有沒擔起領導的責任、需要改進的地方。而當所有人都一味認同我,說我“行”的時候,我知道如 果我“自滿”了,那其實是一種“自欺欺人”。每當我不清楚自己姓什么的時候,我就告訴自己,我姓演員,不姓干部。
關于提案
很高興建議有落實
作為明星,濮存昕一直是媒體關注的焦點,他還有另一個特殊身份——全國政協委員。近年來,他經常參與調研,在政協會議中提出了很多有價值的提案。
FW:從您當選政協委員以來,覺得提出的最有價值的提案是什么?為什么?
濮存昕:我第一個比較得意的提案是在第九屆時,關于預防艾滋病宣傳教育的建議。那個提案當時獲得了優秀提案獎,提交一個月之后就有了落實。
國務院成立了艾滋病防治辦公室,第一次把艾滋病當作公開話題,讓大家開始關注。當然這不是我一個人在做,我的提案把一些期望變成了現實,建議有了落實,很高興。
第二個比較重要的提案,就是在第十屆提出的關注“打拐”。當時我認識了“寶貝回家”的志愿者,得知許多美好的家庭因孩子“被拐賣”破碎了。后來 我在政協提案里提到,“拐賣兒童”在社會中處在失控狀態,我們不能處于沒有對策狀態。提案一遞上去就迅速有了反應,沒過多久全國“打拐專項行動”就開始 了。后來,公安部有了打拐辦……利用兒童乞討的現象少了。但太多的孩子還沒有被解救回來,太多的家庭還沒有破鏡重圓,我覺得我們的努力還不夠。
關于兩會
今年關注反腐和環保
作為政協的明星委員,濮存昕不僅具有強大的號召力,還有著自己鮮明的特色。很多人都知道,他經常騎自行車參會或出行。對此,他笑稱自己也是有車一族,希望從自身出發盡力倡導環保。
但與以往不同的是,他這次卻沒帶任何提案。濮存昕的這一反常,并不是他今年沒有關注國家、地方大事,相反地,他非常關注并且看到了一些問題。他說:“這屆政協會議我有關注,我有思考,我有參與的愿望,并充滿了期待……”
FW:今年兩會,您主要關注哪方面的問題?為什么?
濮存昕:我今年沒有提案。但我關注兩方面的問題,一個是腐敗的問題,一個是環境污染的問題,這些我覺得是最大最大的事。
因為目前對中央、全社會包括整個政府系統來說,一定要集中精力治理好這些問題。
FW:對于反腐這件事,您怎么看?
濮存昕:我支持這個事情,再不解決就積重難返了。我看到,在過去的一年,中國找到了反腐工作啟動的支點,但積累了長時間的問題,我認為現在的反腐力度還遠遠達不到這個社會進步的要求。
我們有決心把這件事做起來,而這件事最難也是最重要的其實就是給予整個民族、國家和社會做這件事的信心,這一點我們做到了,這是一年多來最大的收獲,但是它觸碰了少數人的利益。
我們是搞藝術的,我們的信仰是“真”。一邊為人民為黨做著貢獻,一邊牟著私利,這不真,即使你做了再大的貢獻。
當然人無完人,我也有缺點,有缺點要改,有優點也要表揚。太多領導,特別是高級領導,都為人民做過貢獻,但是違規了,觸犯了黨紀也要負責任。
關于公益
小事但一定要把它做好
FW:這些年您一直堅持做公益,您是怎么走上這條公益之路的,并和女兒一起倡導了“讓孩子笑起來”活動?
濮存昕:公益,其實是大伙的事兒,全社會太多人在做,我們到了必須參加的程度。真正開始比較專注努力去做是從2000年,從預防艾滋病的時候開始的。那時 我想,你可以做商業廣告,為什么不能做公益廣告呢?不過就是這張臉的使用權嘛,沒事兒,做!投入之后,很有意義,而且發現還能做好的事情很多。
比如,去年玉樹的“無鼻男孩”,在兩家基金會的幫助下重新擁有了一個鼻子。今年,我們又幫助了一個因長相丑陋上不了大學的孩子。這些都是偶然的緣分,說幫就幫了,都是小事情,但是一定要把它做好。所以這個“讓孩子笑起來”,更多地關注這些沒有能力的人。
公益是一種生活方式
FW:您曾經說過,公益是一種生活方式,為什么這么說?您覺得做公益對當演員,包括當政協委員有哪些影響?
濮存昕:公益是一種生活方式,一直以來,我有一個原則,就是堅持做微公益。我們太渺小了,只能做自己能做的事。
身為一個演員,要平易,要有一種屬液體的素質,很柔軟,很能適應,到了一個空間就有一個形態,不是固步自封。公益也要有一種平等、平易的態度。對于需要幫助的人,對于有問題的人,你對他有平易的態度,你才能讓他那張臉上有微笑。
記得有一次,我去河南的一個戒毒所演講,很多戒毒人員坐在底下聽,眼神里流露出那種看到明星的激動,唯獨一個女孩兒,一直冷眼看著我。我演講結束后,走下 臺發放宣傳材料,遞給她一本宣傳冊。女孩兒接過后什么都沒說,但展開了緊繃的眉心,笑了。那一剎那,我覺得自己獲得了交流,如果對她有什么改變,我很高 興。
公益對我來說有很多收獲,對我詮釋好影視劇形象有很大幫助。
藝術源于生活。在這么多年的公益活動中,我去了很多地方,對生活、對社會、對人都有了更深刻的理解,這些如果只做演員是完全達不到的。而且也是這些經歷,讓我更能看到很多問題,做好演員,做好工作,做出有價值的提案。
人物印象
他實在愛笑,也愛開玩笑
在發稿之前,法晚記者也提前和濮存昕接觸過幾次,第一次見到他是在北京人藝劇院后臺的1號化妝間里。
幾臺攝像機高高架起,工作人員忙碌地調試著燈光。不遠處,不時傳來幾句有腔調的唱詞,濮存昕正在忙碌的排練。還沒見到人,就聽見他爽朗的笑聲傳來。順著后臺的走廊,他步履矯健,從容走來,完全不像60多歲的人。
接觸之后,發現他真的與以往電視劇中的感覺不同,私下的他實在愛笑,也愛開玩笑。聽到了記者的采訪安排,濮存昕扮驚訝狀,“你們的采訪,要占用我生命中的 一個小時!”這雖是玩笑,也確是他珍惜時間的真實反應。他每天要排話劇、做公益、管行政……時間安排得滿滿當當。
采訪到一半時,濮存昕的鼻子上已經落下了涔涔的汗珠,但他依然直挺挺地坐著。鏡頭前的他穿著一件干凈的白色毛衣,露出淡藍色的襯衫領,一邊說話,雙手不時變換著手勢在空中點畫,如同樂隊的指揮手……從始至終都保持著微笑和一股子認真勁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