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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不守舊,也不盲目追新

    ——專訪華語文學傳媒大獎評委會召集人、中山大學教授謝有順

    http://www.jchcpp.cn 2013年05月09日14:24 來源:南方都市報

      你有了標準,人家才會用某種標準來要求你

      南方都市報:華語文學傳媒大獎已經走到第二個十年,以往十年中,有哪些事件最令您印象深刻?

      謝有順:印象深刻的事情很多,比如,評委的執著、較真,作家的觀點、態度,還有頒獎過程中的很多細節,包括各種媒體的反應,都是有價值的記憶。之前獲獎的一些作家,有些已經去世(史鐵生),有些已經獲得諾貝爾文學獎(莫言),有些新人也成長為挺重要的作家了,這時,我才覺得,華語文學傳媒大獎真的是辦了有些年頭了。一路走來,也不容易。但我回想這些,最重要的印象,也許不是哪些具體的事件,而是這個獎所形成的氣場和精神。每年到了年初,都會有很多人關心、詢問這個獎的進程,每年的提名出來,也會有很多的討論和爭議,評獎結果出來之后,很多人會自覺不自覺地把它和往年相比,看今年有什么變化,或者今年是否遺漏了什么重要的作家作品,這就意味著這個獎已經形成了自己的文化和價值觀。它應該是這樣的,而不是那樣的——為何有這么多讀者會如此要求一個文學獎?可見這個獎之前的運作,已經將某種價值觀充分表達出來了,你有了標準,人家才會用某種標準來要求你。

      南方都市報:能不能分享下這十年文學獎的得與失?這些問題在這一屆的評選中有什么影響?

      謝有順:得失似乎不是我們應該考慮的。最早創設華語文學傳媒大獎,我想,主辦方也未對它寄予什么期許,只是想,一個已有相當利潤的文化企業,應該創造機會去分享中國文化發展的榮耀,而那時誰都知道,辦文學獎只是付出,而不會有收益的。但今天看來,我們又能說這些錢花出去了就沒有收獲嗎?具體到評獎,我們可能也有一些不盡人意的地方,比如在最恰當的時機,錯過了一些作家,尤其是一些新人,他們得獎是要把握時機的;一些得獎作品,也顯得過于穩重,未必能充分顯示這個文學獎的價值信念,但有這些問題存在,似乎也不能稱之為失。文學的好與不好,是見仁見智的,文學評獎又是一種集體作業,中間必然會有爭議,會有妥協,不能過于完美主義。但是,每一年所出現的問題,都會讓我們反思,希望類似的問題不再出現,今年的評獎也是如此。

      愿意發出和傾聽那些渺小的聲音,是今天最大的理想主義

      南方都市報:你去年提到希望華語文學傳媒大獎能夠保持銳氣,那今年是否注入一些新的評判標準或者新思維?

      謝有順:外界總希望我們變,但華語文學傳媒大獎最大的特點是不變,為什么?因為這個獎從一開始就有自己的價值觀,而如何保持一種值得信任的價值觀的連續性和穩定性,是一個文學獎如何才能走得更遠的關鍵所在。很多文學獎之所以中途夭折或者飽受詬病,原因就在于他們所堅持的價值多變、混亂,才無從取信于人。

      保持銳氣,讓這個獎不沾染精神的暮氣,才能讓這個獎保持活力和影響力,這也是我們一直堅持的價值信念。但文學獎是面對具體作品的,尤其是年度性的文學評獎,它必然受制于當年度的文學實績。某個門類,若當年度沒有好作品問世,說什么銳氣啊、公正啊,都是一句空話而已。今年的評獎,在好幾個門類中,競爭都很激烈,也都有很好的作品進入提名,這種情況下,評委們會特別留意那些有銳氣、有沖擊力的作品,這當然也是對評獎精神的一種守護。

      南方都市報:最近幾年你一直都在強調華語文學傳媒大獎的“理想主義”精神,這種反復強調是否是一種擔憂?強調之后,是否又有所挑戰?

