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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者、翻譯家王智量:一生情鐘 俄國文學

    http://www.jchcpp.cn 2013年09月18日09:58 來源:深圳特區報 馬信芳
    王智量王智量


    王智量翻譯的作品(部分)。王智量翻譯的作品(部分)。

      在中國翻譯界,精通英語、俄語,并旁涉法德日語,進行翻譯的并不多。被中國翻譯家協會授予“資深翻譯家”稱號的王智量教授是繼曹靖華、戈寶權等老一代俄國文學研究學者之后,新中國涌現出來的學者中的佼佼者。1999年,在普希金誕生200周年的紀念大會上,俄國駐華大使羅高壽深深感謝將俄國文學之父普希金的作品帶給中國讀者的翻譯家,其中特別提到了王智量,因為他原汁原味地翻譯了普希金的《葉甫蓋尼·奧涅金》和《上尉的女兒》。為此,俄國政府文化部向他頒發了普希金紀念章和感謝狀。

      除普希金外,王智量先生對屠格涅夫、托爾斯泰——這俄國文學三大家深有研究并著譯不斷。日前,我拜訪了這位專家,當面聆聽王先生的教誨。與大凡翻譯家不一樣,王先生的人生經歷不一般,所以他能有今天的成就。令人高興的是,華東師大出版社近日為他出了《智量文集》(共18本),下月將開研討會,并邀我參加。今日的王教授風趣開朗,談起翻譯來依然癡迷。

      ◎ 本報特約撰稿 馬信芳 文/圖

      《葉甫蓋尼·奧涅金》改寫他人生

      問:我知道,你是普希金的名著《葉甫蓋尼·奧涅金》的中文譯者。1982年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普希金選集》,第五卷所選的《葉甫蓋尼·奧涅金》,用的就是你的譯本!秺W涅金》與你30年相伴,是這本書,讓你改寫了人生。

      王智量:此說來話長。1952年,我畢業于北大,并留校當了俄語教師。其實,中學時我就愛上俄國文學,初讀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罪與罰》就被深深吸引。1940年代末,當我讀到戈寶權主持出版的《普希金文集》后,更讓我增加了學習俄國文學的渴望。剛解放不久,有一天,我在書店里看到1947年莫斯科版的《別林斯基選集》和普希金的《葉甫蓋尼·奧涅金》的插圖單行本,掏盡了身上所有的錢將它們買了下來。我愛不釋手地開始閱讀,看不懂的和覺得他們譯錯的地方,就去請教當時我的老師,如劉澤榮、曹靖華和余振(李毓珍)先生。不到一年,我用課外時間和自學方式,把普希金的這本詩體小說中的四百多個十四行詩節全部背了下來。

      1954年,我被調入中國科學院文學研究所。1956年,中國作家協會創辦的散文刊物由著名文學評論家、中科院文學研究所所長何其芳主持。何所長將具體工作交給了我和所里三個年青人。那段時間,我經常拿著組稿來到北大燕東園何其芳先生家里向他匯報,聽取意見。一天,在談論一篇文章時,因為其中寫到普希金,何先生不由感慨地說他最喜歡《奧涅金》,說著用英語立即背出了幾行。這時,我按捺不住,順口用俄語背了下去:“莫斯科……對一顆俄國人的心說來,有多少東西在這聲呼喚里交融,多少東西回響在這聲呼喚中……”何先生聽了興奮不已,連聲說,“真美!真美!聽起來比英文本美得多!”

      忽然,何先生滿懷誠摯地對我說:“你把《奧涅金》,從俄文翻出來嘛!”聽到這話,令我驚奇,我知道,《奧涅金》堪稱俄國文學的皇冠,初出茅廬的我哪敢往這方面想。何先生見我猶豫,便說:“我是認真說的。你能翻,全中國有幾個能把它從頭到尾背出來的人?你怕是第一個。你能翻!”