      謝有順:在這個商業主義的時代,文學的作用是有限的,文學獎的作用更是渺小的,但它為何還有意義?還值得我們去做、去努力?就在于我們不藐視任何微小而有意義的聲音,小聲音傳到天上也會成為大聲音。而愿意在這個時代發出微弱的聲音,并愿意去傾聽那些微小而又容易被遺忘的聲音,在我看來,這就是今天最大的理想主義。我談論理想主義,倒不是擔憂什么,而是怕一個文學獎的聲名壯大之后,會有人對這個文學獎有過高的期許,希望它對社會、對中國文學現狀的改變起到多大的作用,這是苛求。一個文學獎只能做這么多,它只能以自己的方式發聲,它的聲音注定是微小的,但它渺小的存在,卻有著別的文學獎、別的文化策劃所不可替代的價值,這就夠了。講理想主義,是希望這個文學獎能守住這一點邊界,不為外界的風潮、議論所動,而在自己的領域里持續地發出聲音。

      專業事務交由專家來做,是可以做得好的

      南方都市報:一個由媒體主導的文學獎,走過十一年,在制度層面,你覺得它對于后來者有怎樣的啟迪和反思?

      謝有順:文學獎由媒體來主導,在世界各國是很普遍的事情,只不過在中國這就有點與眾不同了。中國人習慣把評獎當作是一種權力資源,無論是政治權力還是商業權力。但華語文學傳媒大獎所走過的路程,證明專業事務交由專家來做,是可以做得好的。但同時我們也常常提醒自己,人本身是不可靠的,只有當人忠誠于一種價值、受限于一種制度的時候,他才值得信任。因此,建立一種制度至關重要。從第一屆開始,華語文學傳媒大獎就實行記名投票、固定并公布評委名單、邀請國家公證員參與評獎全過程、終評會議向記者開放、在報紙上公布終評會議討論實錄、發布專業的授獎辭等,所有這些舉措,都是為了這四個字:承擔責任。我深感,只有讓評委承擔起具體的責任,才能辦好一個文學獎。這些我們堅持了十多年的創造性的評獎規則,有一些,現在也為一些文學獎所借鑒、模仿,但并沒有人愿意做得像我們這樣徹底。

      南方都市報:你在去年提到對華語文學傳媒大獎的預想,那這一期評獎是否達到您的預期?

      謝有順:去年并不是文學的豐年,要說達到了預想,似乎也不合實情。我只能說,今年的評獎反映出了去年的文學實績。有些門類,比如散文,每個提名都是很強的,誰獲獎都可以立得住,但也有一些門類,比如文學評論的提名,很多評委就表失望,原因是水準參差不齊。但文學獎的面貌,最終是看獲獎者的,就這點而言,這一屆的獲獎者符合我對這個文學獎的想象。

      這些年詩歌界的表現比小說界更為出色

      南方都市報:今年的年度杰出作家是翟永明,這是華語文學傳媒大獎歷史上,詩人第一次獲得年度杰出作家。你怎么看待她的獲獎?

      謝有順:華語文學傳媒大獎對詩歌并無偏見,甚至可以說還有偏愛。幾乎每一屆評獎,評委們對詩歌都特別關注,甚至對詩評家都有多一份的敬意。幾乎從第四屆開始,評委們就一直希望能有一個詩人獲得年度杰出作家這個大獎,但之所以到今年才實現,并非因為小說家太過強大,而是詩人的獲獎需要更恰當的時機。杰出作家獎要考慮兩方面,一是作家之前創作的重要性,二是他當年度要有足夠出色的作品。但很多重要詩人,往往多年都不出詩集,或者所出的詩集中,幾乎沒有新作,都是舊作的重新結集,這就很難在評獎中勝出,畢竟,這個大獎還是要看作家當年度作品的分量的。

      翟永明獲獎正當其時。其實,幾年前,她就差點獲獎了,但因為那一年,她的作品集是一部散文、詩歌合集,評委覺得雜了,才最終舍棄。她去年出版的《翟永明的詩》,是她最具代表性的集子,分量非常重,她的詩歌成就,用評委徐敬亞先生在討論時的話說,就是獲諾貝爾文學獎也不為過。我個人覺得她獲獎是很有意義的,能昭示出我們這個獎對文學的態度,也恰當地肯定了詩歌這些年的成就——從某個角度上說,我一直認為,這些年詩歌界的表現比小說界更為出色。

      南方都市報:《繁花》和《段逸興的一家》也很有意思,地方色彩非常濃厚,你怎么看待這一類作品的出現?

      謝有順:傳統資源和地方資源,是文學寫作極為重要的兩條血脈,但如何使用這兩種資源,以前很多作家并沒有深思。比如,一說要回到傳統,有些作家直接就用了章回體小說的樣式,我覺得這是很笨拙的;又比如,一說要借鑒方言敘事,一些作家就過度使用方言,以致小說的語言變得無法卒讀,這些都是矯枉過正了。但《繁花》和《段逸興的一家》處理得很好,盡管它們也用方言,但作家沒有放縱自己對方言的喜好,他們也寫某個地方的生活,但作家賦予了這種生活一種歷史感和精神性,這就使得小說所寫的生活超越了地方的局限性,而變成了一代人的命運來呈現。事實上,評委們在選擇這兩部作品時,并未過多考慮它的地方色彩,而是從整體上來把握、權衡的。但地方性知識、地方性敘事,是一部作品能否風格化的重要元素,它肯定還會不斷地在以后的獲獎作品中出現。

      在價值選擇上,我們相信慢比快好

      南方都市報:未來華語文學傳媒大獎是否會對網絡上出現的文學作品有更多的呈現?變化多端的現狀,是否會成為這個獎的挑戰?

      謝有順:我們并不排斥網絡文學,但迄今為止,我們也確實還沒找到一個合適的方式來面對網絡文學這個領域,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我們根本無力閱讀完如此浩瀚、龐雜的網絡文學作品,我想,任何人恐怕都無法讀完它。我們只能評審被遴選過的作品,比如出版和發表本身就是一次遴選。但網絡文學發表和出版了之后,也同樣是我們的遴選對象,因此,不必擔心好作品被遺漏。只是,一種新的文學形式的興起,必然帶來文學觀念的革新,而對已經革新了的文學觀念,我們是否馬上就能接受,這倒是一個問題。文學的現狀正在變化,而且變化得很快,這當然應該成為華語文學傳媒大獎思考的問題,但我們也不會為了趕上文學的變化,盲目地追趕時尚,甚至過分地迎合一種新的文學態勢。我們會更關注那些已經沉淀下來了的事物。盡管我們不守舊,但我們也不盲目追新,甚至在價值選擇上,我們相信慢比快好,因為文學本就是慢的。

      洪水過后,會有石頭沉下來

      南方都市報:第二個十年中,你覺得最大的挑戰是什么?

      謝有順:挑戰主要是兩方面的,一方面是這個獎持續辦下去的制度保證。盡管每年的評獎也成了報社運作的慣例,但還需一個更穩固的平臺和運作方式,來對整個獎做長遠規劃。另一方面是堅持自身的價值信念,同時思考這個價值信念如何才能更好地和社會對接。又不能降低這個獎的品質,但又要讓更多人來認知這個獎,更多人來閱讀這個獎所表彰的作品,這需要有一種價值平衡,這個平衡,是對文學的藝術性和文學的影響力的雙重考驗,它值得評委會深思。

      同時,我也想借這個機會再說幾句。華語文學傳媒大獎這么多年下來,已經進入了一個常態運作的階段,在一片混亂的文學生態中,它所發出的聲音一直是清晰的、獨特的,它沒有人云亦云,也沒有諂媚于作家,更沒有討好于讀者,它就是想持續地以一種文學精神、藝術公心、價值新念來對當年的文學現狀進行檢索,并推出好作品。我相信這么多年的累積已經初見成效。華語文學傳媒大獎所表彰的作家作品已構成一部小小的文學史,見證著這十幾年來華語文學的榮光。因此,我希望讀者不要過多地關注華語文學傳媒大獎外面的變化,而是多留意借由這個獎所沉淀下來的東西。文學就像洪水,表面充滿渾濁和泡沫,但洪水過后,會有石頭沉下來,華語文學傳媒大獎的目標不是成為洪水,而是要做洪水過后那塊沉下來的石頭。

      南都記者:顏亮

      謝有順,福建省長汀縣人。文學博士。一級作家,F任中山大學中文系教授、博士生導師,中國當代文學研究中心主任,廣東省文藝批評家協會副主席。出版有《文學如何立心》等著作十幾部。曾獲第二屆馮牧文學獎、第十一屆莊重文文學獎等獎項。2010年入選全國宣傳文化系統“四個一批”人才,2011年入選教育部“新世紀優秀人才”,享受國務院特殊津貼。華語文學傳媒大獎的發起者、策劃者之一,并連續十一屆擔任華語文學傳媒大獎評委會召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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