      何其芳先生的話真把我觸動了。就此,翻譯《奧涅金》的漫長歷程開始了?墒,誰也不會想到,災難和禍水同此引發!幾個月后,當我譯到第二章的中間,大約譯出六十幾個十四行詩節的時候,大難臨頭了。這是1958年春天,一頂大右派帽子飛了過來:“白專道路”是我的罪名之一,在研究任務以外自己悄悄進行《奧涅金》的翻譯,就是具體的罪證。

      問:這當頭一棒,把你打暈了。我看過你的材料,當時你甚至想到了死。

      王智量:是,但老天又偏偏不讓我去死。這是我被送往河北太行山區農村的前一天,我從辦公室來到廁所小便,沒想到此時卻碰上了何先生。何先生看看沒人,低聲地、匆促地用濃重的四川口音對我說:“《奧涅金》你一定要搞完咯!”說完,作出似乎并不曾理睬“右派”的樣子,探頭望了望廁所外,才大步走去。

      萬念俱灰的我,此時聽到何先生這句話,就像黑暗處有了一線光亮:我還不是一個應該死掉、一無用處的人,還有人對我抱著希望,要我繼續做好該做的工作。真的,就是這句話,以后成了我堅持自己理想和信念的支柱。

      第二天,我被押帶著,送到河北省建屏縣(現在叫平山縣)勞動改造。就這樣,我在太行山麓的一個山村外,白天,在藍天白云下,雙腳交替踩著剛剛播下旱稻稻種的田壟,一邊踩實浮土,一邊默念《奧涅金》中四音步的詩行,再一句句地把原詩在心中翻譯成中文……夜晚,我把白天想好的譯文寫在從墻上撕下來的糊墻報紙上,有時寫在衛生紙、包裝紙和香煙盒上……

      直到1960年,我戴著一頂右派帽子回到上海,隨身行李是一袋書和一只盛滿各種碎紙片的手提包。那些紙片,就是《奧涅金》一節節的譯稿。我把譯稿抄了一份寄給何其芳先生,一份作為投稿寄給了人民文學出版社,此后就杳無音信!八娜藥汀贝虻购,沒想到,老天又一次幫了我,在朋友的幫助下,我的“譯稿”竟在出版社的汽車間里找到了。

      1982年,有關方面研究重出“世界文學名著叢書”,出版社選上了我的譯本。但此時還有人擔心我的“摘帽右派”問題,是戈寶權先生的據理力爭,才讓我譯的《葉甫蓋尼·奧涅金》終見天日。

      深愛“屠格涅夫”而忠實翻譯

      問:在俄國文學史上,普希金、屠格涅夫、托爾斯泰,無疑是三大家。你對三位都有研究,你的專著《論普希金、屠格涅夫、托爾斯泰》在學界很有影響,其中你對屠格涅夫好像更加深愛。

      王智量:這是我重回大學任教后的研究課題。1977年,時任華東師范大學校長的劉佛年輾轉找到了我,并邀我到校任教,令人感動的是,所有手續都由他親自督辦。就這樣,同年10月,我先到教育系工作。不久,徐中玉教授出面,將我調到了該系外國文學教研室。這是個新起點,我迎來了外國文學教學和研究的春天。

      說到屠格涅夫,他的全部創作幾乎成了19世紀40至70年代的俄國社會生活的編年史。

      屠格涅夫說過:“……準確而有力地表現真實和生活實況才是作家的最高幸福,即使這真實同他個人的喜愛并不符合!蓖栏衲虼_實忠于這個現實主義原則,有時甚至能超出貴族自由主義立場的局限。他雖然長期僑居國外,卻能迅速及時地反映俄國社會現象。屠格涅夫有高度的愛國主義情感,筆下的主人公很多和祖國命運密切相關。他對俄國文學中的現實主義,尤其是對長篇小說的發展產生過巨大的影響。簡潔、樸素、細膩、清新,富于抒情味,成為他的風格。他的憂郁氣質,又使作品帶有一種淡淡的哀愁?梢哉f,我對他,情有獨鐘。

      問:我知道,中國很早就介紹屠氏作品,《新青年》從1915年第一期起連載《春潮》,次年又節譯了《初戀》。他的主要作品幾乎全部被譯成中文。為什么在有了許多譯本后,你還要重譯屠格涅夫作品呢?

      王智量(笑了),說:“因為愛它,不譯不足以滿足我的情感,不譯不足以說明我為什么愛它,有可能在個別地方或許會比其他同志更深一點、更準確一點,于是我就譯了!

      我最早翻譯了為別林斯基所贊許,屠格涅夫1843年發表的敘事詩《巴拉莎》,此譯作后被收進了河北出版社出版的《屠格涅夫全集》。屠格涅夫一生寫有六部長篇小說,我接著翻譯了《貴族之家》和《前夜》兩部。

      1980年代,屠格涅夫研討會在廈門舉行。與會我介紹了屠格涅夫晚年表述自己思想感情的最重要作品——《散文詩》。上海譯文出版社總編輯包文棣先生聽了我的介紹,當即建議我盡快翻譯這部作品。我很快將屠格涅夫在1878年—1882年期間發表的82篇散文詩全數譯出。譯文社拿到譯稿后當即決定正式出版這部作品。

      其實我還要告訴的是,我之所以熱衷于翻譯屠氏作品,其中還有個重要原因,那就是高校教學中“謬誤流傳”,在關于屠格涅夫研究參考資料和作品集中,錯誤百出,有的甚至將《牢房中的馬桶》也列為是屠氏作品,而不少教師常不讀原著而以訛傳訛。因此,我身體力行并疾呼,望出版社層層把關,切莫“謬種毒害學生”。

      創建托爾斯泰研究系統工程

      問:你主編的一部一百萬字的《托爾斯泰辭典》(出版時更名《托爾斯泰覽要》),2007年由貴州人民出版社正式出版,這部書現已成為托爾斯泰研究不可多得的工具書。

      王智量:這是1990年年初,中國比較文學學會第三屆年會在貴陽市召開。我作為上海比較文學學會副會長而受邀出席。與會我結識了當地的著名學者譚紹凱和胡日佳教授。因為都是長期在大學講授蘇聯文學的資深教師,所以,我們三位同行頃刻成了知己。談著談著,我不由想到了“托爾斯泰”。

      從托爾斯泰著作在全世界范圍的傳播和影響來看,在歐美,西方人士對托爾斯泰的思想更為關注,而在我國,讀者則較喜愛托爾斯泰的文學作品。與此同時,我國學術界,由于不熟悉托爾斯泰的論著,對托爾斯泰思想的研究,大多是闡述列寧論托爾斯泰的觀點,缺乏創意。所以提供一些過去被我們忽視的材料,彌補這方面的缺陷——編一本《托爾斯泰辭典》應該很有必要,且有現實意義。于是,我建議,乘此出版外國文學研究書籍的大好形勢,由貴州方面同志負責編寫一本《托爾斯泰辭典》,譚紹凱和胡日佳馬上積極響應。很快,我被推為主編,并得到編委們的支持。我們馬不停蹄地開始各自工作。我寫的《前言》和《托爾斯泰生平大事年表》,被同行稱為“辭典中兩份重要的文稿”。前言中,我提出托爾斯泰的矛盾“體現著全人類思維在其一定發展階段上的特征”,給同行有很大的啟發。

      問:這本大辭典得到同行和專家們的首肯,被贊為“研究托爾斯泰的系統工程”。

      王智量:這是對我們的褒獎!掇o典》囊括了托爾斯泰的長篇小說、中短篇小說、戲劇、故事、童話、寓言等幾乎全部文學作品的詞條。收齊了托爾斯泰論著的重要作品,并分別有序地列入文藝類、教育類、政治類,以及道德、宗教、哲學等四個類別中。托爾斯泰的日記和書信,選擇其有關文學、哲學、宗教三個部分的內容編成詞條,有序地排列。另外,一些必備的專題材料,均由研究托爾斯泰的專家和學界人士編寫,如托爾斯泰生平大事年表、托爾斯泰家譜、托爾斯泰親屬友人名錄、托爾斯泰在中國、俄蘇名家論托爾斯泰、蘇聯學者研究托爾斯泰書目、歐美名家論托爾斯泰。我還發動自己的研究生在法、德、英國家圖書館查尋整理“歐美學者研究托爾斯泰書目”。有了這些專題的評述和介紹,更加豐富了《辭典》的內容,顯示出其廣闊的視野和深厚的內涵。所以,有人稱這是一個工程,說得一點不過分。如譚紹凱、胡日佳兩位從62歲一直搞到78歲,才使這部辭典得以問世,他們真的功不可沒。

      王智量簡介:

      1928年生,1952年畢業于北京大學俄語文學系。歷任北京大學教師,華東師范大學教授、博士生導師,上海比較文學學會副會長、全國高校外國教學研究會常務理事、上海譯協理事。著有專著《論普希金、屠格涅夫、托爾斯泰》、《俄國文學與中國》、《論19世紀俄羅斯文學》,長篇小說《餓饑的山村》等。譯著有:普希金的《葉甫蓋尼·奧涅金》、《上尉的女兒》;屠格涅夫的《貴族之家》、《前夜》、《帕拉莎》、《屠格涅夫散文詩》;托爾斯泰的《安娜·卡列尼娜》;萊蒙托夫長詩(26篇);狄更斯的《我們的共同的朋友》、曼德爾斯塔姆的詩集《貝殼》;喬伊斯的《死者》;康拉德的《黑暗的心》;安徒生的《野天鵝》等30余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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